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天气潮湿多雨,到了六七月份时候,台风更是连绵不绝。
服装的生意到这多月的季节,开始逐渐的下滑,这也没办法,摆地摊要靠天吃饭。
这外面常常瓢泼大雨,三个人一天到晚住在一处,房间里面又堆放着货物,空间小,让人觉得烦躁,也感觉不方便。
三人一商量,去租两间大房子,一间侯富住,进来的货物堆放在他的房间,另一间房赵雷鸣和韩重住一起。
搬家的时候,梁宣和侯勇也过来帮忙,赵雷鸣和韩重二人除了一些生活用具,基本没有什么东西,最多的就是货物和侯富的日常家居用品。
韩重和侯富把旧居的货物往路口搬,侯勇骑着一辆三轮车,往返与旧家和新房之间,赵雷鸣和梁宣负责把货物朝新房里面搬。
新房是个三层的楼房,他们租的是二楼,是带卫生间厨房的单间。
自小生活在赵家湾,赵雷鸣看惯了青砖土坯瓦房,甚至茅草屋,第一次住上楼房,对他来说是一件特别刺激的事情,往楼上扛东西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梁宣也是不停的赞叹,自己啥时候也能住上楼房。
赵雷鸣干劲十足,又一次扛着货物准备上楼的时候,梁宣拉住他。
“雷鸣,我咋发现有人老盯着你。”
赵雷鸣停了下来四处看了一眼,只见路边的电线杆下面坐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瘦弱的身体穿着宽大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帽子下面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
“梁宣,一个乞丐而已。”
赵雷鸣记得好像他第一次往楼上搬东西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乞丐躺在电线杆下面。
“雷鸣,乞丐有空都是喜欢睡觉的,哪有这样盯着你看的,我仔细观察过他,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你。”
“可能是他无聊吧。”
赵雷鸣正沉浸在搬新家的喜悦中,也没有在意,说完就走,把东西搬到二楼以后,揉着肩头无意中顺着窗户朝着下面望了一眼。
与此同时,那个乞丐的眼睛也望向了他。
四目接触的瞬间,那个乞丐赶紧低下了头。
赵雷鸣这才觉得梁宣说的没错,这个乞丐应该是监视他的。
下了楼,继续搬东西,赵雷鸣偷偷的观察那个乞丐,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影。
难道是程津良派来的人监视自己的?
赵雷鸣想到这里就开始谨慎起来,可是那个乞丐监视人的样子也太明显了吧。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真的是一个无聊的乞丐喜欢盯着人看吧。
忙乎了半天,终于搬好了。
赵雷鸣向韩重说起此事,韩重顺着窗户往下一看,哪有乞丐的影子。
韩重说:“赵雷鸣,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是不是被程津良给吓怕了,你放心有我在,保你安全,你要是死了,龚大强就不会出现,我怎么抓他?”
赵雷鸣想想,韩重方才不在自己身边,如果真的是程津良派来的人,依照上几次对他暗杀的极端手段,肯定是要乘机下手的。
这样想着,这事儿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晚上,侯富做东请大家去路边的饭店美美的吃了一顿。
侯富和侯勇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在饭店里面没玩没了的瞎扯淡聊天,不胜酒力的梁宣也喝得迷糊了,赵雷鸣和韩重就把梁宣送了回去。
回来的路上,赵雷鸣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他,回头间什么也没看到。
赵雷鸣悄悄捅了捅韩重的胳膊。
“韩老师,你有没有发觉有人跟踪我们?”
韩重小声说:“早发现了,从我们出了饭店,到现在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不会是程津良派来的杀手吧?”
“我看不像,这个人身材瘦弱,个子不高,戴着帽子,穿着宽大的衣服,走路的姿态也不像个练家子,应该是监视我们动向的,程津良如果想置你于死地,怎么会派来这么笨的人跟踪我们。”
韩重说的这个跟踪他们的这个人的形象,和赵雷鸣白天看到电线杆下面的乞丐很相似啊。
“韩老师,你说的好像是白天的那个盯着我的乞丐。”
“那我让你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个乞丐。”
韩重说着,故意咳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几眼,猛然间一把拉住赵雷鸣的手,往一个小道中一钻。
二人隐没在黑暗中,探着头看路上的动静。
片刻之后,那个跟踪他们的人就出现了,正是白天盯着赵雷鸣的那个乞丐。
乞丐不停的四处观望,气的直跺脚,似乎是因为跟丢了人而恼怒。
韩重说:“这个乞丐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新住处,那我们就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韩重故意又咳了一声,假装醉醺醺的说:“这泡尿把老子憋死了,终于轻松了。”
那乞丐听到声音赶紧躲了起来,随后看到韩重和赵雷鸣从小道中走了出来,心中窃喜。
赵雷鸣二人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故意装作不知有人追踪,好让那个乞丐放松了警惕心。
回到新房子,上楼的时候,韩重小声说:“那个乞丐已经跟上来了。”
等开了门,进了屋,韩重耳朵紧贴着门仔细的倾听片刻说:“这个乞丐胆子不小啊,居然跟踪到我们门口了,现在他就在门外站着了。”
“韩老师,怎么办呢?”
“好办的很,既然他自投罗网,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好好的审问他一顿。”
韩重话音刚落,猛然间拉开门,此刻耳朵正贴在门上的乞丐刹那间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屋里。
乞丐吓得惊叫一声,正要逃走,门已经被韩重关的紧紧的。
“你是谁?怎么老跟着我们?”
韩重一声呵斥,乞丐吓得浑身发抖,蜷缩在门后抱着头,脸贴着门不敢吭声。
韩重按着他的肩头,“小兔崽子,你不说话是不是,老子把你从窗户丢下去,二楼摔不死人,也能把你一条腿摔断的。”
“不要,不要。”
乞丐发出求饶的声音,赵雷鸣和韩重同时都一愣,这声音有点熟悉。
韩重扯下乞丐头上的帽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出来。
乞丐见自己暴露,就抬起头,露出了脸庞,一双眼睛惊恐的望着韩重和赵雷鸣,。
这乞丐竟然是被韩重送上火车的闫小蝶。
韩重怒喝一声,“原来是你这个女人,你不是坐火车走了吗?怎么偷偷摸摸的跟踪我们?”
闫小蝶看韩重一脸愤怒,吓得不敢说话,目光投向了赵雷鸣。
赵雷鸣拉了一把韩重,“韩老师,让我问吧。”
闫小蝶被赵雷鸣扶起来,坐在了凳子上面,赵雷鸣才问韩重方才问过的问题。
闫小蝶声音发抖,“我饿的不行了,有没有吃的让我吃一口。”
今天搬的新家,哪有吃的,赵雷鸣跑到侯富的房间里面,找了一个干馒头给闫小蝶。
闫小蝶狼吞虎咽的吃完,喝了口水,就讲了自己被韩重送上火车以后发生的事情。
上了火车以后,闫小蝶就发现有人跟踪她,她觉得是程津良的人,就假装不舒服去寻求乘警的帮助,乘警也不可能时时护着她,她也担心那些人会追到她老家,趁火车没有出粤州省,闫小蝶就偷偷的下了车。
身无分文的闫小蝶怕自己被暴露,就偷了人家晾晒在外面的衣服帽子,伪装成一个乞丐,沿街乞讨奔波数日,又回到了广州。
在广州,她再次看到了赵雷鸣,就一直盯着他,跟踪着他。
赵雷鸣问:“你为什么要回广州?你不怕程津良杀你?”
闫小蝶说:“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赵雷鸣无语的叹了一口气,闫小蝶这话的意思要和上次一样的粘着他,把他当护身符了。
韩重说:“你这个女人,害的雷鸣不够惨吗?居然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闫小蝶眼中滚出一滴泪,“当初,程津良说喜欢我,要带我走,亲戚朋友和家里人都反对我和程津良,我是背着他们跟着程津良出来的,就算是我回到家里,也没有人会看起我,甚至还会嘲笑我的,我说什么也不会回去的,我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在广州呆着了。”
赵雷鸣说:“你可去其他的地方生活。”
“我没有钱,哪里也去不了。”
“我给你点钱,你离开广州,到什么地方都能活下去的。”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跟着你。”
“你跟着我干什么?”
“赵雷鸣,我求求你,帮帮我,你有黑龙牌,我跟着你才能安心。”
赵雷鸣说:“上次你也看到了,我纵然有黑龙牌,程津良的人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不,上次是意外,黑龙牌是黑龙帮帮主的信物,你其实就是他们的上级,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赵雷鸣觉得这闫小蝶是睁着眼说瞎话,上次不是韩重,因为黑龙牌差点丢了命。
“闫小蝶,我真的帮不了你,程津良也在追杀我。”
“赵雷鸣,我求你帮忙一次吧,除了你,我在广州也不认识其他人,我在广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办完我就走,让我和你们在一起,我才有安全感,你现在不要赶我走,好嘛?”
闫小蝶哭的梨花带雨的。
如果遇到其他男人,她这副楚楚动人的样子一定会打动男人的心。
可惜,她面前的两个男人,赵雷鸣是心中有人,韩重是特别的讨厌她,这俩男人此刻都是铁石心肠。
赵雷鸣问:“你要怎么样跟着我们。”
“我白天跟着你们一起,你们做什么我也做什么,晚上我就住在你们这里。”
“……”
闫小蝶一直不停的流泪,“求求你们,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没有吃的住的,程津良如果知道我在这里,还会杀了我,不是我有重要的事情没办成,我也不会赖着你们的,等我事情办完,我就走,好吗?我求你们了,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程津良杀死吧。”
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厉害的武器。
纵然赵雷鸣对她没有丝毫的心思,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哀求半天自己却无动于衷。
他和闫小蝶都是程津良要杀的人,也算是一条船的人,
“那你办完事就走?”
“嗯嗯,我保证,我办完事就立刻走人,几天时间就够了。
他看了一眼韩重,似乎在征求韩重的意见。
韩重表现出根本不想理他的意思。
“韩老师,你觉得……”
“别和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听,你和什么女人有瓜葛我都不管,我也管不了,对你我只一个要求,你不要死的太早,我还要靠你抓到龚大强。”
韩重说完就去洗漱,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睡觉。
赵雷鸣看这事儿难办,起码闫小蝶也住在这里就是无法解决的事情,他和韩重住的地方就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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