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京依旧在低着头弹着琵琶,余光偶尔瞥向众人,知道有许多人在看着她,而她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注视。
“好,好,好啊。”一曲音毕,吴梅村满饮一杯酒迫不及待喊道,“卞大家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愧是金陵第一钗啊。”
众人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李应看了看宁致远,发现他不动声色,想来也是,若是他看上的,只怕是早已娶回家了。
“吴大人谬赞了。”卞玉京浅笑道,“小女子之所以现在是金陵第一钗,无非就是排在前面的许多姐妹都被宁公子迎回家去了罢了,实在是当不起这个称号。”
“哈哈,吴兄,看来你是唐突了佳人,不打紧不打紧,只要没有致远横插一脚,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李应笑道。“是吧,致远。”
吴梅村亦一脸期盼地看着宁致远。而李定方看着终归是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样,他永远是支持宁致远的。
宁大官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卞玉京一旁听着众人的话心里一颤,却也想宁致远该如何回应,想必...顿时十分失落。
“玉京姑娘的态度,李兄这是何来问我?”宁致远笑道,“还是李兄对吴兄实在是太不自信,这样可不太好啊,哈哈。”
李应一愣,随后尴尬一笑,又转向吴梅村,“致远说的正是,致远现在还没有把卞姑娘接回府便已经说明问题了,吴兄,你还需继续努力啊,哈哈。”
吴梅村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宁致远看着这位江左三大家之一,此刻也是留着长长的胡须,面容俊俏不输李应,而也是既有文采的,宁大官人前些日子在旧院所抄的那首‘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是此人所作,想侯方域那般小人也有人喜欢,如此人杰也确实能够引得女子的侧目。
卞玉京听着宁致远的话心里一松,然后听着众人开始赋诗,那种原始的心里反应让她来了兴致侧耳听了起来,随后又是一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梅村确实是文采飞扬,若是通常情况下,他也是愿意炫耀自己的文采的,少有的几次低调便是因为那次琼林宴之时被彻彻底底地打脸,自己所做的那首应情应景又是思量了几天的诗,却是被宁致远随口打败,此后他与宁致远同席便不再多说,作诗也是浅谈即止,此刻却是荷尔蒙上涌加上喝多了酒,一连说出三首,囊括宇内八荒,雄心壮志让人感慨。
这只是装逼!宁大官人心道,然后下意识望了卞玉京一眼,印象中这女子应该是极爱诗词的,却也发现卞玉京在看着自己,这可真尴尬...但宁致远心里此时却有了一丝触动,因为卞玉京此时的眼神很清澈,并不是那种在期盼着他作诗的感觉。
宁致远移开眼神,而吴梅村看着卞玉京整场宴席眼神似乎都不理宁致远,不由有些气恼,气血上涌之下,又看着宁大官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道,“宁大人不若也作首诗如何?”他虽然气恼,但语气说的极为谦卑诚恳,因为他更明白宁致远此时的地位,远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吴大人...”宁致远喝了杯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他还是喜欢这种浓度低的,这媚香楼的人也果然是懂事,把他的酒就自觉换成这般,不知是自己那位夫人与柳妈妈打了招呼。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开口把自己的身份向下拉了许多,怎能讨到女子的喜欢呢,我们还是平辈论交吧,给李兄一个面子。”宁致远这话说得柔和,实则极其强势,让吴梅村脸上的表情五彩斑斓,最后想说些什么又听着宁大官人开口道,“你若是真要求本公子赋诗,先想想上次是什么情况,还有...本公子每次赋诗又是什么情况。”
卞玉京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宁公子的脾气果然是...有个性,其实卞玉京觉得吴梅村长的很俊俏,作的诗也很好,但此刻她都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实在今晚的事情会如何发展,比诗词可有意思,她隐约明白李香君她们为什么对诗词兴趣不是很大,因为宁公子每次作诗绝非凡品不错,却总是要掀起一阵风浪,或许香君她们都会担心吧,但...亲眼看着一幕冲突真是极有意思。
若是李香君知道卞玉京所想必然会好笑,她们也并非不喜诗词,只是每次一让宁致远作诗总是会被抓到床上好一阵教训,所以慢慢也成习惯了,宁大官人有作品面世,她们也是极喜欢的。
吴梅村脸上浮现一丝怒容,宁致远这话等同就是说我上次打了你的脸然后这次见面还说上次我打的好舒服,要不再来一下?简直不能忍,但随即他就泄了气,虽然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就是看上了一个妹子然后争风吃醋了而已...
吴梅村强笑着说道,“宁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下官不过就是许久都没有听到大人的诗词传世了,有些遗憾罢了。”桌上还有着一些人,这场面对他们似乎也没有影响。
“是极,是极啊,致远你愿作就作,不作便不作,何必那么认真呢。”李应打着圆场道。李居林一句话都未说。
“本公子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宁大官人哈哈笑道,“时候也不早了,诸位还请慢用,本公子也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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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句话却是不错,宁致远此时的身份没有多少人敢挑起争斗,所以今晚这场宴会便有些无聊了,看来真是厮杀的日子过得太多,已经不会与别人和谐相处了啊。
“宁公子...”卞玉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大官人转身一看,卞玉京抱着琵琶正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
“玉京姑娘怎么也出来了...?”宁大官人笑问道。
“因为...”卞玉京看着宁致远,也是喝过几杯酒的她脸上浮现出两抹晕红,似是有了些醉意,“玉京本来只是想看着众位吟诗而已,现在公子走了,而玉京觉得出来便能看见公子便出来了,那公子怎么又站在这儿...?”
“...因为本公子觉得,在这等上几息就会有一个小美人跑出来啊。”宁大官人笑道,“本公子的直觉果然是无比正确。”
“...那公子去玉京房里坐坐吧?”卞玉京红着脸有些期盼道,宁致远说出这样的话让他欣喜,莫非是心有灵犀...?
“求之不得,”宁大官人点点头,“今日看着玉京姑娘拿着琵琶的模样,倒是想起了一首小调可以给姑娘听听。”
卞玉京原本欣喜的心情变得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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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宁大官人突然想起了这首东风破,初春时节稍有寒意,宁大官人吟唱着也别有一番感觉。
“谁在用篱笆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怀念小时候,尤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悠悠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公子唱的很好呢,若是公子也唱曲,那玉京可都没什么脸面再唱了。”卞玉京笑道,随即意识到有些失言。
“我也唱过...”宁致远轻笑道,“为了活着,怎么都不丢人。”
卞玉京若有所思,美眸眨啊眨。
“玉京刚刚似乎忘了记录了。”宁大官人说道。
“玉京不想记了。”卞玉京低声道,“玉京也不想把它唱给旁人听。”
“————”宁致远虽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但感觉就是这样的氛围才对,才应该是一男一女之间的气氛。
“宁公子在想什么...?”卞玉京笑道打破了气氛,似乎为了宁致远这幅模样而感到新奇。
“我在想啊...”宁大官人望着窗边的月,“玉京若是嫁给吴梅村,那肯定是不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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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宁夏真的只是皇太极顺嘴这么一咬,毕竟大军已经开到了这儿,而这宁夏应该比较好搞,所以也就试试看。
没等他咬下去,他便已经发现了不对头了,只是从鄂尔多斯部的领地走了几步便看见了烽火台,然后别人在燃烟,和和皇太极便知道自己暴露了,对于这一点,皇太极不甚在意,在他看来,绝对的实力面前,通风报信又算得了什么?
先把这个台子给拆了再说!
台上的士兵也没有干等,朝着底下扔了一个又一个的石头,后金...蒙古八旗血肉横飞,当然石头威力虽然大也硬,毕竟是用水泥加工过得,但也盖不住数量不多,而来人又比较多,扔完石头宁夏士兵也不急了,看着地下一群人在攻塔,反正自己讯号已经放了出去,很快就有弟兄们来支援我们了。
阵阵马蹄声响起,皇太极虽然早已预料但还是十分惊讶,要知道,大明可是多少年没敢和自己硬碰硬打过了,就连袁崇焕的那只关宁铁骑也只是凑合,但既然来了,他很高兴,这比攻城省事多了。“颤抖吧,大明人...”
两方开打,首先映入皇太极眼帘的是那一队奇怪的装甲士兵,皇太极嘴角一抽,这种古老的兵种费力费钱还不能长途奔袭,但守城野战绝壁是完美啊。
他有许多奇怪的地方,这兵种应该连锦州都没有吧,怎么会在这儿?但如此他也不惧,反正自己的儿郎慢身体灵活强壮,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因为这实在没法打!
对方也有着轻骑兵,皇太极一眼可以看出对方来人只有万余,而自己虽然也没有大张旗鼓,但也是带了四万人,毕竟是一个宁夏,和辽东一样的九边重镇。
两方人马在对峙着,虽然是处于敌对,但皇太极也不得不佩服对方这只军队的精锐性,令行禁止,但还是没有自己的队伍好。
这是事实,即使是宁致远也不能否认,毕竟只是在马背上待了几年的士兵,训练的再好也比不上后金人马。
皇太极照例是要发言,然后正在酝酿着情绪,再然后,漫天的大炮奔涌而来,他懵了,自己队伍后方火花飞舞,哀鸿遍野...但毕竟是老牌的军事家,连忙停止了自己的发言,命令队伍,冒着炮火上前,靠近看你怎么再用大炮!
大炮打了几轮,后金人马进了,好的,弓箭手准备,三千弓箭手经过两年的刻苦训练,此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漫天飞舞的箭矢,皇太极砍掉了一只扑向他面门的箭矢,眼神发冷,继续下令上前,一次冲锋,就可以把他们全都剿灭,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次的损失不会少,但打掉这只军队无疑会让对方更为肉疼,这只莫名冒出来的军队。
重装甲士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大砍刀,在最外面第一层冲着后金的队伍砍着,威力不可谓不大,然后又是后面的轻骑兵补刀,重装甲士一路向前看着,因为盔甲太过后世随意比一般人着实砍不动,而且对方是三个结成一堆,连皇太极看着都有些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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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的队伍被重装甲士冲散了但还是各自为战,而宁夏的轻骑兵们也是几个一群显得很有秩序,暂时不落下风,忽然一声不知道是什么的令响,宁夏骑兵们纷纷向撤去,后金士兵并一脸懵逼,皇太极心里一条,然后视线中出现了许多的...大床弩。
铁皮包着的巨大箭矢冲天而来,所到之处马匹士兵皆倒地,场面之壮观还有悲惨让后金士兵不由生出惧意,皇太极恼怒地下令撤退,他看出现在不是攻打的最佳时候,更是奇怪这样的一支队伍怎么就没到辽东去。
心里也就一松,看来大明内部的矛盾很严重啊。
皇太极近年来已经没有打过败仗了,不管是对吴襄父子还是祖大寿张春,强硬的单兵能力很重要,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对方有那么多武器,皇太极还惧怕什么?但他就是怕对方的武器。
他是一个科技落后的可怜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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