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离泽这次说出的答案已经与贺苒猜测的几乎相符合，贺苒依旧没有回答是否相信，接着问出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说你威胁过碧华妖尊。”
“当然是因为没有把握。”
这次盛离泽摆出的态度更加坦白，直言道，“幸好现在的发展趋势不错，李未胥在我的帮助下顺利与碧华妖尊融合，队长没有认亲的意思，贺副局长也忍着没有动手。
之后有队长这个关系在，盛家与六合局的合作一定会更加亲密无间。
一切还会照旧，大家继续貌合神离，携手共进。”
贺苒知道盛离泽脸皮有多厚，没有辩驳他把别有用心的阴谋当成“帮助”，也不接话他对事情发展的推测，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高调宣布自己的身世？”
母亲是云梦贺家的圣女，养父是雷家嫡系嫡子，六合局副局长，亲生父亲是盛家家主，手里拿着六合局局长的六合印，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全球找不到第二个！
“队长高看我了，我一点儿也不笃定。我特别担心队长公开身份，接着被贺家哄回去，给你灌输各种各样的思想，把圣女的称号给你戴上，再将仙器交到你的手上，让你为了天下苍生和人间大义牺牲自己。”盛离泽啧啧两声，“想想就觉得惨！”
贺苒冷眼瞥着散发表演欲的盛离泽。
盛离泽呵呵一笑：“队长这样看着我，是想透过表象看本质吗？恕我直言啊，队长要是真能猜懂我，刚刚就不会认为我是替身傀儡，想用一记灵刃了结我的性命。”
盛离泽此刻身上还是血淋淋的，坐实贺苒的推测失误。
贺苒从一开始就站在被动的位置上，被盛离泽主导着谈论的方向，给盛离泽把前因解释完毕的机会！
贺苒沉默着再次召出无鞘剑，剑指盛离泽：“放我出去。”
“这么快就走吗？我还想和队长讨论一下掌灵术呢。”
虽然贺苒知道想从盛离泽嘴里得到一句实话很难，但他这句话还是让贺苒收了无鞘剑！
贺苒这次执行任务，加深了对掌灵术具现能力的理解，但她总觉得还没有参悟到极致。
盛家与空衍老祖有着特别地渊源，盛离泽学过空衍老祖的空衍枪法，更是第一个对贺苒介绍空衍老祖的人。
现在盛离泽这么问，贺苒直觉盛离泽应该知道些什么！
“说。”贺苒简明扼要的说。
“队长自己看吧。”
盛离泽把一枚玉简用藤蔓送到贺苒的身前。
这枚玉简玉质清透，光泽水润，造型古朴，带着浓厚的历史感，贺苒还未观看里面的内容，便觉得它该是个旧物。
温热的玉简像是还带着上个主人的体温，贺苒拿起玉简，没有急不可耐的用灵力激活。
“队长对我防心真是日益增多。”
“这点你还算心里有数。”
“队长放心吧，我不会在盛家与六合局重修旧好的时候作死的。”
贺苒轻哼：“我并不觉得你有多在乎盛家。”
“队长别诛心啊，我家老爷子听到要打我的！”
贺苒没从盛离泽的语气和神情中看到一丁点儿的忌惮，更加确定盛离泽并不怯怕盛东仪，对盛家也没有太多归属感。
贺苒唯一能确定的是，盛离泽在乎盛梦，但无法确定在乎的程度！
“这玉简是盛家珍宝，可不能送给你。你要是不看就还给我。”
贺苒瞥一眼眉眼带笑盛离泽，朝玉简注入一道灵力。
玉简吸入灵力后泛起莹莹光辉，几秒后，贺苒看到一道模糊到难以辨别男女的身影。
贺苒加大灵力注入，这道身影总算清晰了，是个以背示人的女人。
她临渊而立，如墨般的长发用一根骨簪简单地挽在背上，身着款式简单的却不失大气端庄的纯色长裙，从深渊吹来的劲风将她的裙角吹得上下翻飞，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挺拔的站姿。
贺苒隐约猜到她就是空衍老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盛离泽。
盛离泽依旧是血淋淋的状态，伤口处滴落的血已经顺着他脚下的大石头往海里滴了，但他丝毫没有给自己处理伤势的意思。
贺苒下手并没有特别狠，一颗回春丹就能解决的伤势，被盛离泽这样拖着，借机卖惨，令贺苒十分的膈应！
贺苒别过脸，继续给玉简加注灵力，加速内容播放。
大概隔了七八分钟，深渊里传出一道非常稚嫩的声音：“师父，我做不到。”
贺苒看不到声音的主人，只能从那道微微颤抖的声音中推断出说话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他现在情绪十分不安，像是要哭了。
接着，贺苒听到了空衍老祖的声音：“你心思不宁，自信不足，连心里那一关都过不了，自然做不到。”
空衍老祖的声音不是那种可以抚慰人心的温柔，但也不像云不依那般凌厉，音色很普通，话语很耐心。
贺苒听出空衍老祖是在教徒弟，又看向盛离泽，这才发现他在那块儿裂成七八块儿的大石头上躺下了，双眼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像是在惬意的观星看月，但身上血淋淋的，一点儿也不美好。
“师父，我真的可以学会掌灵术吗？我是男孩子啊，他们都说只有女孩子才能学呢。”深渊中的男童又说话了。
“你不一样，你可以学。”
“真的吗？”
“师父不会骗你。”
“那……那我再试试！”
“明天再试。”
空衍老祖说罢，她身处的环境突然发生变化，风停了，深渊被土石填成平地，一名六七岁模样的男童出现在空衍老祖的正前方，他双眼红彤彤的，看到空衍老祖就朝她扑了过去。
“师父，你具现出来的深渊太黑了，下次能不能不要把我放进深渊了，我，我害怕！”
“好。”
“师父你真好！我保证下次一定更加努力！”
“尽力就好。记得，坚定心中所想，当你觉得自己可以的时候，你一定可以。”
“恩！我一定可以像师父那么厉害，想什么就具现出什么！不过……”男童扁扁嘴，“师父，我今天好饿啊，可以不吃你具现出来的东西吗？”
“想吃什么？”
“烤肉！”
“好，师父带你去打猎。”
“好哦！师父你对我真是太好啦！”
男童说完，在空衍老祖的脸上亲了一下！
贺苒听到空衍老祖发出一声淡淡地轻笑，接着画面消失，玉简上的光芒也消失了。
不论是空衍老祖教男童学习掌灵术，还是空衍老祖化虚为实的具现能力，都超乎了贺苒的想象！
贺苒问向盛离泽：“这个男童是你说过的那位盛家先祖吗？”
“队长聪明。他叫盛昭，出自盛家一个无关紧要的末支旁系。”
“他为什么可以学掌灵术？”
“因为那具躯壳里装的是一位妖帝的灵体分身，有些妖族雌性同体，自然不受男女限制。”
贺苒看过全球发展史，到空衍老祖那个时期，妖族已经在全球销声匿迹很久了。
再出现妖族的时候，是外界妖族为入侵地球做铺垫，用秘法将自身的妖族特性消除，变得和人一模一样，潜入地球引导战争！
“那位妖帝的灵体分身是妖族入侵地球的先锋？！”
“先锋这个词用得好。”盛离泽朝贺苒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说，“这位妖帝尊号琉月，是第一个进入地球执行渗透计划的妖族首领，目的是在地球做好勘测，打通与外界相连的入口，方便后续的渗透人员进入。
琉月妖帝进入地球后把自己伪装成木灵根修行者，但他运气差，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就在远川遇到了空衍老祖。
空衍老祖聪颖无双，出手试探后发现了琉月妖帝的妖族身份，当即对他开展了追杀。
灵体分身的能力比本尊要差上好大一截，琉月妖帝来地球前，为了不让自己太高调，更是自封了一些力量，根本打不过空衍老祖。
琉月妖帝被空衍老祖追杀至重伤垂死，想要夺舍时连修行者都不敢选，只能选魂识脆弱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伤的太重还是运气差，琉月妖帝与那名孩童的记忆融合后，丢失了自己的记忆，忘记了自己来地球的职责，真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名字叫盛昭。
凑巧的是，没过多久，成了盛昭的琉月妖帝随父母外出时惹到了邪修，父母惨死，自己被空衍老祖救了。
空衍老祖从盛昭身上的灵气流转猜出了他的身份，见琉月妖帝真的失去了记忆，只剩一颗纯洁无暇的童心，动了恻隐之心。
但空衍老祖担心琉月妖帝以后恢复记忆继续作恶，便把他留在身边观察。
后来又发现琉月妖帝夺舍那个孩童灵根纯净，是个很好的修行苗子，又开始教他修行。”
盛离泽把盛家先祖的身份解释的很清楚，清楚到贺苒不认为中间掺杂了说谎的成分。
贺苒想到之后的入侵战争和空衍老祖的陨落，问：“妖族大举入侵地球的时候，琉月妖帝的本尊来了吗？”
“队长不在意琉月妖帝有没有学会掌灵术吗？”
“你可以一起回答！”
盛离泽：“来了，学会了，但没有施展过，因为他爱上了空衍老祖，不想让空衍老祖知道他学会了掌灵术，把他当成女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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