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陈宇轩发现陈伊人回家的次数俨然多了起来,以前一个月也不回来几次的,但是这几天,几乎是天天都回家,并且,即便是他回来的再晚,她都会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将饭碗摆放好,笑盈盈地迎接上来。
她初学厨艺,手艺并不大好,有时,甚至他看不过去,将菜回炉重炒,一边炒菜,一边训她,她也不恼,嗫嚅地保证下次不犯错。
吃完饭,他去洗碗,她负责拖地。干完家务活,洗漱完毕,他回房看书。看得疲倦了,隔壁房间,总能适当地响起琵琶声,听在他的耳里,是那么的舒服。
渐渐地,他不再抢着加班,一到下班时间,立刻就回家。她下课通常都比他早,他一回家,就能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这样的情形让他内心很是不安,既是情不自禁得心喜难耐,又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在那晚喝醉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依旧没有想起那晚到底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晚,他喝了太多的酒,醉到自己怎么回到家的都不记得。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并不想记起。现在,两人这样的相处,如同饮鸩止渴般地让他沉迷。
陈伊人最近频繁地回家,让寝室的人也迷惑不解。问她,她只说天气渐冷了,回家洗澡方便。
这倒也是,寝室毕竟是集体宿舍,洗澡洗衣服什么的都要排队,哪里比的上家里舒服呢。
能在上学的地方有房子就是爽。
众人羡慕地想,同时,有几分失落,失落原因之一是寝室少了个人,也少了几分热闹。还有一原因就是,陈伊人一回家,她们的早餐木有着落了。赵公子自打陈伊人回家住。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陈伊人近段时间也没有见到赵羲,他没有再出现,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后悔那晚那么说,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坚决地那样说。
同时,不再出现的还有叶瑾柏。遇到赵羲的第二日,叶瑾柏给她打来电话。电话中,他道:“伊人,我有事要回北京,也许会在北京呆上几月。”
“嗯,好。”习惯了他总是的离开。她无意识地应道。
那边顿了下,又道:“伊人,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争就可以争到的。可是,我在这里还想争取一下。伊人,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三个月中,你主动联系了我,不管怎样,我都坚持与你一起。反之。你没联系我……伊人,不管多痛,我都会放手……”
在那一刹那。她握着电话的手轻轻一抖。
本来她想开口解释赵羲的事的,突然之间,想到了陈宇轩。她想起了叶芙岚,想起了她与他的叔侄关系,心底突然之间仿佛多了条沟壑一般。终究什么话都没说,挂上了电话。
赵羲再次出现在陈伊人面前是一个月后,陈伊人与陈宇轩从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出来,走到小区门口,便看到赵羲的那辆招摇的路虎停在那里。到楼下,果然看到赵羲正站在进口处对面的栏杆边,抬头看着他们的家,手中夹着一支燃烧袅袅的烟。
直到她跟陈宇轩走到他面前,他才扭头看过来,视线先是落在她的身上,他依旧没有动,神情有些恍惚。正是傍晚时分,夕阳照着他俊美精致的脸,向来阳光的他在这一瞬间让人似乎感觉到了忧伤。
待回神,他弹掉手中的烟头,拳头打在了陈宇轩的肩上,笑:“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饿死了。”
他并没有看她,她也没有抬头,跟在陈宇轩的后面,进了电梯。
陈宇轩看到赵羲虽然面色不善,但并没有赶走他,让他进了屋。
“没什么菜,不够的话你自己叫外卖。”他对坐在沙发上的赵羲说。
“多煮些饭就行,我一天没吃饭了。”赵羲嬉笑。
陈宇轩将电视遥控器丢给他,便去厨房。
平日,陈伊人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他是在客厅里的。今日赵羲的突然到来,让他有种……被入侵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头很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三人都没有讲话,气氛显得非常尴尬。赵羲有几次想开口,但见陈伊人目不斜视的表情,便生生咽下,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饭毕,陈宇轩习惯性地收拾碗筷,被陈伊人止住:“哥哥,我来。”
“我帮你。”赵羲立刻说。
“不用了。”立马地拒绝。
赵羲的脸色愈加沉了,在心底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深呼吸才压制住自己。
陈宇轩虽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但见陈伊人对赵羲一改以往的态度,变得疏远而淡漠,心里便猜测着来龙去脉。
将赵羲拉进自己的房里,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那天喝多了,说了点不该说的话。”
“什么话?”
他犹豫了下,还是将话讲出。
陈宇轩听罢,面无表情:“你脑子被酒烧没了?”
“我也后悔,我当时想道歉的。但是,你知道她怎么说?她叫我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宇轩,我现在在她面前是半点尊严都没有了,我今天厚着脸皮来还是想她能够听我的道歉,我怎么作践自己到这样的地步!”赵羲发泄般地一拳头打在陈宇轩床上的棉被上。
“你身边的女孩不是挺多的吗?你喜欢她什么?”陈宇轩难得地出口问,问他,仿佛也问自己。
“刚开始,是因为她独特古典的气质。到后面,也许是因为她的多才多艺,也许是因为她的温柔恬淡,也许是因为她的……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在军营中,我没事就拿着她的节目视频看,常常看到忘记了时间。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魅力,我看着她那双眼睛,就情不自禁地会忘了自己……”赵羲摊掌,语气很挫败。
“是……因为得不到才是好的?”
赵羲犹豫了下,道:“我……不知道,应该不是。”
许久,陈宇轩才道:“赵羲,你就真的非她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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