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三王子的筹谋,王央登时起了兴致,笑道:“这主意不错,茅家的血统可同甘家相较,要真成事的话,不仅尽数解了从前的业障,也能散了我的心事,没得总教人说道,诸如我的血统不如悉达多,人是甘家出的,那才高贵!只是,他茅家是有传承的,誓不与奴人血统有亲,只怕是不肯吧!”
三王子:“王央,肯不肯也是他定的不成?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家主茅立新虽也是个学哲,可门户气象已不似当初叱咤,他自己也没个十足十,是个心志散漫,可行可不行的,没准早把祖训撂开手了。另外一层,茅家这一辈,只有一个火焰,叫茅血旺的,正愁没个前程。”
王央:“他一个学哲的央还不够与他筹谋?”
三王子:“说来也怪了,这茅血旺不喜读书,于学哲上无望,但武政一项承了茅家祖玛辈的能耐,只盼着走这条出路!”
王央:“虽说好的都被袭走了,但泗水不是还有几个现成的?”
三王子:“他火勒是从火折做起的,而泗水那儿的空缺只可着正火勒的火焰和王亲身家的。若茅家肯让迎,他就是王亲,这现成的巧宗,教我们应了,他们也会念好,大大消减他们曾祖玛的怨怼,是积德积福的大好事呀!”
王央:“还真是,赶紧的,闻官,现就下封迎亲书,茅立新家的,你明日送去,带上相官,晚间取了画影过来。”
闻官即刻回禀:“近日,茅立新家的送过求迎书,干等您忙完国政再同后勒,太后勒,款款相看。”
三王子同王央笑道:“王央您瞧,不用去求,他们倒上赶着了!”
王央一直膈应自己洗**的血统,碍着太后的心肠,只不敢表露,一味硬气。每每见到这些清贵出身,总觉着言谈举止间尽是自己够不到的疏离,乍然闻得茅家亲自递上求迎书,不免有些得意,笑道:“念来听听。”
闻官唱词:“茅立新家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分别是火花茅荔枝,小火花茅羽未......”言毕,又将画影双手奉与王央细瞧。
王央对着三王子笑道:“你看得是透彻,凭他多清贵,路柴也是要奔前程的,茅家倒是明白!”他边说边接过画影,同三王子比划道:“这画影上,茅羽未更美些,只怕大王子更好这口!”
闻官则声:“回王央,据槽官取证,小吐槽上写着,其母本是火折,前火勒难产亡故后才抬的火勒!”
王央蹙眉:“把大吐槽念来与我听。”
闻官:“茅立新前后两位火勒,水菩桃和水菓啤,水菩桃香消,抬水菓啤为火勒,这茅羽未就是她所出!”
王央:“水菩桃和水菓啤也是花开两朵?”
闻官:“回王央,还有巨吐槽,可听?”
王央:“说!”
闻官:“水菓啤是水菩桃的火央水清波同皮色行的花月菱所出,水清波不好作孽,将她强行记在火勒缅皓渺的名下,充作水菩桃的小火花。水菓啤借着水菩桃有怀象的时候,假意过来作陪,实则与茅立新天雷勾动地火,互生情愫,强行纳作火折,引得水菩桃愤而出走,以致早产,生下茅荔枝就撒手而亡......”
王央连连摇头,唏嘘道:“罢罢罢,这清贵门第竟也有这般污糟,像茅羽未那般的出身,便是天仙也断断迎不得!只是那茅荔枝虽系正统,可幼失怙恃,就怕失了教养!”
三王子:“王央,你且听闻官说下去。”
闻官:“水菩桃系水清波与缅皓渺所出,缅浩渺的本家是当初仅次于茅家的武系门阀,其现在的家央缅云栖前日我还拜访过,喜周游列国,能讲汉话,熟涉波斯文,渐渐入了商户之流,已不稀搭什么清贵之流的噱头。可家勒琴曳蓉却十分能耐,教养的诸子折有学哲、武英、名匠和神相等,悉皆小有心得造诣,那缅浩渺系她所出。
及至水菩桃身故,缅浩渺泣不成声,琴晔蓉登门,替她做主与水清波分崩,而后携着茅荔枝同缅云栖去往中原过活,辗转骠国、吐蕃、大食和回鹘等处。近日因缅家议论火焰迎亲琐事,故而同外祖玛等人回归,在茅家住个几日,也是虚情。是以,茅荔枝与茅家众人并不亲近。”
王央:“这缅家倒是出息,缅皓渺也够刚硬,琴晔蓉更加利害,血统是高,且心气也足。”
三王子:“王央中意了?”
王央:“好是固然的,就只怕大王子降不住她。”
三王子笑道:“王央,您这心也糙过头了!我们不过看重她家的血统,人不好又怎地?左不过给些体面,好吃好喝供着,她还能朝您咆哮?还是敢对太后勒和后勒呼喝,纵然有那个胆也没那个身份!待她生下焰子,交于太后勒教养,还愁培不出同王央一般成大器的?”
一席话把个王央捧得足兴。
王央笑道:“罢罢罢,是央狭隘了,你这话十分有理,茅荔枝就很好!”
他边说边就盖上许迎印章,让信官传下去,当晚茅家就收到信了。
茅立新捧着求迎书:
今我家有花初绽,一名荔枝,率性跳脱,赤子心肠。一名羽未,柔顺贞静,蕙质兰心。
偶然得偿中原梅煎,闲暇有感,恭读诗经《国风·召南》一则: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深觉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王子尚未迎勒,有幸得见一面,深觉天冑华方,气度非凡,若堪得配,实乃茅家祖上青烟,受用不尽!
上面附的画影,茅荔枝的尚可,只不及她平日的颜色好,茅羽未倒是比真人美上三分。
信官见他木讷,忙道:“你家火花要当王子勒了,往后还望多加提携了!”
茅立新:“这求迎书是几时送上去的,信官可记得真?”
信官:“你家火焰半月前递上去的,也是合该你家有福,旁人等上三年都没个动静,那一箩筐的求婚书都压在箱底吃灰呢!”
茅血旺忙应承:“火央,您忘了,是您让火勒给我的!”
见茅立新犹自迷惑,信官看出事有蹊跷,但人家里的杂事,没得赔在里头吃磕酪,故而款款地说:“这没别的事我先回宫复命了,若有缺什么,只管让火焰来说项,不用您费一点心的!”
茅血旺一家只能先打发了他,恭敬道:“信官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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