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一小盒这个东西,欺谁头上呀。”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皱眉帮愁。
谢客烟抿唇,她看了眼柳俞意后,就将那颗心安下。身边的小公主抱着胳膊,似乎要瞧好了季湘的丢脸。
“咳咳。”皇后还没说话,柳贵妃已经睁开眼,她捐了一套金丝银线的霓裳羽衣,比皇后还要来的贵重,自然是能说上话的。“诸位夫人小姐此时倒是觉得没甚贵重,怎的玉珑坊出新货时,个个挤破了脑袋着人去抢?”
众人脸一红,最先提出来的施珍珠更是嫉妒的看着季湘。这个村姑,到底是怎么认识柳贵妃的,凭什么这种人物也帮她说话。
皇后见事态有些失控,也呼出一口气,轻笑道:“这次拍卖,看中的便是心意。阴夫人的玉簪不就是这意思?”
季湘下意识往下看,人群中一位穿金戴银的高贵妇人,盘着发髻,眼神躲闪,两颊皆是弥漫的红。想必这就是那个只拿出一个玉簪的阴夫人了吧。
其实季湘倒没对这夫人有怎样的想法,捐东西吗?捐多捐少都是情意,你若是站在制高点逼着人捐,这其中味道自然就变了。
代入这位阴夫人的处境中想,很可能家庭暂时困难也说不定。
对那位阴夫人送去安慰的眼神,正好被瞧见。
阴夫人感激的笑笑,随后转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觉。
有了皇后,柳贵妃的帮忙,施珍珠之类的人倒是看不了什么笑话。唯一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从未见过面的小公主,似乎对她敌意很大。
和谢客烟交好的,不会是个缺心眼吧?
大约是季湘的偏见,她是觉得一般文学作品中,原女主的朋友基本都有一些……比较奇怪的缺点。
再瞧施珍珠,季湘反倒觉得这女子呀,比谢客烟更像是恶毒女配。你看看那双精致眸子,此时除了弥漫而出的不知名的恨意,就没了别的。
入座后,蒙玉儿轻言道:“你是怎么认识的柳贵妃?”
她上次见到的,抱着欢喜它娘的漂亮女子就是这个。初见就觉得惊艳,如今再看,这把年纪还美的慵懒,着实是让人艳羡的。
这事情说来话长,季湘抿了口小酒,喝的脸颊红彤彤的,这才大胆的看了眼上边的柳俞意。
从她的眉眼里,见到几分薄情。
也对,她兀自的想着,不薄情怎么会对亲儿子如此。陈家几乎满门丧命,这背后之人……也有她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恶毒,不都说虎毒不食子嘛!
这场宫内的拍卖结束后,就是接下来拍与商贾的了。这些事情倒不用皇后去主持,而是交给了葛云章。
季湘没再跟着去,与上次说的相同,她不想太过出头。
葛云章自然也没强求,与蒙玉儿回去的时候,季湘遇到了柳俞意的车马。
比起她通身的富贵,这马车简直简陋的过分。季湘让任伍声慢些,切莫与人撞上。季湘可不想在这个时间同柳俞意对上,她胆子比自己想的小多了。
“yu~”
任伍声未行几里,就被一人喊停。马蹄突的止了脚步,让车里的两人不经后仰,差些磕着头。
“夫人,有人求见。”
谁?季湘摸着自个儿后脑勺,心中颇为气愤。哪有拦路求见的,认识的难道不能上门吗?
也就这时气性大随口说说罢了,真要是有人来家里见她,求她办事,也是要烦的。她理了理发丝,整了整衣服,这才沉声,“嗯?是谁家的人?”
其实不问也知道,席上的人除了苗如意,同行的蒙玉儿,其他小姐都与她保持着距离。就连谢客烟也是,似乎故意避着她。
不是这些小姐,那就是刚刚远远看见的柳俞意一行了。
果然,外头的丫鬟,着一身翠微,神情不屑。“劳烦陈季氏下车,夫人有请。”
陈季氏?
季湘听到这话,就知道这个柳俞意是想端着婆婆的架子。将手边就要开口的蒙玉儿拦住,“你坐着,我去去就来。”
“你行吗?”蒙玉儿皱着眉,很紧张的问道。
这回换季湘不屑了,她是什么人,那可是天降主角。拍了拍蒙玉儿的肩膀,“您瞧好!”
潇洒下车,站着的丫鬟不卑不亢,伸手向前一引。“随我来。”
挑不出毛病,但看得出这个丫鬟极度瞧不起她。也没说什么,她一言不发快步略过丫鬟径直走。柳俞意就在路边,那车子亮眼的很,用她一个丫鬟来引路。
擦肩而过时,季湘还听到了丫鬟的惊讶低语。
无非就是村妇,没教养的话。
季湘听多了都觉得腻,这些当奴才当的理所当然的人,嘲弄另一个女人。
也真是醉了。
车马前,柳俞意伸着胳膊够一支墙外而出的藤蔓。目测是一株葡.萄,有了硬果子,不能吃,但瞧着晶莹剔透好看的紧。
季湘站定,她没出声。
说真的,柳俞意这会儿挺像一小孩。
“你……你……”那个丫鬟跑着过来的,还喘着粗气。季湘根本没理,白了一眼,就继续看着眼前的景色。
丫鬟气恼,但到了柳俞意跟前,也不敢太过分,只能福身。“陈季氏带到,奴婢退下。”
“来了?”柳俞意没转身,她手上是一片被虫子咬了好几个洞的叶子,也没等季湘说话,已经自顾自的瞧着叶子,目光定在那光线透过的洞上。“这户人家姓季,十年前卖了在扬州的族地,搬到了京都,做起了小生意。等过去七八年,攒了一笔银子,买下了这座小院。可不到三年,他们因为得罪了我二哥,就被一一流放到了边陲之地,这里也没人打理。就连叶子,也没了生气。”
她慢慢的说道,“季湘,我可以叫你湘儿吗?”
季湘没法拒绝,沉着脸点头。柳俞意不在意,“湘儿,你说我柳家算好的吗?这原本的季姓人家只不过是不想女儿被我二哥糟蹋,就被如此报复。他真的很该死呢,所以,我那好儿子将他舅舅送去处斩,我柳家上下真是敲锣打鼓了。”
咯噔一下,季湘听出了柳俞意为何阴阳怪气。她是在怪相公,是想兴师问罪。
她的脸越发青黑,柳俞意的眉是微微向上,她此时挂着笑,却如同寒冬腊月。“我父亲因此差些瘫痪在床,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话锋急转,柳俞意如此眼神如同饿鬼。
原想着季湘会变得害怕,但那小丫头跟缺了一根筋一样,腰板挺直,铜铃大的眼睛一丝柔弱也看不见。
“柳夫人说错了。”
她扬起眉宇,将慌乱捏在手心,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柳大人那是年纪大了,还得操心这操心那儿。没想到,教出一个不孝子,居然让他晚节不保,这才气的差些瘫痪。”她言语也如刺,柳俞意被呛的说不出话。“柳夫人,老爷子有病得看医,不然家里再出现一个二爷,就是再能熬,也怕是会熬不过了。”
“你!”
见柳俞意气急,季湘赶紧说道:“哎哟,柳夫人,你可别气瘫痪了。好好顾着身子骨才是,免得没力气梅开二度。还有还有,我相公确实铁面无私,大义灭亲,陛下都是称赞过的。没别的事情了吧,那我就要先走了。”
拜拜~
季湘打了个手势,头也不回跑了。
也不知柳俞意是不是被气傻了,最后居然笑出了声音。
切
她赶忙与蒙玉儿离开,回到家中,欢喜已经蹭到她怀里。
“吓死了要。”季湘说起这件事,还胆战心惊的。怕什么?也不知道,可能单纯怕陈解鞍母亲这个头衔。
“喵~”
欢喜眯着眼睛叫了好几声,季湘这才安下心。
“也不知相公那边如何,慎城情况好些没有。”
蒙玉儿倒了茶。“放心吧,他比你聪明的多。”
…………
“将军,东边的尸首都已经挖出了。”
“烧了。”
“村民拦着,不让烧。说这事有违人伦,若是我们继续,怕是要,要冲进来闹事。”
陈解鞍这才放下笔,这几日从未睡过一个时辰以上,到了慎城,他立马组织人员救护那些受伤的百姓。
满脸胡茬的他,十分疲惫。“云侯爷何在?”
“侯爷找到了官吏,似乎是在套话。”陈解鞍按着额头,古义和郁南如今远在西北边陲,他也没法叫人回来。可自己一人,果真是分身乏术。手无意碰见湘儿给的玉佩,这才觉得好些。
他缓缓开口,“告诉村民,愿意将家中因水祸去世之人火葬,每户按人头给予二两抚慰金以及两升糙米。”
底下的人一愣。
“还不快去。”陈解鞍未做解释,只是沉着脸说道。
“是。”
火烧最为简便,若是还有人不肯,就只能去大量买来石灰,将那些人埋入三尺深之地。
只是这样,麻烦不少。
他叹了口气,灾后疫情要切实防范,若是一个不慎……
这慎城怕是真要成了一座瘆城。
chua——
帐篷被撩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外边走进,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粉男子。
“子昱!你瞧瞧。”
陈解鞍起身,“侯爷,何事。”
“气煞我也,这群老鼠,非得把华国蛀空不可。”
是账本以及供词。
顾长丰此时也没了笑,她本是不打算来的,半道上改了主意,这才跟着云侯爷一起。
“陈将军,你想都想不到,这些人贪了多少钱。”
云天朗呵的一声冷笑,“足几万万黄金,用在杨柳堤坝的却不足一千白银,你猜,他们墨了多少!”
“呵!”
“这群渣滓,我非得揪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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