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再铸辉煌
热闹,非凡的热闹,星城西城沸腾了。
这几天师殊族喜事不断,先是师殊神使莅临,接着达杰长老在师殊神使的见证下再收九大门徒,最后星阁从海路的运金船到,每一个师殊族人都笑逐颜开,载歌载舞,仿佛宗族从此走向了光明,铸就了无上的辉煌一般。
拉鲁最开心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再也不放开。
直到三天后,连梵妃雅看我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诡异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一脚把他踢开,勒令四大魔徒严密把他监控起来,坚决不允许他靠近我一丈以内,否则可以刀剑相向,往死里揍他。
拉鲁消停了,我这才得空跟达杰详谈,没想到我跟他想到了一块儿,师殊族必须另辟新居,才能有真正的发展,才可能再铸辉煌。
紧接着“伽河大公”桑跋携辛亚娜和基兰南部一些名门望族高官贵戚到访,布扎、魅尔、秋歌、孜摩、达娃也来了,流水席摆了一天一夜,尽管我没有出面,可我也懵了,不年不节的,这他**的为了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帮子白吃白喝的,剩下的都是朋友和家里人,等我上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怪事,拉鲁竟然坐在了布扎和邪孩的中间,这三个货,脑袋顶脑袋,不时发出阴笑,怎么脊背生风哪难道邪孩这混蛋把我卖了。
觥筹交错间,我彻底的放开了自我,说了许多豪言壮语,也说了许多混话,兄弟间的一场大醉,酣畅淋漓。
次日醒来,灵力九转才驱尽酒力,恢复清明。
几个混小子进屋了,先是不哼不哈,故作深沉,接着就是一通爆笑,他们调侃的下话让我浑身冒出一层冷汗,尴尬的就差钻进地缝里去了。
酒能乱性,谁说的,真他**的对极了。
我竟然拉着梵妃雅的手就不撒开了,醉话连篇,这…这如果是真的,我这张老脸哪
三拳两脚把他们打出屋外,我抚额沉思,以梵妃雅的个性她即便是一万个不情愿,也不会让我当场难堪,更不会怪我,但是以后见面就尴尬了,或者说我会尴尬,她到未必。
想通了这一层,我便释然了,人生有许多事不能太过计较,否则既伤别人也伤自己。
……
“老大,你非得要走吗?别忘了,我是‘伽河大公’,只要是基兰王国南线的土地都归我管,在哪儿不是筑城,为什么一定要到遥远的克拉底山脉北部,那里是蛮荒之地,民风彪悍不说,就师殊族本身的发展也大为不利,有现成的资源不用,何必舍近求远哪”
我跟魅尔,也就是跟黑巫族达成了初步的意向,师殊族准备去黑巫族的领地,在克拉底山脉北部,哈巴腊山脉西部,基兰王国的边城大屠外三百余里的一片沃野筑城,地方是偏了点,却很安静,很适合师殊族。
这不,消息小范围的传开后,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桑跋,他的心意我怎能不知,听他的语气,因为我,他对大逍遥天十分的不满,这很令我很是感动。
感动归感动,我如此抉择,有我不为外人道也的打算。桑跋的属地的确不小,但基本属于大逍遥天的势力,外来户根本插不进去,师殊族如果继续在此硬挺,与大逍遥天刀剑相向早晚不等,这跟我当初的设想完全背道而驰,我低估了利益,低估了人性的自私,十几年的光阴镜花水月,我坑得师殊族不浅,好在人家没怪我啊
另外一点,我不想师殊族介入三大神殿的角逐,更不想他们成为大逍遥天的炮灰,纵观青岚的格局,隐患重重,大梵天高高在上,谁起来他打压谁,总是把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作为首要责任,很能耐得住寂寞。大慈悲天野心勃勃,如雪域猎豹一样蛰伏,等待着机会。大逍遥天走出深山后日见起色,却越来越自大,根基未稳先同室操戈,深一脚浅一脚的扩张势力,后果可想而知,日前的三方围攻就是明证,他们要还不警醒,传承泯灭也未可知。
还有一个更为神秘玄奥渺不可测的因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旦这个消息普光天下,会引起众生恐慌般的罹难,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神修魂窍洞开之后,我对许多东西有了莫名其妙的明悟,我深切的感到,几年之内,伽河不再柔顺,届时洪水肆虐,所到之处一片泽国,星城、纳加、贡西城,以及沿岸的大小城池悉数难逃劫数。
对于这场劫难,我曾经深入思考过解决的办法,可结果是茫无头绪,无能无力,既然改变不了,只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我没有博爱的胸襟,再说这个事儿仅是我一己的感觉,说出来我就是个疯子,没人会信,与其挨骂,还不如保持沉默,做我该做的事情。
“桑跋,我代表师殊族谢谢你,话不多说,我记住你了,兄弟”
桑跋热泪盈眶,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男人之间,无需多言。
……
舒缓的伽河水,幽幽的潮汐风,高岗之上,一老一少凭水而立,衣袂飘飘间,和谐而灵动。
“陀三大师,你不用劝了,实际上你非常清楚,大逍遥天已经羽翼丰满,你们需要的不再是盟友,而是追随者,师殊族仅仅是一群刚刚走出大山,不知深浅又有梦想的人,他们不适合青岚复杂的神佛斗争,他们要先学会生存,站稳脚跟,然后才是梦想,我带走他们的目的很单纯,远离漩涡,艰难求存。”
哼这个陀三奸诈,他约我至此,绝口不提大逍遥天的斑斑劣迹,反倒是大打感情牌,弄到最后似乎我亏欠他很多的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北星,你认为我真的在乎大逍遥天的生死存亡吗?”
我闻言一愣,这是什么话?他什么意思?
“来你跟我来。”
陀三腾空向西,我只能充满疑惑的紧随其后。
不眠不休的两天两夜,我们远离星城少说有几千里了,这老家伙不断的加速,他难道疯了不成?
神修者的身体本来就羸弱,这么折腾我到是没什么,可陀三绝对不行,人力终有穷尽,他这是玩命哪
“这…这是……?”
地头到了,夕阳之下,伽河水异常的绚丽,可我惊异的不是这些,而是伽河两岸尘烟弥漫的兴建场面,密密麻麻的青岚人结束了一天艰苦的工作,行将散去。
陀三有些脱力,他的脸色很不好,能量极不稳定。
叹了口气,一股沛然的灵力注入,我帮助他平复了贼去楼空的身体,他缓过劲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一脸的凝重。
“谢谢你,北星,你肯跟我来,你肯问我原因,足以证明布扎说的没错,你心怀天下苍生……。”
“停高帽就不用戴了,我最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也不需要。”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非常震惊的,修筑河堤,这怎那么可能
伽河是青岚的母亲河,也是圣河,它向来以慈悲示人,青岚人早已跟它休戚与共,荣辱并存,他们的血脉中都透着对伽河水的敬畏和依恋,他们相信母亲是不会遗弃自己的孩子的,他们相信乌玛大神“散发治河”的传奇,他们更相信伽河水哺育众生的一面,所以两岸从来没有河堤。好在万余年间,伽河水很给面子,大型的洪灾一直远离青岚人,在他们心中,筑堤是对母亲河的不敬,是对圣河的亵渎,是对传承的蔑视,是背经叛道的行为,不可饶恕。
可这里分明在筑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星,还是那句话,你真以为我在乎大逍遥天的生死存亡吗?不,我陀三不在乎。记得我在昭德城曾经向你承诺,就是不证佛果,也要星城的天佛光普照,可事实是我没有做到,你想带领师殊族离去,我没有话说。可那些所谓的年敬,所谓的打压,所谓的同室操戈都是无奈之举啊大逍遥天需要金子,不是为了私欲,为的是伽河两岸的五万里河堤,为的是天下苍生。”
陀三有些激动,可我却异常欣赏这种激动,我有点明白了,可又很疑惑,以陀三的神修境界,他不会感知到伽河内里的变迁,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二十几年前,叠伽圣师曾秘密的到克拉底山脉找我,他告诉我一个惊天的骇闻,乌玛大神禁锢伽河之源的能量松动了,破损了,伽河水日渐暴虐,众生劫数临头,为今之计只有修筑河堤,期望有所帮助。可修筑河堤犯忌讳不说,其耗费必然惊天动地,所需黄金车载斗量,实乃一个无底深坑。大逍遥天一个避世苦修,行将篱落,苦苦支撑的神殿,哪有这个能力,大梵天也是一样。就在此时,你如彗星扫地一般横空出世,为大逍遥天指明了未来,我欣然应允,这才有了今天的羽翼丰满,我才能得以实施筑堤计划,仅仅八千余里,大逍遥天就已经倾其所有了,我无以为继,不得已施压师殊族,施压星城民众,希望榨出一些黄白之物,让希望得以持续,让梦想得以持续,咳咳咳……。”
肃然起敬啊这个佝偻的老僧伽直到此刻才露出他真实的意图,与之相比,我太渺小了,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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