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姓苏的确实挺有手腕,居然能请动赵阳平这样的人物来帮他背书。
马飞对此哭笑不得:怎么?难道他觉得自己“帮忙”破了案,佳欣就能对他另眼相看了?
难以理解苏焕星的小算盘,马飞此时更专注于应对赵阳平的压力。
这位老兄在这个场合,故意把案情调查经过说得如此详细,显然不止是为了让今天的活动更生动。
正如他一开始的心声所言,他就是想通过马飞的报道,让自己的“丰功伟绩”见诸报端,坐实自己头号功臣的地位,让老局长对他另眼相看!
这一招可谓用心险恶!
站在赵阳平的立场:你吴国浩不是总仗着有媒体撑腰,一次次的帮你把屁大点功劳搞得震天响吗?你马飞不是挺会战队,每次都只肯帮他姓吴的发声吗?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顺利拿下局长宝座了?
那好啊!今天这案子,老子都掰开了揉碎了送你嘴边来,我看你是吃还是不吃!
你身为记者,碰上这种新闻如果装聋作哑,回去怎么向报社交差?
呵呵,可如果你如实报道了,那可就是用你的笔,亲手帮老子干掉吴国浩啊!老子这一招一石二鸟,不仅能重新赢回升职主动权,还能把你和吴国浩的同盟给拆散,你就说高不高明吧!
马飞很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脑中飞快的思索着破局之道。
然而,在案件调查无懈可击的情况下,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呢?
台上的讲述还在继续,马飞的注意力却早已转移。不一会儿,一条短信加剧了他的纠结。
部门主任陈东发来消息:“听说活动现场有大事件曝光?兄弟,你可是在场唯一的市场化媒体,这种机会可别错过啊!我已经在选题会上报了一个整版了,接下来就看你发挥啦!嘿嘿,二十年的悬案告破,这种送上门的大独家,做好了可又是个获奖的苗子啊,兄弟一定要好好表现哦!”
发完短信,陈东冲办公桌对面的路一鸣晃了晃手机:“搞定,他现在已经彻底无路可走了!”
路一鸣欣慰的点了点头:“很好!多亏这次有这种机缘,能够让他意识到单打独斗、不识抬举的下场!”
陈东略显疑惑,忍不住问道:“社长,您把这么好的线索喂他嘴里,明明是一个表现的机会,怎么听您这么说,倒像是在惩罚他啊?”
路一鸣哈哈大笑:“小陈啊,你还是嫩了点儿!这么跟你说吧,马飞是庞董想要的人,我当然不能一上来就对他下狠手,今天这件事,表面上还是正常工作范畴,但他要真做起来,却会感到非常不舒服!
“摆在他面前两条路,要么就是老实写稿报道,这样会伤害他在警方的口线关系,甚至还会有损他的感情生活!这会让他长个记性,明白自己只要不听话,随时都可能吃这种暗亏!
“当然,他也可以继续硬气,干脆不写这稿子,那咱们就有了充分的借口,对他按章处罚,庞董那边也好交代了!呵呵,你要明白的是,这人才虽然好,但如果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也没啥意思。我想这应该也符合庞董的计划吧……”
一番阐述,陈东听得汗毛直树,一边恭维路一鸣的高明,一边暗暗自省,唯恐自己也得罪了上峰,招来这样的整治。
收到短信,马飞更加确信这是一个三方联手为他精心打造的局,否则陈东咋可能这么灵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现场的情况?
路一鸣所说的那些利害,他当然也有所考虑;相比起来,无论是赵阳平的刁难,还是苏焕星的跳梁,似乎都没那么令人头疼了。
怎么办?马飞的第一反应,还是想从新闻本身上找漏洞——如果这件事压根就不成立,那我还报道个屁啊?
于是等到讲座结束,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拦住了作势准备离开的赵阳平和苏焕星。
“二位,关于刚刚谈到的那个案例,我想进行一个简单的采访,可以吗?”既然在工作场合,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有的,马飞一开口,也是按照正式采访的路子来。
这在苏焕星看来,却像是一种低声下气的服软,心里一阵得意,暗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帮臭记者,之前不是挺得瑟的么?到头来知道老子这里有新闻可挖,还不是得乖乖来求情!”
马飞用探心术听到这番话,恶心得跟吃了苍蝇一般:这孙子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马飞更想采访的对象还是赵阳平。当然,副局长大人受访的意愿也更高,笑眯眯的昂首道:“既然今天有缘偶遇马记者,那倒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呵呵,这个案子侦办过程可谓曲折离奇,着实值得好好宣传报道啊!”
这番话同样令马飞哭笑不得:偶遇个屁啊!你们能不能别睁眼说瞎话?
不多时,三人来到隔壁的会客室落座。
即将成为新闻主角,进而一举击败吴国浩,赵阳平满面春光;苏焕星也差不多,心里一直在琢磨到时候改如何在宋佳欣面前吹嘘自己的贡献。
马飞可不想让他俩的如意算盘打响,采访一开始,他便抛出了几个堪称刁钻的问题。
从麻绳成分上分析得出关键证据,从技术上来说如何验证?
从众多符合条件的人群里筛选出最终的目标,采用了怎样的标准?
审讯的过程是否符合程序,嫌犯的证词是否经得起推敲?
面对这些疑惑,赵阳平似乎早有准备,所有的解释都四平八稳,甚至还拿出了一些资料作证,结合对他内心的探听,马飞找不到他撒谎捏造的迹象。
难道这家伙真这么能干,就这么把这案子给办成铁案了?
此时,对于帮吴国浩实现心愿一事,马飞已经没有了十足的把握,心里一横:不行!就算他办案滴水不漏,但这新闻小爷我也不能轻易报!
原因很简单,那姓苏的明显是在强行加戏,撒了一堆谎,我要报出来,不成传播假新闻了么?
为了给自己这一理由留下证据,马飞开着录音笔,向二人提出了疑问:“据我所知,苏焕星先生是前天才得知杨鹏的事,而刚刚听赵副局长描述,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却是在三天前落网的,这里头似乎有点矛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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