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吓坏了拥堵整条街的百姓,他们纷纷涌了上来,异口同声地恳求道:“主子!不要走!!”
旓玲珑骤然手一抬抬示意他们不要再靠上来,冷峻的背影威慑凛然教人不敢不遵从。
他的态度决绝,为什么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要往火坑里跳?
越圣雪拉拉他的衣袖,焦急地附耳轻语:“旓公子,请再考虑一下,这里的百姓需要你。”
“可你——需要我。”
心口悸动微颤,旓玲珑看着越圣雪的眼神坚定不催,有那么一刹,教她错以为站在身前的人就是楚仁殿下。
说不清的感动,消不去的忧虑,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多愚蠢?
越圣雪皱着的眉头蹙着“为什么”三个大字,旓玲珑却笑若夏花,璀璨如阳,修长的手指爱怜地轻刮了下她的面颊——
“是你自己想要回去的,能不能摆出点笑脸?跟条苦瓜一样,呵……好丑!”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旓玲珑鬼魅的邪笑,笑得让越圣雪一点儿都笑不出,默默看着他下令让百姓退散开来,为官兵们打开一条通行的路。
他则护在她的身前,跟走在官兵统领的身后,而他们的身后是一群官兵看护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为我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堵上自己的性命?
注视着旓玲珑气势凌人的背影,每走一步,越圣雪的心就越加沉重,以百姓对他敬仰敬重的态度不难猜出,他定是操控着整座边界之城生死的人,可他却甘愿抛下这一切同她共赴生死?
是他太过自负,还是太过意义?难道他以为拥有区区一座边界之城,就足以与拥有一国的帝天蛮为之抗衡……
走步不停的走着,他们一路走到城门,百姓一路跟从,纷纷堵在了打开的城门下,跪在地上又一次请求旓玲珑不要离开。
那雄壮的气势怔得一群官兵又再打起了冷战,见惯大场面的官兵统领也堂皇得进退两难,回头看向旓玲珑。
“挡路者杀无赦!”
旓玲珑俊脸突变,犹若魔君再世,低沉的一吼教百姓们落着泪挪开脚步,眼看着官兵们将他和越圣雪带出了城门——
当城门紧合上的一刹,数十个官兵齐齐抽出腰间的长剑朝向旓玲珑,锋锐的剑锋闪着嗜杀的光芒,越圣雪心吊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娇小的身子挡在了旓玲珑的身上——“谁都不许伤他!”
※
“雪妃娘娘,你放开!陛下有令,定要拿下这劫走你的大胆贼人!来人,用锁链将那贼人捆绑起
来!”
官兵统领喝道,只瞧旓玲珑悠然自得地笑,仿佛他的话不过是耳旁一阵杂风,他一手握住越圣雪
的胳臂轻拉入怀,“我说了,谁要是敢伤她一下,我就剁下他的人头!”
哗嚓一声,旓玲珑伸出另一手动作快到眼睛跟不上,眨眼功夫折断了身侧的一把长剑,夹着断片
的两指一甩,只听一个官兵凄厉得大叫起来,捂着被断片刺中的右臂倒在了地上——
官兵统领跑了过去扶起那个受伤的官兵,愤恨地瞪着旓玲珑,“谁要是再敢拔剑相向,下一个就是——人头落地!”
他笑盈盈地说,冷冽如麻的眼神吓得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得往后推开,一个个暗自察言观色,最后不得不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生来的帝王之象,越圣雪躲在旓玲珑的怀中看着一切,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是那样的安定。
“走……”
搂在她背后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旓玲珑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牵着她走了起来,仿佛他们只是出城踏青罢了。
那游刃有余不可一世的态度教身后一群官兵气得牙痒痒,但他只要回头投去犀利一眸,就足以把
他们吓得敢怒不敢言。
“呵!搭顺风船,不费盘缠,还能衣食无忧,又有一群护卫保护着,走这一遭真是比我辛辛苦苦扛着你回来有意思多了!”
旓玲珑一路没心没肺的大笑,迷人的笑容顽劣得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亏你还笑得出,有意思?!等你回到蛮弩,会知道什么更有‘意思”!”
越圣雪朝他白眼,他没心没肺的笑声却更毫无收敛,“怎么,不知不觉喜欢上我了?”
“瞎说什么!!”
越圣雪堂皇得乌眸圆睁,旓玲珑邪笑迷人:“那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的生死?!”
“……”
竟然在不该沉默的时候答不上话,只听旓玲珑得意道:“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做任何事,所有的事都处于一种情绪——爱、恨、怨、恩……你对我是属于哪一种呢?”
旓玲珑笑眼里没了玩笑的痕迹,越圣雪却还是没能答上来,傻傻地凝着他的眼,看着一抹失落从那一双绝美的金眸眸底划过……
爱、恨、怨、恩……
难道人做任何事真的都处于一种情绪,那她对楚仁殿下的是什么,对帝天蛮是什么,而对他又是……什么呢……
※
五日后
养心殿,阡子默刚收到官兵统领捎回来的飞鸽传书就为帝天蛮送了过来,只是他寝屋大门紧锁,“陛下!为臣求见。”
他唤了一声,只听屋内竟传来教人闻之脸红的娇吟,“陛下……嗯……慢一点……”
那声音?!
阡子默骤然冷得一身薄汗,他听出那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幺妹阡婉柔——听说那日之后,她夜夜陪伴陛下左右,可现在这大白天的……
脚步犹豫不决后,还是决定先行离开,但是就在他才挪开一步时,“子默?!”
帝天蛮磁性低沉的声音从垂下的*纱中传去,阡子默刚才的一声唤他早已听见,他冷眉一簇,一个挺身宣泄后,毫不留恋的从阡婉柔的身子里退了出来,拿起*边长袍披上身下了*。
“陛下?!”
满面通红,喘息未定,脖颈上斑驳的红痕,还沉浸在欢爱里的阡婉柔迷离地叫着他,刚才还好好的,就突然离开了?
帝天蛮脚步未停,来到门边将门一打开,差之拉开*纱下*的阡婉柔一瞧竟是兄长,惊得只好乖乖呆在*上,什么声都不敢发出来——可哥哥这个时候来找陛下做什么?
“有何事?”
大开着门,帝天蛮口气不悦地问着阡子默。
莫不是陛下在责怪他的突来来临坏了他的兴致?阡子默退开一步,垂着眸不去向屋内看一眼,“是官兵统领稍回飞鸽传书了。”
“书信在哪儿?!”
帝天蛮立刻激动起来,几乎是一把躲过阡子默怀中拿出的书信——等了整整七日,这封早该来临的信终于是到了他的手上。
“雪妃娘娘已找到,贼人已收押,一个月内必返蛮都。”
简单几个字仿佛带着魔力能一解相思之苦——越圣雪,你终是逃不过本王的手心。
帝天蛮攥着手中的书信捏成团,要说今日本是他下令追捕期限的最后一日,其实就在方才,他已做下了一个决定,若是那旓玲珑敢不放人,他定亲自领兵北下,铲平边界之城!!
“陛下,若无他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阡子默出声道,躬身行着礼,没听帝天蛮不准就迈开了脚步,可——“吩咐下去,备好马,陪本王北下漠城。”
帝天蛮突然令下,阡子默先是一愣——那漠城是蛮弩最北边边界的小城,与蛮都相距半个月的路程,为何陛下突然要去哪儿?
阡子默看了眼屋内,后知后觉,也许方才陛下的不悦并非他打搅了他的好兴致,而是等待了多日却一直等不到他想要的消息……
而现在,视线看向握在帝天蛮手中的书信,不解的心就这么茅塞顿开,返回蛮都的官兵必当先回到漠城,陛下定是想早一点见到雪妃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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