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乐孝清清楚楚的知道,凤家若无了卫军,相当于自断双臂。而凤泯朝手上若无了卫军这支利剑,那凤泯朝筹划多年的大计,以及眼前这祖宗的皇位,恐怕终将沦为空谈,贻笑大方。
乐孝身为凤泯朝的亲信,以单单救命之恩,就没有理由背主,更何况,他之所以侍奉在林卿扶身边,奉的就是凤家人之令,为的就是看住林卿扶,不许林卿扶乱来。
当然,他之前不知林卿扶实力,保护林卿扶也是其一,可他最为重要的任务,还是在凤泯朝不知情的情况下竭力阻止林卿扶拿这支卫军存亡,阻止拿百年凤家兴亡开玩笑的。
除非,有人能比乐孝所赖以生存的忠义更为重要。
林卿扶知道即使他在起了念头时就除掉乐孝,乐孝在此之前也能有办法将消息通过他不知道的渠道传给凤泯朝。
本来调兵遣将就需要时间,若让凤泯朝知晓这件事,就有的是时间阻止他这么做。
林卿扶也正是料到这点,才让乐善不远万里的赶回来,才把乐善留在身边,在他做事时,牵制住乐孝。
其意不言而喻。
乐孝若有动作,乐善给他陪葬。
林卿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来的自信,认为乐善对于乐孝的意义不一样。
但他就是莫名笃定的认为,失去了一次的东西,更值得人珍惜。
半晌,听过乐孝絮絮叨叨呈列了许多种坏处的林卿扶,才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笑声虽无什么特别的情绪,却让人感觉这声笑从林卿扶那里传来,莫名有些危险。
“孤如何做事,何时轮到你个奴才来置喙?”
这便是已经决定了。
乐孝一怔,垂目,却依旧的谦卑的弓着身子,“奴才不敢,可事关重大……”
事关重大。
再事关重大,他林卿扶也能做主。
何况卫军之中,存有不臣之心的人太多了。
上至统军下至将士,多如草芥,他一人之力除不尽。
就好比一把出色的剑,剑中却有无数杂质,不能完完全全为持剑者所用。
既如此,他就索性毁了这把会伤己的剑,回炉再造一把便是。
林卿扶没等乐孝继续说下去,就撑着桌子起身,慢悠悠的踱到乐孝面前,拔出了他腰间别着的剑。
今日这些令他厌烦的话,从乐孝嘴里说出来的已经够多了。
林卿扶持剑指向乐善,目光却还落在乐孝身上,“孤问你一句,你想要卫军的命,还是他的命?”
乐善闻声,那抹始终未曾消失的笑意就这么僵在了嘴角。他也想把这个当做玩笑,可林卿扶的表情没有一点玩笑的成分。
果然……
他只能也只配当一颗棋。
乐孝看了乐善一眼,眸色深沉复杂,心里还在为所谓的忠义挣扎,却终是沉默的低下了头。
林卿扶举着剑在两人中间转了半圈,那把剑就从乐善的喉边移到了乐孝胸前。
不得不说,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也对眼前的情况十分满意,于是笑吟吟的看着乐孝:“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话间,林卿扶手里的剑下移插回了乐孝腰侧的剑鞘,他走时拍了拍乐孝的肩膀,留下了心思各异的两人。
乐善此刻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嘁了一声,嘟囔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乐孝习武多年,耳力自然非常人所及,乐善的话他自然听到了。他冷冷睨了乐善一眼,看见乐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从牙缝里蹦出八个字送给乐善,“无可救药,死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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