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顿时悻悻。
“你去外面准备一些温水,我给她清理伤口。”
大牛慌不择路的就跑了。
老人叹了口气,又探了一下大红血球的鼻息。
气息微弱,但好在活着。
他是个老大夫,约么得有七八十岁了,在这乡间行医几十年,见过的病患无数,处理过的伤口也无数,甚至还被人当过接生婆,所以对于给钟星月处理伤口,他一点也不为难。
就拿了一把剪子,用火烧过消毒后,一点一点,把破烂的衣服和碎下来的烂肉都给剪了。
大牛送来的温水里放了药材,老人用白布沾着给钟星月擦拭。
擦拭了污渍才可以上药。
整个过程,触目惊心,大牛看着都害怕,后来他也不敢看了,纵然钟星月面目全非,但也是个女子啊。
“大牛,把我的药丸拿来,多拿几颗。”
处理完了伤口,老人把好些草药洗了捣碎,直接敷在了钟星月伤口上,敷了满身。
男子递过来的药丸,他想了想,直接给她塞了四五颗。
“走吧,该干嘛就干嘛去。”
已经尽力了,生死由天。
......
“空空阿姨,空空阿姨你还好吧?”
摘星域里,空空晕倒,外表没有伤口,这样反而更加吓人。
小企鹅爬在它身边,有气无力的唤它。
小企鹅害怕呀,它虽然活了几百年,但心性纯洁的跟个两三岁的孩子似的,甚至它都没有见过世面。
空空晕了,它自己又不舒服,娘亲也气息微弱,它好无助呀。
然后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空空平躺着,肚子滚圆的跟个孕妇似的,小企鹅流的眼泪,全掉在它脸上。
顺着脸颊又流到了嘴里。
“呸!什么东西这么咸?”
空空醒了。
不停的往外吐口水。
“啊空空阿姨你醒了,太好了,可吓死我了...”
小企鹅欢喜的不得了。
空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受个伤嘛。
“你跟着钟星月混,以后这种事情有的是。”
“为什么啊?”
“因为她比较能惹麻烦。”
“哼~”小企鹅不信,并十分认真的辩解道,
“小苏才不会惹麻烦,肯定是别人欺负她,她是迫不得已的,小苏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呢~”
“且”
空空跟看白痴似的看着小企鹅,一脸嫌弃。
“小苏现在会不会有事啊?”
小企鹅出不去摘星域,只能问空空。
“我怎么知道啊,你放心,死不了。”
重伤是肯定的。
那么大的能量,她一个肉体凡胎,怎么容纳的了?
摘星域也随着主人处在了混沌状态,空空也看不到钟星月的情况。
“啊,那我们能不能出去看看她啊?”
“出不去,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乖~好好养伤。”
“不行,我要出去!”
小企鹅十分执着。
“你是不是傻?你现在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居然还想出去?你出去了让人抢劫你,然后连累钟星月吗?”
“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吧!”
空空闭上了眼,再也不愿搭理小企鹅,任由它在旁边打滚。
......
“这位大哥,请问这村子里有客栈吗?”
一个女人,约么四十多岁,背着一个灰扑扑的包袱,穿着同样的朴素,
她沿着河流、踩着卵石走来,脸上还有农家妇女特有的沧桑痕迹。
“客栈?大妹子你说笑了,咱们这寻常村子,哪里有客栈啊。”
客栈都是镇上才有的呢。
“我是从北边来的,到南边骇河城寻亲,只是亲人没有寻到,我反而害了病,想要找个地方修养几天,我会付钱的...”
她声音缓慢,略带沙哑,似是已经好久没有喝过水吃过饭了,脸上的疲惫也是真的。
大家都是庄稼汉,最是心软,看不得别人遭难,大叔一看这女人如此凄惨,便也忍不住了。
“你顺着这条河往上走,到大槐树那里右拐...哎呀算了,还是我带你上去吧,那里住着一个大夫,是我们这附近四五个村的最好的大夫,他那里有病床,你或许能在他那里将就几天......”
男人领着女人,一路走到曹大夫家门口。
篱笆小院,缠了粉色白色相间的蔷薇,
院子里种了好些植物,不知是药材还是蔬菜,
有药香味儿阵阵飘出,是石桌旁围坐的一老一少正在捣药。
“曹大夫,来了个病人,您给瞧瞧...大妹子,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去吧...”
“大哥,谢谢你啊,给你钱。”
那女人拿了一颗灵珠往他手里塞,男人自然不肯要,推推搡搡的,男人到底是力气大,早早的跑了。
女人站在门口踌躇,却是老人自己出来了。
“来吧,我给你看看。”
“哦...”
女人跟在曹大夫身后,大牛赶紧抱着东西躲开了。
女人和曹大夫对座,曹大夫替她把脉。
“你这个啊,一是身体虚弱,气血不足,导致了肢体无力,二是连续赶路,透支了身体潜力,疲惫不堪...无碍,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女人支支吾吾的说,
“可我家不在这里,我没有寻到亲人......”
“没事,我家里还有地方可以住,只是还有一个病人,你要和她共住一屋,你介意吗?”
女人顿时满脸感激,
“不介意不介意,谢谢您!”
那间所谓的病床房间里,另一个病人满身敷着墨绿色的草药,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熏的整间屋子里似乎都是暗黑系森林了。
女人进屋的时候是皱了眉的,似乎对这满屋子的草药味儿很不喜,但也没有一瞬,她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大婶儿,你的药熬好了,趁热喝。”
“谢谢你啊。”
大牛放下药碗就窜了,这屋子里的药味他也不喜欢。
女人端起药碗,看了一眼,里面液体浓稠漆黑,凑近时苦的呛人。
想了想,她将整碗药倒掉了。
然后,她走向了对面的那张床。
“这样下去,至少得恢复十年,十年可不行,蹉跎人生啊......”
“做什么事情前都不考虑后果......”
脸上的皱纹挡了本该出现的表情,在昏暗的屋子里,背对着光线竟有几分狰狞。
但她伸出手凝聚出一团光团的时候,世界便突然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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