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的兵马加快了行军速度,此刻已经渡过了黄河,正奔着石泉之地匆忙而走。
这一路上,袁谭不止是在加紧行军,而且他一路上还在琢磨一个人,而那个人随同行军,此刻也正在琢磨着他。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逄纪。
袁绍将这两个冤家又凑成了一对共同前往石泉。
二人彼此都对对方恨之入骨,恨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个时间掐死对方,又如何能够携手共同御敌?
不过有些事毕竟只是想想,在没有合适的理由和真凭实据之前,他们也不能真把对方怎么样。
否则,回头被袁绍掐死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了。
正在行军之间,袁谭却突然得到了前线斥候的奏报,说是颜良闻听长公子前来,派遣一支部队,让副将屠芎亲自过来迎接袁谭。
袁谭听了这话,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小得意。
颜良可是大将军袁绍麾下少有的彪悍猛将,平日里极少与人献媚,对于袁绍几个儿子谁来继承河北基业的态度,也从无表决,和张郃一样是纯属于中立一系。
而且从没听说过颜良在阵前主动迎接过谁,今日派人前来迎接袁谭,袁谭感觉这摆明了就是颜良有看好自己的意思。
袁谭这个人好嘚瑟,随即把逄纪找来,一顿跟他臭显摆。
逄纪一听这事,一张大脸落的比驴脸还长。
别说他本来就是袁尚那一系的,就算不是,他也看不惯袁谭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他也不反驳袁谭,也不出言夸赞他,干脆来了不理不睬。
逄纪就是憋着闷气不说话。
次日,袁谭一众又再度南下行军,尚未走一个时辰,前方便有斥候来报,说是颜良派来迎接的屠芎部队,距离他们已经是不足十里了。
又过了一会,双方已经是可以隐约彼此看到对方的阵型。
遥遥看见了“屠芎军”正在向己方接近,袁谭心中更加的志得意满,他对逄纪招了招手,然后一指对面,笑道“元图公,你看见了吗?”
逄纪心中暗骂袁谭小人得志。
“大公子让我看什么?”
袁谭嘿嘿笑道“自然是颜良将军派来迎接本公子的军众啊。”
“啊!看到啦,看到啦。”逄纪满口随意的应付着袁谭道。
袁谭一边“啧啧”的感慨,一边道“想不到颜将军平日里看似粗狂,却也是个仔细人,懂礼节,知尊卑,能做到这点的大将,足可称为儒将了,不简单啊。”
逄纪一听差点没吐了。
颜良也能叫儒将?
你自己干脆管你自己个叫始皇帝好了!
逄纪置气似的跟袁谭道“值此大战时节,北方三大诸侯全军皆动,陶商麾下猛将诸多,颜良身负大任,不拿可用兵马在前线据敌,反倒是派来迎接后援军,着实是主次不分,名不符实,空有上将之名。”
袁谭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黑。
他刚想说冲逄纪说两句训斥之言,但陡然之间,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逄元图,你敢在背后……说大将军的不是?”袁谭满面怒容的喝斥道。
逄纪闻言顿时一愣,不明所以。
老子几时诽谤你爹了?
“我、我没有!”
“没有?”袁谭狠厉的笑道“颜良乃是勇冠三军的重将,其上将军之职,亦是大将军亲封,此番南下征讨曹操,陶商,他身负要务,受大将军信任,你说他名不符实,岂不是就是在质疑大将军?”
“啊?”
逄纪闻言顿时惊呆。
这也诬陷的太离谱了!这不是纯纯的陷害吗?
“大公子,你可休要诽谤于我!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袁谭狠狠的道“你就是那个意思,来人啊!把逄纪给我拿下!”
两名骑卒从后赶来,一左一右夹住马匹上的逄纪。
逄纪见状顿时急了“大公子,你岂敢随意构陷主公麾下的幕僚?”
袁谭将脸一扬“不是构陷,真凭实据在此!众人都听见了,你焉敢不认?”
“我、我认个屁。”逄纪大吼一声,刚想怒叱袁谭,突然,其旁光扫视到了前方的远处,不由的浑身一颤,急忙转头。
“大公子,那个……颜良派来的兵马,有问题啊!”
袁谭冷笑着道“逄元图,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袁某不吃你这一套。”
逄纪的额头上冷汗淋漓,道“不对!我没跟你闹!”
袁谭冷笑道“谁跟你闹了?”
“大公子,那些兵马虽然都穿着我军的衣甲,打着我军的旗帜,但彼军之众衣甲旗帜皆有些破败,显然是经历了大战……那纛旗有的还缺角,摆明了是经历过战事……”
袁谭转头看了一会,也是有些犹豫了。
“颜良本来就是来打仗的,经历过战事不也很正常……”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对面的军队,突然对袁谭一众展开了冲锋。
逄纪额头上的冷汗瞬时间便低落下来了。
“那他们现在的冲锋是怎么回事?!”
袁谭此刻也傻了。
“呸!”逄纪狠狠的啐了一口“袁谭啊袁谭,你又中了陶商奸贼之计亦!”
话音落时,彼军已经冲进了袁谭一众的前阵,瞬时间将袁谭的军阵打乱,场面顿时一度失控。
而与此同时,从两面的侧路,又分别杀出了两支彪军,很明显是徐州军的服饰,却是来配合那支伪装成颜良军的徐州军的。
“别慌!别乱!御敌!结阵御敌!”袁谭高声冲着手下们呼喊道。
逄纪气的脸色煞白,咬牙道“此时此刻,御敌结阵又有何用?他们敢穿颜良的军服来迎你,那摆明了就是颜良已经战败了!没有颜良在此,咱们如何敌的过陶军?撤吧!”
袁谭此刻已经慌了神,也不跟逄纪斗嘴了,随即按照他的吩咐,调转马头,直奔着后方逃走。
但此时此刻,袁军的阵前兵马已经被冲击开来,一支精锐的徐州骑兵正以袁谭为目标,迅速的往中军方向猛冲。
为首的人,乃是陶商麾下的上将太史慈。
太史慈驾驭着嘶风赤兔马,弯弓搭箭,对着袁谭的坐骑便是一箭射去。
其箭术可谓是天下罕见,一箭便把袁谭的坐骑射翻在地。
太史慈手中不迟疑,又是一箭射出。
逄纪的战马亦是应声而倒。
在这期间,赤兔马却是毫无停顿,如同烟火一般的飞速前进,转瞬之间便冲到了袁谭的面前。
太史慈用长戟,轻轻的抵住了趴在地上,嘴中“哎呦、哎呦”的袁谭胸口,笑着道“袁大公子,再跟某家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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