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太重了

    “好家伙,听婉言你这话的意思,合着还是为夫我错了呗?”

    女皇娇哼了一声,轻轻地一甩搭在玉臂上的浅白色轻纱丝带,径直朝着右前方的湖畔赶去。

    “哼!你说呢?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难道还能是老娘我的错吗?

    要是老娘我去的话,我非得打的她三天下不了床不可。”

    听着女皇完全不讲道理的语气,柳大少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旱烟袋抬脚追赶了上去。

    “婉言,咱们可得讲道理才行啊。

    先前咱们在正厅吃早饭之时,倘若不是你在一旁有意的煽风点火,为夫我至于去教训月儿这丫头吗?

    为夫我去教训她了,你又担心她的身体,唯恐我下手重了。

    为夫我告诉你我只是轻轻地教训她了一番,你又觉得为夫我下手轻了,没有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这这这,这这这。

    合着,合着无论为夫我怎么行事,都是你的道理了呗?”

    女皇回眸望了柳大少一眼,一脸得意的冲着小可爱的住处努了努嘴,神色傲娇的嗤笑的:“呵呵呵,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老娘我就是跟你不讲理了,怎么着了吧?

    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大不了你就再回去把那个臭丫头给揍一顿啊。

    去啊,去啊,老娘绝对不拦着你。”

    柳大少脸色一僵,转头眺望了一下小可爱居住的庭院,苦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呵,得得得,婉言你说的没错,是为夫我错了,是为夫我错了总可以了吧?”

    女皇随意的拿起了挂在桥头的瓦罐,脚步轻盈的走上了湖面上的廊桥,头也不回地轻声道:“得了吧,老娘我一听你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你是在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女皇言语间,笑眼盈盈地从瓦罐里抓起了一把鱼食,抬手轻轻地朝着木桥下的湖面撒去。

    鱼食入水,湖面登时荡漾起了层层涟漪。

    刹那间,一群群锦鲤争先恐后的朝着水波的中央游了过去。

    柳大少俯身趴在护栏上面,轻轻地吞吐了一口旱烟,吞云吐雾的看向了水面正在争相进食的锦鲤。

    “婉言。”

    女皇再次抓起一把鱼食撒入了湖水中之后,神色疑惑的转首看向了趴在护栏上的柳大少。

    “没良心的,怎么了?”

    柳大少转头看了一下女皇娇颜之上的疑惑之色,神色略显迟疑的沉默了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我……我……”

    见到柳大少欲言又止的模样,女皇不由的蹙了一下娥眉。

    “嗯?你什么呀?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咱们之间都已经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你跟老娘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柳明志默默的点了点头,探身从女皇手里的瓦罐中抓了一把鱼食,轻轻地撒到了木桥下的湖水里面。

    随即,柳大少把目光转移到了女皇的娇颜之上。

    “婉言,等忙完了依依,承志,成乾他们姐弟三人的终身大事以后,为夫就打算册立承志这小子为太子储君了。”

    听完了柳大少的话语,女皇的瞳孔骤然一缩,身姿曼妙的娇躯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

    “想好,想好了?”

    女皇的神色反应,自然没有瞒过柳大少的眼睛。

    见到女皇神色淡然,故作镇定的模样,柳大少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柳大少屈指揉了揉额头,长呼了一口气。

    “是啊,为夫已经想好了。

    如今,咱们夫妇都已经这般年纪了,关于册立太子储君的事情,也是该有一个结果了。

    就眼下的局势而言,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承志这孩子就是咱们大龙天朝未来的太子储君了。”

    女皇仰头凝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目光复杂的沉吟了许久之后,转头看着柳大少轻轻地点了几下臻首。

    “挺好的,既然你没良心的你已经想好了,那就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就是了。”

    柳大少在护栏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灰烬,探着身体解下了女皇柳腰间的玉葫芦。

    “婉言。”

    “哎,怎么了?”

    柳大少把旱烟袋放在了护栏上面,随手拔掉了玉葫芦上的塞子。

    “婉言,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皇轻轻地抿了抿樱唇,捧着手里的瓦罐,莲足轻移的向前走去。

    “没良心的,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柳大少一把拿起了护栏上额的旱烟袋,急忙朝着女皇追了上去。

    “婉言,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女皇轻轻地转动着玉手中的瓦罐,目光复杂的轻瞥了一眼与自己并肩同行着的夫君。

    察觉到女皇复杂的眼神,柳明志举起了玉葫芦喝了一口美酒,静等着女皇的回答。

    女皇静静地看着柳大少,抬手拍了拍身边的护栏,娇声说道:“说假话,那就是老娘我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不管没良心的你做出了怎么样的决定,老娘我全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听到女皇这番言辞,柳明志眉头微皱的沉默了起来。

    良久之后。

    柳大少神色淡然的与女皇对视着,轻笑着问道:“那真话呢?”

    女皇直接拿过了柳大少手里的酒葫芦,直接朝着樱唇中送去。

    她一连着几大口美酒入喉,屈指擦了擦唇角的酒水,笑眼盈盈地看向了柳大少。

    “真话?”

    “对,真话如何?”

    女皇黛眉紧蹙,神色犹豫的说道:“没良心的,你先给老娘保证,我说了真话之后,你可不许生气。”

    柳大少想都没有想就乐呵呵的点着头说道“哈哈哈,没问题,为夫保证不生气。”

    “你确定?”

    柳大少看着女皇将信将疑的神色,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怎么着,为夫我现在给你发个誓?”

    “算了算了,倒也不至于如此。”

    “那不就得了,快点说吧,为夫我洗耳恭听。”

    女皇微微颔首,随手在瓦罐里抓起一把鱼食撒入了湖面:“真话,那就是婉言的心里非常的遗憾。

    没良心的,你知道吗?

    在婉言的心里,我从始至终都认为,月儿那个臭丫头更加继承那个位置。”

    听到女皇的回答,柳大少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之色。

    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女皇会这么说了。

    柳明志把旱烟袋别在了腰间,侧身拿过女皇手里的酒葫芦,淡笑着畅饮了几大口酒水。

    “哦?能说一说原因吗?”

    女皇轻点了几下臻首,娇声说道:“凭心而论,在个人的能力方面,依依,菲菲,乘风,承志,月儿,成乾,正浩他们兄弟姐妹等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再说他们自身的德行,她们兄弟姐妹们同样是相差无几。

    然而,若是论起高瞻远署的大局观。

    相比月儿这个臭丫头的大局观,依依,乘风,承志他们兄弟姐妹们可就要稍逊一筹了。

    婉言这么说,并非是因为我乃是月儿的娘亲,就有意的偏向于月儿这个臭丫头。

    而是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这一点,相信夫君你的心里也是清楚明了的。”

    柳明志抬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上的胡茬,淡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的确如此,这一点为夫我并不否认。”

    “嗯嗯嗯,你不否认就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婉言才感觉到非常的遗憾。

    可惜,婉言的心里再是遗憾,又能如何呢?

    怪只怪婉言的肚子不争气,怪只怪月儿这个臭丫头投错了娘胎。

    没能生为一个七尺男儿。

    否则的话,婉言我又何必在这里长吁短叹呢?”

    听着女皇失落的语气,柳大少的脚步忽然一顿,直接伸手扯住了女皇的玉手。

    “婉言。”

    女皇停下了脚步,神色诧异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怎么了?”

    柳明志直接张开了双手,手臂微微用力一扯,一把将女皇给揽入了怀中。

    旋即,柳大少把下巴垫在女皇的香肩之上轻轻地摩挲了起来。

    “婉言。”

    女皇握着拳头在柳大少的肩膀之上轻轻地捶打了一下,佯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德行,又怎么了?”

    “好婉言,你怪为夫我做出的决定吗?”

    女皇抬头看着柳大少,眼神怅然的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臻首。

    “不怪。”

    “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

    “心里话?”

    “嗯,心里话。

    没良心的,无论你相信与否,婉言都要告诉你。

    对于你的决定,婉言的心里仅仅只是有些遗憾,却没有任何的不满之意。

    因为,如果婉言我换做是你的话,我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决定。

    毕竟,无论月儿这个臭丫头再怎么优秀,再怎么适合继承那个位置,这个臭丫头始终都是一个女儿家。

    以大龙现在的局势而言,让一个女儿家来继承皇位,并非是什么好事。

    其中,定然会存在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柳明志单手抱着女皇纤细的腰肢,抬手喝了一口美酒,目光幽幽的望向了木桥下的湖面。

    “是啊,就大龙现在的局势而言,为夫我若是让月儿这个臭丫头来继承皇位。

    无论是庙堂之上,还是乡野之间,少不了要掀起一场风波来啊。”

    “婉言呀!”

    女皇用力的抱着柳大少的虎腰,侧身贴在了柳大少的肩膀上面。

    “嗯,婉言听着呢,你说吧。”

    “好婉言,为夫我又何尝不清楚,在依依,菲菲,乘风,承志,月儿,成乾他们兄弟姐妹等人之中,月儿这个臭丫头是最适合坐在那把椅子上面的人啊。

    然而,为夫我的心里就是再清楚,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呀。

    昔年,婉言你曾经也是当过一国之君的人。

    你应该清楚,为夫我的难处。

    有些事情,哪里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啊。”

    女皇听着柳大少充满了感慨之意的话语,用力的点了点头,抱着柳大少虎腰的一双玉臂再次用力了几分。

    恨不得,将柳大少的身体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婉言明白,婉言明白。

    也正是因为婉言理解你的难处,所以婉言才不会怪你的。

    要怪就怪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吧。”

    “婉言。”

    “哎,你说,没良心的你说。”

    “婉言,你知道为夫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女皇美眸轻转的暗自沉吟了一会儿:“举兵造反。”

    柳明志没想到女皇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眉头轻皱的沉吟了许久,苦笑着点了点头。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婉言,雅姐,珊姐,婉言,莲儿,嫣儿也。”

    女皇立即挣脱了柳大少的怀抱,抬起莲足在柳大少的脚背上用力的跺了一下。

    “德行,你说老娘就说老娘,干嘛还要扯出这么多的姐妹们呀?”

    柳大少双臂高举的伸了个懒腰,哈哈大笑的拿过了女皇手里的酒水。

    “哈哈哈,婉言,你这是吃醋了吗?”

    女皇看着哈哈大笑的柳大少,气呼呼的娇哼了一声。

    “哼!没错,老娘我就是吃错了。”

    柳明志屈指勾了勾女皇俏挺的琼鼻,乐呵呵的吁了口气。

    “呵呵呵,好婉言,为夫错了,为夫错了。”

    女皇一把拍打了柳大少的手掌,没好气的说道:“德行,少哄老娘我高兴,老娘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了。”

    柳大少一把将女皇给抱在了怀中,笑吟吟的看着女皇的双眸,静静地与其对视了起来。

    “哦?那为夫我倒是十分的好奇。

    既然婉言你不吃这一套,那你吃哪一套呢?”

    看着柳大少贱兮兮的模样,女皇没好气的摇了摇头,直接施展出二指禅神功,在柳大少的腰间轻轻地扭动了一下。

    柳大少没想到女皇会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招,登时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嘶嘶,轻点,轻点。

    好婉言呀,这可是肉呀,你轻一点啊。”

    女皇松开了柳大少腰间的软肉,轻轻地扭动了一下柳腰,抓起一把鱼食撒入了湖水之中。

    “德行,少给老娘我来这一套甜言蜜语。

    老娘我现在心如止水,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柳明志看着正在撒着鱼食的女皇,侧身倚靠在了一旁的护栏之上,目光幽邃的叹息了一声。

    “唉,正如婉言你刚才所言,为夫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举兵造反了。

    如果……如果……如果……”

    柳大少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女皇神色古怪的看向了柳大少,从瓦罐里捏起一撮鱼食朝着他砸了过去。

    “如果什么呀?你倒是接着说呀?”

    柳明志屈指弹了弹衣襟上的鱼食,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水后,看着女皇轻笑着摇了摇头。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啊。”

    “累了?”

    “是呀,累了,天下二字,太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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