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三房和四房都是欢欣鼓舞,大房和上房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被安老爷子视为导致今日分家事件的罪魁祸首的安德昌和吕氏,一个被罚跪,一个被安卢氏盯着乖乖地去当煮饭婆。而安老爷子和安连文在屋子里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至于谈话内容别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看到安连文出门来的时候,又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模样。
吃过晚饭,安茉儿让德仁和芳儿几个去村里各家各户的分发礼物,她自己就坐在厨房的八仙桌上开始琢磨雕刻印章的事情。
纪子润这几个字不太好布局,安茉儿拿了张纸,在上面设计来设计去,最后还是决定用篆体。
德仁回来的时候,安茉儿正在砂纸上磨印石,把刻印面的蜡层磨去。
“姐,你是要刻印章吗?”德仁大感兴趣,在一旁坐了下来。
安茉儿笑了笑:“嗯!这次能去卢家做事儿,多亏了纪公子帮忙,我刻方印章谢谢他。”
德仁好奇道:“姐,你怎么什么都会?以前没见你弄这些。”
安茉儿就知道德仁会有此一问,故作神秘地笑道:“你姐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我这叫真人不露相,你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就读了那么多书。”
德仁不好意思道:“还是姐比较厉害。”
安茉儿问道:“你想学刻印章吗?”
德仁猛点头:“想啊!”
“我教你,你先帮我把这块印石的刻印面磨平了,要平着磨,不能有半点倾斜。”
安茉儿把印石递给德仁。
前世,她从小就被爷爷盯着练字,爷爷是有名的印刻大师,一心想把她培养成接班人,谁知她对食雕和做菜更感兴趣,没办法,对门那位五星级特级大厨家里天天飘出诱人的香味,对她这个吃货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于是就此跑偏,不过,被爷爷逼着,倒也把爷爷的本事学了七八分,而这分本事又让她能更好的驾驭食雕技能。
此时,县城的卢家大宅里,忙了一整天的七奶奶终于得了闲,歪在一张贵妃榻上让荷香帮她揉揉腿,一边听姚妈妈的回话。
“茉儿姑娘不肯要银子,老奴怎么塞都不成,茉儿姑娘说,七奶奶肯给她机会让她为老太君的寿宴做点事儿,已经是抬举她了,又打赏又给了这么多东西,她已经感激不尽,这酬劳她是万万不能再要了。”
七奶奶朱雯敏嘴边浮了浅淡微笑,慵懒的语声中透着几分愉悦:“这孩子倒是个知足的。”
姚妈妈道:“茉儿姑娘离去的时候,还在府门口磕了三个响头。”
七奶奶睁开一双明媚地凤目,眸中略有些意外之色,半响后,说:“往后家中有什么重要的宴席,都请她来吧。”
姚妈妈心知,七奶奶这下是真把茉儿姑娘当回事儿了,心里也是欢喜,应声道:“是。”
荷香笑道:“只怕不是重要宴席也得请茉儿姑娘来,今儿个小小姐就囔囔着要吃小兔子呢,若烟她们几个哄了好半天都没哄住,后来只能说明儿个一定有小兔子吃,小小姐这才不闹了。”
七奶奶无奈地:“这孩子,被老太君宠的没人治得了她了,姚妈妈,你明儿个再跑一趟东桑村吧,让安茉儿中午来一趟。”
“听送茉儿姑娘回家的吴小山说,茉儿姑娘她娘病了,还病的挺重,家里都没银钱看病,还是茉儿姑娘回家后才请的大夫。”姚妈妈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就觉得应该让七奶奶知道下安茉儿家里的难处,怕是这些日子不太方便来做事了。
七奶奶关心地问:“请了哪家的大夫?”
“说是济仁堂的坐堂大夫。”
七奶奶沉吟片刻说:“你跟胡管事说一声,从自家的药铺里拿一支二十年的人参,明儿给安茉儿送去,就说,等她娘病好了,让她来一趟卢府。”
而在抱石轩的纪云亭,此时正指挥着阿来把一叠书装箱。
阿来嘀嘀咕咕:“拿这么多书去,人家读的完吗?一个乡下人,他读的懂吗?”
纪云亭蹙眉:“阿来,你这趟跟我出来,我发现你这人目光太短浅了,而且还喜欢仗势欺人,毛病不是一般的多。”
阿来委屈地看着公子:“公子,阿来有那么差劲吗?”
纪云亭摇头:“不是一般的差劲。”
“阿来,咱们公子可不比那些纨绔子弟,咱们公子将来是要做大事儿的,你要是不改改自己的性子,迟早给公子招祸。”卫延道。
纪云亭深以为然:“阿来,永远不要随意的去轻视一个人,今天你看不起的人,也许有一天你连仰望他的背影的资格都没有,这个世上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就像安茉儿,在你没有见识到她的能力之前,你能想象得到那些精美绝伦的食雕是出自一个平凡的乡间丫头之手?阿来,并非那些身穿锦衣华服,身份地位显赫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人,你要记住这一点。”
要不是阿来是从小陪伴着他的书童,知道阿来对他的忠心,纪云亭早把他打发走了,才不会这般耐心的教导。
阿来这下不敢造次了,诺诺道:“阿来记住了。”
史量进屋来:“公子,两支五十年的人参准备好了。”
纪云亭道:“放箱子里去。”
今日,他进香回来后就让人去找了吴小山来,才知道安茉儿的娘病的很重,而且,之前他给安茉儿的银子都被安茉儿的祖父搜刮了去,安茉儿的娘病了都没钱看大夫,让他很恼火,所以,他准备明天去安茉儿家好好给安茉儿撑撑场面,那安老爷子要是再不识趣,他就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史量把人参放进了箱子里,问道:“公子,明日何时出发?”
卫延道:“这里去东桑村坐马车也得半个时辰。”
纪云亭想了想:“那就辰正出发吧,阿来,明日一早你再去买些好酒好菜一并带上。”
“对了,卫延,明日你就不要去了。”
卫延错愕:“为什么公子,属下认得路,属下可以带路啊,而且,属下要保护公子的安全。”
史量得意洋洋幸灾乐祸:“你要是跟着公子出现在安家,那安家人岂不是知道上门要债的人是公子指派的了?所以,你就安心呆在家中好了,公子的安全我会负责的。”。
卫延哭丧着脸怏怏道:“早知道就不接那桩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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