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就在水雾泽伸出手的时候,安静的大厅内,有人出口打断了这一层略带诡异压人的静。
大家纷纷望向声音的来源,在看清那人的时候,曲幽荧猛然一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个人,那张脸,是水君玉的。
但她想要过去,却被木景烛拉住了。
木景烛这一手的力道很重,是强硬的将曲幽荧拉着在椅子上重新坐下。
“景烛,她是——”
“君玉?”不知是谁颤抖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你、你没死?”
“对呀,我没死。”
千犀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整个人的脸色也惨白如纸,衣服皱巴巴破烂烂,就好像才从灾难之地逃出来,因为她气息很不顺,嘴角带着血迹,脸上脖子上手上也都是细小的伤口。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没死?”
水雾泽盯着她,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我当然不能死了,你这么费尽心机的把我往火堆里推,我怎么能让你如愿呢?”
“什么?”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像炸了锅一样,眼睛纷纷盯紧水雾泽。
“你胡说什么!”
水雾泽矢口否认。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面对这种指责,谁的心里都会有一把衡量的尺。
三老爷见状,忍不住呵斥道,“逆子,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水雾泽摇着头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残害手足的事?父亲,您冤枉我了。”
“若不是你,她又怎么认定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水雾泽面色微微变白,他的眼睛下意识的望向水无月那边,水无月坐着不语,面色紧绷,看不出是紧张还是也给吓得。
他闭了闭眼,正要开口时,却听到水麟泽忽然说,“三伯伯,我觉得这件事或许有误会。毕竟当时曲小姐验尸时,认定了死者就是君玉,若此人是君玉,那么当时烧死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他说到这里,又起身对老太君行了个礼,才继续说,“奶奶,事后孙儿在清点府内人数的时候,人数是对的,也就是说,死去的,的确是一个小姐一个奴婢,倘若君玉没死,那么死的会是谁?若是府中多出来的人,那么此人怎么会多了那么久,咱们都未曾发现的?还恰好是一个身形与君玉差不多的人。”
水麟泽这话看似是在帮助水雾泽,可是听到后来,曲幽荧却觉得,他或许是在借此挑起什么事。
她的眼睛落在对面水无月的身上,她那日说的“真相”尚在耳边,可此时已经是面色发白,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坐如针毡了。
“难道她说的并非实话?”
曲幽荧有些摸不准,她习惯性的看向身边的木景烛,可木景烛从今天坐在这里开始,就一声不吭,仿佛只是一尊木雕。
可曲幽荧相信,他的心里应该很清楚。
但眼下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也只能安耐住心头的疑惑,继续往下看。
“也许是哪些家眷未曾离开,又或者离开了突然回来,却被人打昏,藏在府中的某个地方,就等着这一场大火的来临?”
姜潋幽幽开口,他手里的扇子倒是扇的随意,一点都看不出严肃,反而笑眯眯的,一副随时看好戏的模样。
“王爷说的也是。”水麟泽对姜潋作揖,但又很快顺着前句话继续往下说,“但这几日也未曾听闻,有谁家的人不见了?”
似是要迎合他的话一样,在他说完没多久,外头管家就匆匆而来,但他看到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便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太伸张,因此只打算悄悄地将此事透露出去。
怎知,他才到门前不远,就有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在外头直冲进来。
管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那人就像疯了一样的往院子里冲,一直冲到了大厅内。
曲幽荧被这哭声给吓了一跳,眨眼就看到有个疯婆娘从外头冲进来,还撞了千犀一下。
千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急得曲幽荧要去扶她,可再度被木景烛给拉住了。
今日,木景烛是摆明了不想她引起任何的注意,所以对她的看管是十分严格。
曲幽荧也察觉到了这点,只好作罢,便听得宜王突然说,“来者何人?”
“老太君,两位王爷,我乃襄陵镇曲府孙姨娘。求王爷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被人掳走了。”
此言一出,最惊讶的是曲幽荧。
她歪头看着那个满身邋遢的女子,从她乱七八糟的头发中,看清了容颜。
“二娘?你不是回去了吗?”
“曲幽荧?”孙姨娘看到曲幽荧,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眼下她女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她也顾不得什么,转身面对曲幽荧道,“快,你不是和姬王关系很好吗?快求他救救你的妹妹。绮罗被人掳走了,她不见了,不见了。”
“二娘,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若是说不清楚,我们怎么帮你?”
谁也没想到,今日的事是一出接着一出,家主没选出来,“水君玉”却死而复生,就连本该离开水府的孙姨娘也再度回来了。
这一切难道凑到今日都是一场巧合吗?
“对,孙姨娘,你不妨把事情的经过说个清楚,放心,本王会替你做主的。”
姜潋充当好人,此言一出,孙姨娘则连连磕头谢恩,然后缓缓道出了路上发生的一切。
她本是一路劝说着曲绮罗先回去,怎知在出了水雾城没多久,马车就被人劫了,对方一身匪里匪气的模样,愣是说要把曲绮罗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将孙姨娘打伤,然后就拖着曲绮罗走了,并且带走了马车。
孙姨娘爱女心切,只好奔波回来求救。
有人听了,道出疑问,“水雾城内外这些年均未出现什么山贼,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他们都说要把绮罗拉走去做压寨夫人,不是山贼是什么!”
孙姨娘很是不满,但想起自己现在是求人办事,只好先低声下气,“我一个婆娘,只能连忙往回逃,只希望诸位看在曲府的面子上,帮帮忙,救回我的女儿。”
“二娘,从水雾城出去,到下一个城镇,仅需要半日的路程,你们未曾到下一站就被人劫了,那么即便你徒步回来,也不需要一日,你怎地会弄得如此的落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在撒谎了?我说过我当时被打伤了,醒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从小就未吃过什么苦,走那么多路,落魄不行吗?”
孙姨娘这一怼,是把所有的教养都给出卖了。
她平日里在外总喜欢装高贵,虽然是曲府的一个妾室,但至少在外也要把礼数搞上去。
但此时,或许真的是思女心切,竟然暴露了本性。
所以一时间,她眼神游走,很是尴尬。
“二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不管!”孙姨娘打断曲幽荧的话,露出本性,扬声道,“反正当时是水府赶我们走的,现在绮罗在水雾城外被人掳走,此事水府必须要付一定的责任,不然我家老爷可不是吃素的。”
“丢人。”
曲幽荧单手捂住额头,低声吐出这两个字,她想起她爹时常说丢光曲府的脸面的人,一定是她,可若她爹看到此时的孙姨娘,不知是作何感想?
就连老太君也似乎看不下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孙氏,你先下去休息,这事水府会还你一个说法的。”她说着,又对水麟泽说,“麟泽,你到时候带人去一趟出事的地方,在周围寻一寻,问一问,直到把人找到了。”
“是。”
孙姨娘看到水麟泽领了命令,却没有行动,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还不去?”
“孙姨娘,现在水府在选家主,等此事一了,我必然会去,你不如先去休息?”
“到底是家主重要还是我女儿的命重要了?人命关天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不行,你必须立刻就跟我走,快走。”
孙姨娘说着就要上前去拉人,但她不知道水麟泽害怕女子靠近,竟然闪躲开了。她面色愠怒,泼妇一样的就冲了过去。
于是一个追,一个跑,不大的厅堂了,场面一度很是混乱。
曲幽荧是根本不想看,她从小到大闯祸那么多次,都没觉得这么丢人过,这孙姨娘只怕是脑子被猪拱了。
怎知,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小心”,曲幽荧还没放下手呢,就听到东西倒地的声音。
她放下手一看,在厅堂中央,站了三个人。
一个是水雾泽,他伸手拉着水麟泽的手,对面是孙姨娘,似是在躲避孙姨娘的靠近。
而在孙姨娘的身边,那个摆放在桌子上的匣子已经落在了地上,匣子盒盖也因此被打开了。
那匣子如此重要,竟然被人随意打落在地,这一次,老太君的脸色很是不好。
她愤怒的拍了下桌子,“胡闹什么!来人,把这孙氏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外头的管家也是懵了,听得老太君的吩咐,立刻挥手身后的几个下人,上前将大吵大闹的孙姨娘给拉走了。
她一走,场面一度恢复了安静。
“嘿,这妇人,发起疯来,还真的是吵闹。”
看似玩笑的话,却是谁都没办法笑出声。
姜潋看了眼众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扇子一收,指了指地上的匣子说,“那这个该怎么办?”
众人纷纷看向地上的匣子,匣子打开着,里面的东西也滚落在地,是一个被卷起的卷轴。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当时水瞳泽和水麟泽都没有将这卷轴从里面取出来,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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