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陶商这么问话,那两人心中也自然是有数了。
陶商这是准备向他们两人垂询曹军的情况呢。
却见吴敦急忙起身,冲着陶商一抱拳,道:“得丞相活命之恩,我二人岂能不报,曹军营盘的军营布置,粮草军械数量,或是其境内的人口军马情况,只要是我二人知道的,一定全部合盘告知于丞相,绝不藏私。”
尹礼一见吴敦表态了,立刻也紧跟着点头。
陶商则是摇了摇头,笑道:“那些事情太杂了,而且军旅中的事情,我想自有校事府的校事能够查探,二位将军对此倒是不必特别费心。”
吴敦和尹礼诧然的互相彼此对望了一眼。
“那、那丞相想知道什么?”
陶商笑着来回看二人道:“我想知道曹军中的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吴敦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道:“哪些人的关系?”
“有什么说什么,随便说,谁都可以,就像是唠家常一样。”陶商举起了手中的酒爵:“咱们这是酒局,唠的自然也是闲话。”
吴敦和尹礼虽然不知道姓陶的是在打什么算筹,但也不藏私。
既然是丞相吩咐的,那他们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呗。
三人一边喝一边谈。
起初两个人还比较拘谨的,不敢在陶商面前随便乱说话。
但随着酒越喝越多,两人的意识开始逐渐不清晰,精神也开始放松,话也变多了起来。
特别是陶商在他们面前表现的特别随和,而且率先讲起了自己麾下的人际关系。
什么司马懿从小就嫉妒诸葛亮的扇子啊,郭嘉总想弄死尤驴子啊,糜芳和许褚的恩恩怨怨啦。
见陶商这么实在,二人的话也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实在。
二人从夏侯惇当年的死,说到夏侯渊等人因此对陶氏的恨意,然后话锋一转,又谈到了鲍忠和鲍韬二人在曹操麾下并不得志……
一听到这,陶商的眼珠子顿时亮了。
他急忙道:“鲍信当年对于曹操来说,既是好友,又是恩人,且临终之际还把麾下的兵马交付于曹操,当年曹操入主兖州也多亏了鲍信举荐……为什么曹操对二鲍不好呢?”
“不好?”吴敦喝的有点发懵,舌头都大了:“何止是不好?若不是因为当年鲍信对曹操有恩,念着这份旧情,凭曹操的脾气秉性,早就把他们俩活活弄死了!”
“这是为何?”
尹礼呵呵笑道:“还不是因为曹老太公的事情。”
这话一说出来,陶商一下子就明白了。
当年曹嵩被袁绍设计,死在徐州境内,当时替曹操保护并迎接曹嵩的人,正是二鲍。
虽然曹操也知晓这是袁绍所为,但二鲍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有一定的客观因素。
换成陶商自己,亲爹在这俩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旁人弄死了,然后还得天天看着这俩人在面前晃悠,心中必然也不是个滋味。
想拾掇他们也是正常的。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陶商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二鲍对于曹操看不上他们的事,心中有数吗?”
吴敦一拍桌案道:“嗨!那是当然的了!我们都能看出来,二鲍心中难道会没有数?兵权逐步被削弱没说,俸钱也是时不常的被减被罚,隔三差五的还被找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曹操这是故意想整他们,只是因为当年鲍信的恩情,一直没有下死手。”
尹礼打了一个酒咯道:“不过就算是现在不下死手,早晚也有下死手的时候,我估计二鲍心里也清楚,曹老太公的事,对于曹操来说是一个心中死结,早晚都是事。”
陶商闻言笑了。
喝完之后,陶商派人带两人去休息。
吴敦和尹礼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陶商则是一个人留在大厅自言自语。
“鲍信老兄,当年讨伐董卓之战,你我也算是至情,想不但你死之后,你的弟弟在曹氏麾下却生活的并不如意,既然如此,不论是为己还是为友,陶某都有责任帮你教训一下曹操,你的两个弟弟,我自然是会保护他们的。”
……
陶商在后方和益州兵作战的期间,在前方的曲阜城,诸葛亮和庞统连续斗了好几次,但都是不分胜负。
两人的才能几乎是不相上下,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诸葛亮求稳,庞统求险而已。
就这样往来相斗了数次,诸葛亮累了,庞统也乏了,但后方却一直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就在两方的耐心几乎都要被磨没的时候,陶商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曲阜城。
一接到陶商的消息,整个曲阜城的将官们顿时都兴奋的要爆炸一样。
“丞相果然还是丞相,一出手就击溃了偷袭的益州兵,还杀了两名益州武将泠苞和邓贤,连昌豨也被臧霸手刃,嘿嘿,这一下子,郭某倒是想看看曹操的表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鲁肃在一旁道:“只怕益州兵战败的消息,不久之后就会传到联军那边了吧?呵呵,到时候就有意思了。”
田丰在一旁道:“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眼下粮草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十五日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待断粮之日,却不知你们想如何应对?”
这一番话,却是一下子刺进了在场众人的心坎间,将大家适才刚刚冒出的喜悦都压了下去。
是啊,最重要的事情没解决,其他的都是扯淡。
郭嘉转头狠狠的剜了田丰一眼,道:“就你话多。”
田丰慢悠悠的道:“老夫是在提醒你们。”
“不劳您提醒吧,郭某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这点道理却还是明白的。”
田丰不回话,只是瞅着郭嘉干笑。
那笑容应该怎么形容呢?很是欠抽的感觉。
郭嘉恨不能一脚踢死他。
就在这个时候,司马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城池,对着众人喊道:“粮来了,粮食来了!”
这一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郭嘉猛然转过身,跑到司马懿的身边,道:“你说谁来了?”
“粮食来了!好多的粮秣,已经从北面运往曲阜城!”
陈登闻言皱起了眉头:“从北面?这不对啊,韩浩和张昭的粮草应该是从南面运来,他们把粮草调到北面去干什么?”
司马懿犹豫了一下,方才道:“那个,运粮食来的,不是韩府君的人……是甄家和袁家的人。”
一句话说完,众人顿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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