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副将很快带着人进去洞穴,孙薇与季湘随其身后。领头的人举着火把,亮光将里面的情形照的十分清晰。
“死了。”在前进时,路上已经出现了死尸。看模样应该是黑老大的人,他们的腿,脖子,手臂,都有被人咬过的痕迹。
孙薇捏住他们的下巴,往外一翻,说道:“是被咬住了脖子,但是还不算致命伤,怎么爬到这里就死了。”
死尸嘴唇发黑,脸上出现了很多黑色的斑点,尤其是在眼下。“会不会是中毒?”
“有可能,朱副将,你让兄弟们把这些尸体都抬到一处。师妹,我不陪你进去救师妹夫了,这个毒引起我的注意了。朱副将,你让兄弟们小心点,恐怕里面的东西不仅会咬人,身上还裹挟着毒。”
“孙姑娘,你是说这些人是被咬中后毒发身亡的?”怪人成了毒人,这更加糟糕。孙薇没有否认,她告诉朱副将要小心行事,初步检查下来,这些死人确实是因为毒见了血,所以跑到这发作后力竭身亡。
季湘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相公他们的境遇就更加糟了。
孙薇往里面深处一看,递给季湘自己制作的毒粉,“这能护你一阵,凡事别冲太前,要不你还是留下来,跟我一起研究下。这个毒,和杭城我遇到的那群狗身上中的很像,应该是极有意思的。”
朱副将眉头一抬,让两个兄弟护送孙薇出去。“陈夫人,你等会躲在我们身后。”
见她依旧愁眉不展,男人又是张口,“放心,陈三少是我辈楷模,他的轶事就算是讲一天一夜都说不完。这样的英才,不会出事的。”
“承您吉言。”
孙薇给季湘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惊,如果怪人都带着毒,被咬上一口就会死。普通百姓如何抵御,尤其是在这毫无告知的情况下。
她担忧的带人前行,因为有着心事,速度越发快。甬道之中,随便一瞧就可以看见尸体。鲜红的血沾在墙壁上,沟壑之间,她手不断握住袖角。
越是往前,她与朱副将就更加谨慎。一路之上,没有一个活人,每个人紧张的咽下口水,推,进中搜刮了黑老大等人居住的洞穴。没有找到名单,却发现了一本行志。
粗略看了下,是写黑老大从京都出发,走的何地见了山水,记录下来的趣事和风光。
没想到那样的人还有这般高雅的爱好,季湘合上,书递给朱副将,后者将其收好。“陈夫人,你确定是前面?”
为何如此发问,这是因为朱副将没有听见打斗声音,前方死寂一片,毫无动静。
这不应该,季湘也注意到,迅速前往之前的洞穴中,狼藉之地,瓷片被打碎,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水。雾气还未散去,但是已经能看见满地的残肢。
没有看见相公,前辈还有黑老大。他们去哪里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怪人不见了。
“柳三娘!”他们还在前辈之前被关的地方呆着,“朱副将,里面还有不少受害的女子,希望她们没事。”
“你放心,我们会救下她们的。只是,好像来晚了。”朱副将让手下收拾残局,分为八个小队,去往各个甬道找幸存的人。
季湘这时正联系上张暴富,让他现在立刻确定陈解鞍的位置。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地图,其中一颗红点在不断的移动。由此看来,相公应该没出事情。季湘心中落下一块石头,她带着朱副将赶往柳三娘处,铁门紧闭,没有怪人袭击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郁南,郁南,快开门。”推了推铁门,是有人在里面堵住,所以她没有轻而易举推开。
咔擦,门开了。
在最前的是二虎和郁南,后面跟着柳三娘,丹儿。二虎娘亲则是缩在床上,根本没有动弹。季湘收回视线,冲郁南说道:“古义回来了没有?”
“没有,我们听到外面有骚动声,就立马将门抵住。”郁南没了不正经的神色,他俊朗的眉眼充满担忧,和古义说好了,引怪人都聚在一个地方困住后就会回来。他不是会兵行险招的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郁南右眼皮突然跳了起来,这让他很不舒服,甚至开始有点暴躁的看着季湘。“你出的主意,若是古义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师兄护着你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说的很狠,往前被人怼后就一定会怼回去的季湘也不敢看着郁南的眼睛。这次是她太大意,如果在第一时间就去查看战北古义的消息,错了就是错了,躺平任嘲,她当时心慌意乱被黑老大召唤怪人吓坏了只顾着逃命。
“对不起。”季湘垂着头,她对郁南讲诉了当时的情况,后者冷脸看她仿佛见到了恶心的东西。这让季湘很是委屈,也很内疚。
朱副将与战北关系极好,当年多亏他提拔才能有官职。如今听到自己的将军可能出事立马站不住,怪人消失,黑老大不见,甚至陵安很可能会陷入一场灾祸。
而在另一边,战北正和古义跟着黑老大后面。那群怪人已经从二十个锐减到了十个。他们依旧没有思想,只能跟着口哨声走一段路。
“少爷,他们停下来了。”
远远跟在后面,充当哨子的古义从前方带着消息回来。
陈解鞍嗯了一声,他进来时,战事正酣。一位样貌异与常人的老者与黑老大打的难舍难分,因为他们打斗波及,几乎没人敢近身。暗处观察后,陈解鞍发现了古义以及战北。
这两人正和怪人撕打,由于场面混乱倒是让这两人得了便宜,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他看见黑老大落于下风,正要上前去帮忙时,一位半白头发的怪人突然出现咬住了老者的腿部,在亲眼看见怪人头被捏爆后,黑老大立马掏出了一种灰蓝色的粉末,老者吸入后发觉不对,想让战北古义马上离开。
只是后来,老者发疯狂杀,彻底红眼。陈解鞍只能救下古义战北,暂时躲起来。
等老者力竭被黑老大带走后,他们才远远跟着。
“前辈打伤了黑老大,此时正让五个怪人围住他,我们三个,若是想直接将他抓住,救下前辈不太可能。”战北分析到,他的背脊撞在石头上,此时发疼,呼吸时觉得针刺一般。古义丢给他一些伤药,自从被蒙旗弄伤过后,他就会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少爷,战北说的对。”古义靠在树后,他的手有些麻,应该是之前打怪人时留下的后遗症。这些怪人和五年前比,有些不一样了。庐江见到的怪人,更为高大,肤色苍白,他们的身型也不正常,似乎是故意被拉大过一样。
陵安遇到的很正常,除了眼睛是红的,其余跟平头百姓毫无两样。
“嗯,先跟着。”陈解鞍想起季湘说的,黑老大知道父亲的行踪,很有可能也是他放走的。到底帮父亲的人是谁,他们有什么企图。
陷入沉思的他,乌黑的天边露出一丝月光。夜过了一半,“古义,我们也就地修整,保存力气。之后可能会有苦战。”
…………
“先生之言,云霈都明白了。”
从云霈认认真真的回完先生的话,就从书房出来了。林胥锦和孟怀栋在外等着自己,“阿锦,孟兄。”
“公子,功课都改正了?”
胖子对林胥锦点点头,孟怀栋笑笑,“阿锦只关心丛弟的功课,走吧,今日我请客,带你们去落羽吃好吃的。”
丛云霈高兴的跳了起来,“甚好甚好,阿锦,快带我回去换件衣裳,这就与孟兄一起去。我听闻落羽的一道糖醋鲤鱼是绝味,早馋了许久。”
“我也是,自从来了杭城,我耳边就少不了有人念叨这菜。”自从离开了家里,孟怀栋像是蓬发了少年气,不仅身量拔高,就连谈吐也开朗起来。季湘要是见到许会大吃一惊,毕竟现前见到的孟怀栋像是个小大人,常常冷着脸。
林胥锦笑了笑,抱歉的说道。“我怕是不行,公子,其实我侯在门外是想同你告假。”
“出什么事情了阿锦,要不要紧,你与我说,我能帮的都会帮的。”孟怀栋点头,他同意丛云霈的话,说实在的,在裴府读书,林胥锦是少见的让他可以服气的人。
不仅为人正直,不卑不傲,犹如君子。
不像是应之一,整日游手好闲,沾花惹草。活脱脱一个纨绔,要不是看在他曾经帮过自己……算了,他怎么可以和林胥锦比。
“孟公子,公子,多谢你们牵挂。只是家姐生了急病,昨日来了信,怕是熬不过去了。我与先生说了声,应该下月月末回来。”
原是亲人得疾,孟怀栋和丛云霈安慰几句,便送着林胥锦离开。
船开往南安,却在一半处掉了头。
林胥锦坐在船头,身后是蓝衣的仆子。
“十四又让你们带什么话?”
“公子,殿下说,望您见谅,只能这样请你去陵安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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