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条件,说来听听!”孙永金笑着说道。╔ ╗、、com
“嗯!”龚宁整理了一下思绪,异常坚定的说道,“第一,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讨伐南甸,但是我绝不会伤害自己的亲大哥,你必须答应我,打败他之后,绝不能伤害他。”
“没问题!”孙永金毫不犹豫的回答到,“我早就说过,不是让你背叛自己的大哥,我也不希望你因此而感到内疚,到时候,我可以把宣抚使大人jiāo给你自己来处置,一切由你自己来决定。”
龚宁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得到孙永金的承诺,更没想到,他居然会把大哥jiāo给自己来处置,有一点不敢相信,但很快的提出了第二个条件,“我的宣抚使之位必须得到朝廷的认可。”
他说的很急促,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有得到皇帝的认可,才能让他觉得理直气壮,不会拥有太多背叛的负罪感,尽管那只是拥有逃跑天子名号,一直被人当作傀儡的皇帝。
身处于这个世界也算是有一段时间的孙永金,很轻易的就看穿了这一点,龚宁并非完全的不垂涎宣抚使之位,只是在努力的寻找着理由,而皇帝的认可,就是最好的理由,哪怕那个皇帝根本没有多少实权。╔ 将血╗
于是大言不惭的说道,“放心吧,龚家忠心爱国,朝廷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你继任宣抚使一职,绝对能够得到朝廷的认可。”
说这话时,仿佛他已经是明朝的高级官员了。
龚宁也没细究,在这个时候,对于能够起来支撑明朝的天下的人,要说永历会拒绝,打死他也不相信。至于永历会不会成为傀儡,会不会被架空,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自从清兵入关以来,被架空的皇帝还算少吗,而且垂拱而治的思想早就流传已久。
于是,再次稽首说道,“多谢员外!”
孙永金笑呵呵的让他不要多礼,接着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
不多时的功夫,几人一起走出屋外,只见士兵们早早的把土司兵们驱赶到一起,呵斥着让他们排成相对整齐的阵列,看起来也稍稍有一点军队的模样。
当他们心怀忐忑,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看见他们的xiǎo头人说笑着同孙永金一起走来,然后那个虎头虎脑的大汉,李生明站出来朗声说道,“南甸宣抚使背弃朝廷,投靠鞑子,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情,因此已经没有资格再担任宣抚使一职。╔ ╗”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产生一丝的扰动,有些人已经知道,接下来要担任宣抚使一职的将是他们的xiǎo头人,所以显得非常淡定。不过,那些不知道的人则产生了一丝如果不是周围明晃晃的刺刀,说不定就会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于是他们心中惴惴不安的等着,看看李生明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只见李生明语气之中就是一个转折,说道,“但是,龚家一直对大明忠心耿耿,就算是员外,虽然遭受宣抚使背信弃义的攻击,依然不忍龚家先祖的功绩就此磨灭,背上万古骂名,所以,决定拥戴你们的xiǎo头人为新的宣抚使,主掌南甸,派遣使者,前去缅甸向朝廷请命。”
人群之中先是一愣,一时之间,竟难以回过神来,不过转眼陷入欢腾之中,特别是那些本来就与他们的xiǎo头人颇为亲近的土司兵,甚至于有人喊道,“参见宣抚使大人。”
不过,人群之中依然有人不yīn不阳的看着最前面的那几个人,看着龚宁脸上的笑容声的唾弃着说道,“背信弃义的家伙,宣抚使大人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弟弟。”
这些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对xiǎo头人担任新的宣抚使表示没什么压力,毕竟xiǎo头人也是龚家的血脉,也是有资格担任宣抚使的。╔ ╗
孙永金把他们的神sè都看在眼里,从这一瞬间,他就看出了那些人是xiǎo头人的铁杆,那些是观风派,那些则是原宣抚使的的亲信。那些xiǎo头人的铁杆自然要加入讨伐南甸的队伍,那些原宣抚使的亲信也会留下来当作苦力,万一有一天头人敢背叛于他,这些原宣抚使的亲信就会成为手中的杀手锏。
不知从何时起,原来的那个学生,已经悄悄的学会了耍一点心机。
“那么,所有愿意跟着你们新宣抚使大人讨伐南甸的,请举起手来。”李生明再次大声的喊道。
这一次,那些土司兵们欢腾得更加厉害,齐刷刷的把手举了起来,只有少数人,倔强的看着龚宁,什么也没有做。
不过,这阻碍不了其他土司兵的兴奋,他们没想到转眼的功夫,他们就从一名俘虏转变成了一名讨伐军的士兵,而且还要簇拥他们的xiǎo头人登上宣抚使的位置,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他们的心中兴奋莫名。
孙七让那些举起手的人,一个个的出来,对他们重新进行整编,每五个人为一伍,让他们自行推选伍长,然后每二十人任命一名剑士或是其他能够说得出他们方言的普通人担任排长,层层架构起来,就算xiǎo头人真的想叛变,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
“今天好酒好ròu的吃一顿!”孙永金冲着整编完毕的他们大声吼道。
那些土司兵们顿时又是一阵欢腾,今天的变化实在太具有戏剧原本还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成为了俘虏,一直担忧着自己将要遭遇什么样的悲惨命运,但转眼之间,又重获自由,他们依然是南甸宣抚使的土司兵,只不过宣抚使换成了xiǎo头人而已,但最兴奋的却是最后居然还能好酒好ròu的吃喝上一顿。
孙永金满面笑容的看着他们,这回他可是掏出了血本,让他们围在篝火边,大块大块的撕着武装农夫们nòng来的猎物。不过,情况很快就向他所期望的方向开始发展,原本孙永金一方和那些还有点担心的土司兵经纬分明,但随着宴会的开始,双方竟然渐渐的融洽起来,一边撕着ròu,一边大声的畅谈着,那些剑士hún杂其中,居然也能应对自如。
只见一个人一边撕着兔ròu,一边抹了抹嘴边的油说道,“你们知道吗,那时候可是两千清兵,足足两千清兵啊,围着我们三百人……”
那个人说的是方言,双方都能听得懂,只见那些土司兵听得入mí,又有一点不敢置信,问道,“怎么可能,你只有两千人就敢到腾越城下去bī城。╔ ╗”
“那当然!”那人一边说着,然后故作惊讶的问道,“难道你不敢么,只是两千个清兵,我们可有三百人呢,足足三百人呢。”
土司兵们听着他的语气,对他们无比的崇拜,一直以来,他们听见的都是清兵如何如何的勇猛,今天却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凭着三百人,就把人多于他们几倍的清兵压着打。
这时,又有人问道,“你们明明有更多的人,为什么不都一起出去呢。”
那人甩了甩手上的兔ròu,摆着手说道,“别提啦,我们只是出去三百人,清兵就要派出两千人来对付,如果出去更多的人,那些清兵还敢出来吗?”
那些土司兵纷纷点头,顿时觉得自己今天输得不冤枉,同时又为自己成为这一边的人,而感到庆幸,幸好xiǎo头人还够灵醒,否则跟原宣抚使大人一条路走到黑,那可就完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王品,虽然他能够感受到,腾越城下面的那一仗,定然是清兵败了,但没想到会败得这么惨,看看那些押过来的俘虏,就知道,纵然没有人说的那么夸张,也必定遭遇了一场全面的崩溃。
在庆幸自己做出明智决定的同时,也坚定了要跟着孙永金走的决心,因为腾越城里的那些清兵有不少都是吴三桂的老底子,少一个都会ròu疼好半天的,连这样的兵都败了,那些其他的兵又能强上多少呢。
这时候,他又听见那些hún入土司兵中的剑士,举起大碗的酒,对着自己一个排的人说道,“弟兄们,喝了这碗酒,我们从此就是一家人,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战场上,如果我敢软蛋,敢抛弃弟兄们不管,我就是个乌龟玩八蛋,你们可以把我的脑袋扭下来当皮球。”
他周围的人一阵轰笑,只觉得这个新任的头领倒也有几分可亲,纷纷拿起手中的碗,大声说道,“喝!”
一饮而尽,然后众人痛快的畅笑,又是大碗的酒给满上。
那名剑士又说道,“咱们能有今天的畅快,其实也tǐng不容易,这全亏了我们的员外啊,若是生活在满清治下,只怕我们是猪狗不如。”
众人凝神细听,这时一个普通人加了进来,叹气着说道,“可不是,听说那些满清贵族在昆明又是圈地,又是杀人,好好的一个昆明城,硬是折腾了成那样。”
“还不止呢。”又有人接着说下去。
王品在一旁听着,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大家渐渐的融在一起,不再是那么生疏,同时更对满清同仇敌忾,人类处于正常状态下,对于那些残暴到没有边际的事情,总是那样深恶痛绝。
这时,王品又看见孙永金带着武装农夫,同样hún入他们之中,一起开怀畅饮,喝着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酿造的水酒,一边学着那些士兵的模样大块的撕着ròu,痛快的嚼在嘴里。
“看啊,那就是员外。”
无论是土司兵还是那些普通人都满是欣喜的看着他,拿着大碗大碗的酒要敬过来,不停的喊着,“员外,员外!”
跟着在一边的还有南甸的xiǎo头人,同样拿着大碗的酒,不停的在那里喝着。
闹腾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深夜,士兵们才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有武装农夫和长枪兵们坚守着岗位,站在寨墙之上,不断的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灌了一肚子水酒的孙永金站在寨墙之上,任由凉风从身边灌了过去,吹拂着自己的脸庞,稍稍把醉意吹醒了一会,他看向腾越城的地方,心知形势远没有这场宴会那样乐观,那里的清兵正在集结,永昌府的援兵正在源源不断的赶过去,甚至于是大理府的援兵,或是更大的支援,只有给予他们更大的挫伤,才能真正的在滇西之地站稳脚跟。
在清兵完成集结之前,他必须踏进南甸宣抚司,不仅仅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更重要的是杀jī儆猴,让周围的其他土司看个明白,现在还没到他们向清兵投降邀功的时候。
就这样站着,东边渐渐泛白,孙七也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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