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施与能,后面还跟着一位貌美的妇人,瞧气色,完全看不出是施与能的妻子。
施夫人一见季湘,双眼含泪,说不出的悲怜。
陈解鞍上前一步,想将懵然的季湘拉回来,施与能一见皱起了眉头。
这成何体统,施家的女儿骨子里就该是世家小姐的端庄姿态,瞧季湘的样子,衣服穿的粉桃,凃胭脂抹了红唇哪里有一点嫁为人妇的模样。
真是给施家丢脸!!
这话想了,自然也就说了出来。
缺失了十几年的便宜父亲,这会儿摆出架子,说这儿不合适那儿不合适。
那施夫人也同样搞笑,护短一般的将季湘拦在身后。“老爷,您就少说两句,孩子才回京都……这之前啊,都不知道受过多少苦。”
要不是从乔苏沫那儿听了不少关于这两人的事情,季湘真是要被施夫人的表演所欺骗,还真的觉得她是期待自己回来的。
果然,施夫人又擦了擦那鳄鱼眼泪,故意提起来乔苏沫。“乖孩子,你娘怎么没回来。”
施与能直接哼了一声,当着季湘的面骂了一句贱人。这个女人没死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孩子丢了,嫁给了别的男人。他从云方鹤那儿听来时,这头上只觉得多了什么,愤怒气愤。
他甚至还派人去了海南找廖亦能和乔苏沫,没想到,贱人居然丝毫不知悔改,没有一丝想回来的意思。他将这仇恨移到季湘身上,看着她的眉眼,又想起当年负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称的乔苏沫。
不及她娘半分,可那双眼睛,着实相似,同样的恶心!!
季湘眼皮一跳,正要回一句,将这话驳了,施与能立马抿起薄唇,“够了,别提那个贱人。”
“说正事!”
施与能是从哪里得知季湘的身份的?
这话就要从云方鹤那个说起,他被云天朗死死盯着,在中南岛上苦闷的不行,谁知那时候正好遇到了郑柳,他是施与能的人,得了消息,自然赶紧回去禀告。
施家没想过会多一个女儿,施夫人更是害怕,当年的事情有一半是她做的,要是乔苏沫没死,将她供出来怎么办。
正好,陵安之事爆发出来,施晖带着好消息而回将季湘和陈解鞍的名字都在陛下面前提了一遍。施与能从中闻出了什么,陈顾北没死,陈解鞍立下陵安大功,必然会成为陛下面前红人。
季湘是他的女儿,之后更是可以狐假虎威。
可是,他大发慈悲去海南同意贱人回来,她却拒绝了,这也就罢了,还告诉自己,季湘不是他的女儿。
这个贱人,以为欲擒故纵就能让自己喜欢?
“孩子,你就回来吧。”施夫人故作伤心,实则还在向施与能拱火,“你娘她不愿意回来也就算了,可你是施家的女儿,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流落在外头了啊。”
她眨了眨眼泪,假装欣慰的笑道:“在你上头还有哥哥,叫施晖。想必在陵安见过了吧。”
季湘几次要说话,她都将她堵住,“除了这个大哥,你还有个姊妹,她叫施珍珠,比你大一些。等你回去……”
“说完了没有?”季湘冷着脸,尤其是看施与能,娘亲到底是看上这个男人什么?长的好看,眉眼轮廓确实不错,放在当年也是个人才。
不过,人品极其差,吃喝用乔家的,等官运亨通了然后惦记上了自己的白月光。
还姐姐,根本就是婚内出,轨,哦,在这时代也不算。一个宠妾灭妻的渣男,纵容自己的女人害发妻,还有脸在她面前骂贱人。
我呸!
施夫人睁大眼睛,摸着自己的脸。
手心内湿漉漉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湘,身子开始颤抖。“你……你……你怎么敢!”
季湘松了松肩膀,在施夫人要上前打她巴掌时,一下退到了陈解鞍身边。
施与能脸皮抖动,气的连眼睛都瞪圆。“你对你母亲做了什么!你这个乡下来的,毫无教养的村姑。”
“你说我?”季湘故意看了看周围,然后难以置信点着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没教养,进来就喊着贱人贱人,是你不是?”
见男人气的没话可说,施夫人也害怕的缩着脖子,季湘不由得心寒了一下,娘亲真的不值,她这么多年,为了这样的两个人惹的容貌毁坏,身子受损。
“我亲爹早就死了,娘只有一个,她在海南过的很好。”季湘翻了白眼,“跟我攀亲戚,也要看有没有这个份量。还有,我姓季,不信施。相公,关门放狗!”
说完,季湘自己都愣了一下,大黄没带来,家里自然是没狗。
她又坏笑一下,摇着头,“相公,是关门拿棍打狗!”
陈解鞍配合的冷脸拿出武器,施与能又是生气又是怨恨,“我是你爹,你怎么敢和我这样说话。”
季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知道哪条狗在说话。故意打量那几人,“我说耳朵这么吵,原来是披着人皮的两条狗啊。相公,别理他们,赶紧将人哄走。”
“你敢!”
施与能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陈解鞍一个消失五年的,甚至都连陛下都没见到的人怎么敢赶自己!就算是三皇子,对他也是好声……
只是一瞬,陈解鞍的剑光一闪,施夫人啊的一下尖叫挥手跑了出去。轮到施与能,他连呆都不敢呆一下。
曾经那个少年阎王真的回来了。那个眼神,不止是杀了一个人,他敢信,只要自己不走,陈解鞍手上的剑就会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那二人离开后,外面传来流言蜚语。
有说施府的丑态,也有些责怪季湘不孝,当然,季湘只当那些人放屁。
关上门,季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解鞍。“相公,对不起。我没忍住。”
本来的计划是季湘认祖归宗,这样,靠着这个身份,自己和陈解鞍的阻碍都能少很多。再加上,这个身份也好行事,摘了村姑的名头,在这京都中也能少让陈解鞍担心。
男人伸出大掌,环抱住季湘的腰,身。
女子的笑声响起,两人累了,气喘吁吁,他这才说道:“不要怕,你有我。”
这句话就如泰山,稳稳的压在季湘的心上。她郑重的点头,好,一切有你,我不怕的。
施与能这边事情也算是暂时过去,季湘和陈解鞍住了几天,陆续有人拜访。
这天,季湘正下厨,外边来了个人。
她未敲门,就走了进来,见到季湘也不笑。
没人说她无理,甚至季湘见到她,还觉得惊讶。
“蒙玉儿?”
她的第一个大主顾,当初可是坑了她好多钱。
那朵人间富贵花这才笑起来,她穿着北国的服饰,更是利落。“小骗子,你认出我来了?”
果然是认出来了,季湘心中咯噔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蒙玉儿捧腹,大笑着这是开玩笑,你可是我小姑子,咱们客气什么。
初听,季湘一阵迷茫,经过解释后才知道,蒙玉儿居然是施晖的未婚妻。
这是何等的巧合,季湘感慨了好几声这才问蒙玉儿的来意。
小姑娘也不扭捏,“我看上你哥了,可是他现在心里没我。本公主是骄傲的仙鹤,万没有我先同一个男子低头的道理吧。”
之前低头倒是不少,问题是施晖就当没看见,他这个人心里有苍生,有娘亲,有妹妹就是没有自己的位置。
阿哥说了,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紧他身边重要的人,这样就能逼他就范。
行吧,季湘为她这大胆行为进行了一番鼓励。
告诉蒙玉儿死缠烂打很有效,但是也得明白分寸,互相尊重才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话还未说完,季湘就觉得身后有寒光。仔细看,除了自己的相公,也没别人了。
于是她狠狠瞪了回去,看的陈解鞍一头雾水。
送走谢客烟,季湘正要好好质问陈解鞍目光的含义。质疑的话还没说出,施晖就从墙边的侧门里伸出半个头。
他看着很是气急败坏,“季湘,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他就没喜欢过蒙玉儿,答应娶她是皇命,再加上确实不讨厌也就这样处着罢了。
本来她不烦他,相敬如宾是最好的。
“你这是错的!”季湘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将卡在门中的他放进来,看到身后腼腆笑笑的文安。
陈解鞍在一旁笑着,湘儿已经好久没这样有活力了。他当起了贤内助,去给这两人泡茶。
外边不断有湘儿声音,他嘴角带笑,下一刻眼神化作冰刀,“出来。”
一个黑影从屋子里的一个角落出来,仔细一看,是许久未见得郁南。
“鬼鬼祟祟做什么,不会光明正大?”
郁南心里苦,他回到京都后,谢师姐就和他哭诉季湘如何如何,有这样一回事,他自然是不想被发现来过这边,和季湘有瓜葛。
“师兄,师傅问你,事情办妥了没有。”
“东西我已经交给了云侯爷,让师傅放心。”他顿了顿,“我说过让你去蒙国打探,可有消息传回?”
蒙国其实是北国的一支游民部落迁徙到蒙达草原,攻击掠夺了其他游离小部落,还与北国铁骑打了一仗,这才独立了。
“得了确切消息,莫凝和应之一都被蒙国大汗带了回去。因为莫凝失忆,只让应之一靠近,所以大汗不敢对应之一如何的。”
嗯,这就好。陈解鞍看了眼外面,即便季湘不说,他也知道湘儿心里担心两人要命。
“我们抓到的一些蒙国探子半道上被劫走了,怀疑是蒙国的人得了消息。师兄,咱们这边是不是有奸细,不然怎么事事都被料准了。”
奸细肯定是有,不然莫凝和应之一不会那么巧在大家都没法照看的时候被抓。
“别管其他的,知道应之一在蒙国无恙,算是好事。”陈解鞍瞥了一眼窗外,突然用眼神示意郁南。他故意开口,“父亲那儿我会自己去请安,湘儿就先不去了。祖父重家世,恐怕会刁难湘儿。”
郁南点点头,夸张的叹了口气,“师兄,那我就先回师傅那儿了。”
“嗯。”
话音一落,外面的树影似乎少了一枝。
郁南呵了一声,“会是什么人。”
还用说?柳俞意来打探消息罢了,先让她打消针对湘儿的念头,这个人心思重,陈家过不去的事情她最爱看。
“相公,你好了没?”
湘儿叫了一声,陈解鞍赶忙提着茶壶和一点茶叶往外面走。
郁南沉默了许久,只能默默离开。
就师兄这行为,怕是谢客烟半点希望也没了。
他以后还是别惹季湘了,师兄火起来,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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