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姚家镇,和向天笑兄弟分别后,按照之前的约定,昆君晴雪返回青玉坛和少恭会和。
一来到门口,就有个弟子迎出来说道:“两位请随我来?坛主早知两位回来,已在丹房等候。”
“坛主?他现在是坛主了,好厉害啊!”晴雪笑道。
这事,昆君倒是意料之中。
昆君二人来到丹房,再次见到欧阳少恭,只见他穿着件青衣,上面有青龙刺绣,隐隐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拿着仅剩的一片月灵花花瓣,少恭面无表情,问道:“怎么会这样?”
晴雪在一边喝着茶,默不作声。
昆君之前已和晴雪沟通过,自然不会告诉他实情,说道:“一言难尽,还能用吗?”
少恭暗暗吐出一口气,点头道:“没问题。从药材处理到炼出丹药,还要些时日,你们一路奔波,就留着青玉坛稍作休息吧。”
说着把花瓣用个精致的盒子收好。
这时晴雪问道:“少恭,千殇大哥和陵越师兄是不是也在这?”
少恭背着他们说道:“陵越师兄有私事处理,没有来青玉坛。而千殇已经回江都了。”
“是因为华裳吗?”
“青玉坛里没有知情人,他回江都,应该是继续追查瑾娘的下落吧。”
晴雪有些失望,哦了一声,没有怀疑什么。
就这样,两人在青玉坛安顿下来。
第二日,昆君闲来无事,到处逛了起来。
听到动听琴声,来到亭子一看,果然又是少恭在抚琴。
昆君在他旁边,听他弹奏完后,情绪有些失落的说道:“这几日我常常想起以前的事,还有很多人。”
少恭问道:“漱溟丹很快就要练成,你还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
“少恭,我想请教你一些事情。”
昆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一个人的记忆,过往与灵,能够一分为二吗?”
“一分为二?”少恭看起来有些惊讶。
“如果一个人,丢掉自己的一半,那他还是他自己吗?”昆君问道:“那另一半,又算什么?”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少恭淡淡开口:“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昆君也是淡淡道:“只是在榣山经历了一些事情,有些感触。”
“我倒是觉得,残缺的始终是残缺的。”
少恭望天说道:“天地生灵,都以个体为生。缺了一半的东西,是活不下去的。身体还好说,如果精神缺了一半,不吃不喝,毫无感情所言,又何尝算得上是人。”
昆君暗暗笑道,如果你就是太子长琴的另一半,岂不是自己说自己不是人!
少恭看他沉默着,继续道:“天道有常,天地万物都要遵守。不循天理,违背天道,就会被世间之人称之为…怪物。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没有,只是在榣山听到这么一个故事。”昆君道。
“我倒是不厌恶这样的人,只是…经历世间百态,不免感慨,这样的异物是很难被世间接受的。”少恭道。
昆君心想,这或许就是太子长琴的悲哀吧。
“天高地广,心远即安。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会放弃晦暗的念头,而不是变成…”
“变成什么?”
“没什么。”昆君道:“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做,不容我多想。”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少恭道:“其实曾经,我也遇到许多不公,也被人当成是异类。”
“你待人谦虚有礼,怎么会?”昆君故作惊讶。
“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少恭道。
昆君心想,又来了,没次说道关键就住嘴。看来还得刺激他一下啊,于是说道:“我在榣山采药的时候,看到了…蓬莱。”
“你说什么?”少恭显然一惊,“你们看到了蓬莱?”
“我们在经过雷云之海时,坠入其中。”昆君道。
少恭嘴巴微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看到巽芳姐尽全力对抗天灾,保护蓬莱,为了等你…”昆君继续道。
少恭无力坐下,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我真没想到,在我离开之后,她会在那坚持到最后。”
“少恭,已经过去了,你们有情人最终得以相聚。”昆君道。
但是少恭闭着眼睛,好一会才睁开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要是顺利,过两天就可以炼丹了。”
昆君点头离去。
少恭擦去眼角的泪水,自语道:“没想到,蓬莱就在雷云之海…”说着,要紧牙关,一副冷酷的样子。
另一处,晴雪也在找巽芳聊天,她赞道:“你真了不起,居然能躲过那场天灾。”
“嗯,蓬莱天灾消耗了我许多灵力。”
巽芳瞪着大眼,心生戒备的看着她问道:“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晴雪喝着茶,没有发觉她眼神的异常,如实说道:“没有啊,就是看到你和少恭相处还有分离的过程。没想到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如果换了是我,应该是支撑不住的吧。”
巽芳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有些苦。
“本来我还挺生昆大哥的气的,但是看到你们的事情,再想想我们,发现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晴雪道。
“人都是这样的,得到的时候,要好好珍惜。”
巽芳道:“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晴雪豁然开朗,笑道:“说的没错,以后才是最重要的。等少恭治好昆大哥之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祝福你,晴雪。”巽芳微笑道。
“你和少恭经历了九死一生,我才要祝你们长长久久呢。”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由于担心尹千觞,晴雪准备了好多肉给阿翔,让它帮忙找人。
谁知很快就找到了,在青玉坛附近的林子里,晴雪看到他时,千殇正靠在树干上,已经烂醉如泥。
“千殇大哥,你怎么了?”晴雪推了推他。
“古来圣贤多寂寞,但愿长醉不愿醒…”尹千觞在梦中说着醉话。
“千殇大哥,醒醒吧,我是晴雪。”晴雪没办法,只好施个小法术,一盆水泼到他脸上。
感受到了凉意,千殇渐渐醒来,很高兴的说道:“晴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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