闵尧一愣,扬了扬手里的半瓶汽水,“没做什么,喝饮料罢了。”
撒谎!
他明明是跟着于娜一起出去的,小卖部的方向和于娜出去的方向,可是完全相反的。
他竟然都为了她撒起谎来了。
看样子他跟于娜的关系确实不简单。
所以,当被人捅破是于娜的暗恋对象时,他没有一点不悦之色,或许心里还在暗暗庆幸。
她那时真是天真,以为面无表情就证明两人关系一般。
实际上,人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可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还没结婚,一切都有可能。
如果这么容易就怂了,就放弃了,那她还重生回来做什么?
上天让她重生一世,不就是想她弥补上一世的遗憾,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这还没开始呢,怎么能轻易认输呢?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他未婚,她未嫁,他们都还是学生,未来的道路无比宽阔悠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才到哪儿呢?
她还有大把的机会,她必须坚定一颗心脏,不能被这么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击退了。
文雪旗整理了情绪,扯出来一个笑容,故作爽朗地说,“夏末秋凉了,少喝汽水,多喝开水吧。”
闵尧好笑的看着她,这情绪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刚刚还愁眉不展呢,现在却能笑着关心他人,如沐春风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文雪旗强颜欢笑,一口牙咬得很紧,“没什么啊,你以为我怎么了?”
上一世,她输给了于娜,错过了闵尧;这一世,说什么都不会让悲剧重演。
闵尧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文雪旗说,“没事就赶紧过来给我讲题吧,我有个主从复合句不太懂。”
充分利用自己的资源,创造一切可能,这才是她应该有的行事风格。
近水楼台先得月。
现在,她可是闵尧的同桌呢。
那位置优势,杠杠的。有什么好泄气的?
张文丽对于事情的处理结果很是不满,本来以为会让于娜栽个大跟头的,没想到事情被她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给平息了,这也太憋屈了。
文雪旗此时正眯着眼睛按摩胸部,左边一百下,右边一百下,往上一百下,双核旋转一百下。听到张文丽说的对的地方就点点头。
张文丽心急的扒开她的手,别按摩了。
“这玩意儿大了有什么用?再说了,地基不牢,地动山摇。本来生的就小,你这么按来按去,就是揠苗助长,饮鸩止渴。”
文雪旗切了一声,这叫什么话?
你本来生的就不够大,还不亲手把它们带大,难道靠它们迎风生长自然膨胀吗?
年轻啊,不知道什么叫胸到用时方恨小。
“大丽子,你先稳一稳,咱们这叫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到该出手的时候,直接给出致命一击,那多好啊!”
张文丽可没有这个耐心。
被于娜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这样的日子她可一天也忍不了。
元宝和雯子的事情平息下来,她没了找于娜麻烦的机会,本来就烦躁,还被于娜摆了一道,中了她的计,怎么可能好受啊?
文雪旗对此很是无奈,她知道张文丽的急性子,也正因为她心急口快,所以后面的计划才没告诉她。
这件事情已经闹开了,同学们又不是傻子,即使明面上说的再好听,大家心里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能平息下来?
现在的这一切,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呢。
“大丽子,你要是真的闲得慌,不如去雯子宿舍,帮我接杯开水喝。”
张文丽皱着眉,满脸纳闷,“咱宿舍又不是没有?”
“你先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果真如文雪旗所说,张文丽回来后一脸纳闷,差点没撞到门框上去。
文雪旗往杯子里投了几朵黄色的野菊花,小花朵在开水里缓慢绽放。
开水慢慢变色,淡淡的芳香和水汽一起氤氲上来。
文雪旗用水汽熏着眼睛,帮助缓解疲劳,明目保湿。
张文丽可着急了,她这边满脑子不解,一肚子纳闷,文雪旗还跟个老年人似的,慢悠悠的搞养生,真是要急死她了。
“哎呀,你可消停会吧,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文雪旗都被她给逗笑了,大姐,明明是你该消停会儿,自从回到宿舍,你就没歇息,净操心这些还不到时候的事情了。
“我真是被你给缠磨怕了,说说吧,你在她们宿舍都看到什么了?”
张文丽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就是让人疑惑的地方。
雯子不在宿舍。
张文丽想打听打听她的消息,但是她的舍友们,似乎都不怎么愿意谈起她。
宿舍里就跟没有这个人一样,大家对她表现的漠不关心。
“要说不应该啊,雯子是数学课代表,找她讲题的人应该有一堆才对,为什么大家会那么不在意她?”
文雪旗说,不是大家不在意她,而是因为太在意她。
每个人的眼睛的长在她身上呢,所以表现出来的是对她不怎么关心。
这叫欲盖弥彰。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雯子现在被孤立了,一群人盼着她不好。”
“啊?”张文丽简直不敢相信这一赤裸裸的真相,怎么可能?
“为什么要孤立她,雯子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生?”
为什么?
因为人心是复杂的。
也因为雯子的优秀以及她的不够优秀。
举个不太恰当地例子。
一个身家百万的富二代犯了错,会有一群人跳出来,说富人对孩子的教育有问题,说富二代没文化没素质,说富二代不遵守规则,漠视道德法律等等一系列事情。
那嫉恶如仇的嘴脸啊,恨不得把富二代绑到囚车上,人人得一块转头,活活拍死他。
但是,如果一个身家百亿的富二代犯了同样的错误,就会有一群人跳出来研究社会现象,研究阶级矛盾,甚至通过富二代的各种经历和作为,为他开脱。
假使他被绑到囚车上,人人分给一块砖头,这些人会用砖头砸开囚车,垒成阶梯,跪在地上,恭迎富二代出来。
同样的事情,同样是富二代,但是因为富裕程度不同,待遇与评价也完全不同,这就是人心的复杂处。
理论上说,大家是一律平等的,但在实际生活中,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平等的。
如果你是高高在上,远离众人的强者,那么你做什么,都有一群人在那里吹捧模仿。
但如果你是个,仅仅高于普通水平的一般强者,那么就会有很多人对你不服。
他们甚至拼命地想把你拉下水,踩下去,让你泯然众人矣。
所以啊,做什么事情都要力求做到最顶尖。越往上,傻逼越少。
倘若雯子的数学,牛逼到可以进科大少年班的水平,那么被孤立的现象,发生的概率自然会小很多。
但可惜,她的数学水平只比一般人高了一点点。
所以很多人不服她,她也没资格拿到绿色通道,被特殊照顾。
平时还好,大家和和气气的,没太大利益相关,学习上互帮互助,不会有什么激发矛盾的大事。
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
在班里严抓严打的时候,雯子早恋了。这件事众所周知,但是她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班主任老徐双标玩的太溜,任谁都不服。
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惹老徐,尤其是性格软和的同学,更不愿意去硬碰他。
但是他们对这件事情,又不能完全做到充耳不闻,心里多少有点想法。
所以,就把这情绪,全发泄到了雯子的身上。
谁让雯子跟班主任比起来,就是个软柿子呢。
张文丽抱着手臂靠在门口思索了半天,然后猛地用右拳捶了左掌,“我,明白了。”
她大叫一声,一张脸因为羞愤而血气上涌,胸口因喘粗气而上下起伏着。
文雪旗看她那样子觉得奇怪,怎么还给她整出热血沸腾来了?
“你,明白啥了?”
张文丽咬牙,作痛心疾首状,“我要是犯了错,肯定是被人用砖头拍死的那种。”
“……”
是她失误,忘了张文丽也是个富二代了。
“大丽子啊,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不会有人拿着板砖去拍你的。相比起来,怎么把雯子从被孤立的情况中救出来,让推动这些事情的于娜受到教训,拿到广播站推荐名额,才是最重要的。”
“你有办法?”
文雪旗轻轻抿了一口茶,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那是必须的。”
早自习后,雯子没去吃饭,留在教室修改稿子。
高二十八班,有个“每日每人一演讲”的制度。
按照学号来,每天在早饭后,第一节课之前,抽出十分钟来,或表明立场观点,或分享读书笔记,学习心得,或者是向大家推荐有意思的书籍。
总之你要在台上待着,还不能让大家眼巴巴的看你发呆。
至于待到什么时候,要看老师提前几分钟来上课。
今天轮到雯子,她打算写一篇议论文,上台阐明观点。
那坚定的眼神和浑身的拼劲儿,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宿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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