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汤圆,甜甜糯糯。
可是南宝衣却觉得,和权臣大人在一起时,心里油然而生的那股滋味儿,比汤圆还要甜。
仿佛看见他,一切就都圆满了……
萧弈丢掉大绣球:“走,哥哥陪你猜灯谜去。”
两人朝灯火烂漫处走去。
穿过茶花小径,南宝衣感觉手背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她仰起头,权臣大人面不改色,淡漠地注视前方。
她心里打着一面小鼓,正疑心刚刚是幻觉,却又被碰了一下手背。
她难耐地咬住唇瓣。
二哥哥这是……
什么意思?
不等她开口,权臣大人忽然整个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修长有力,因为常年握刀的缘故,掌间和指腹还生着一层厚厚的茧。
南宝衣的掌心汗津津的。
虽然以往也曾被他牵过手,但不知为何,和今夜的感觉竟是全然不同……
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却被握得更紧。
炽热,霸道,温柔……
少女深深垂下头。
今宵月圆,小径两侧种满了山茶花。
偶有跌落枝头的花骨朵,被少女的裙裾拂拭而过,在她的裙上遗留了浅浅的清香。
青涩婉约,不可捉摸。
园林里的猜灯谜还在继续。
南宝衣取下一张谜题,念道:“‘一个小姑娘,生在水中央,身穿粉红衫,坐在绿船上’。二哥哥,你知道谜底是什么吗?”
萧弈打量她一眼。
小姑娘今日穿着浅粉色袄裙,白嫩娇美极了。
他哂笑:“是南娇娇。”
南宝衣:“……”
权臣大人有时候正经的要命,有时候痞坏痞坏的,叫人生气。
她认真道:“我觉得谜底应该是莲花。莲花是粉色的,‘绿船’指的则是荷叶,对,就是这样,定然没错的。”
她把谜题放进小花篮,又继续往前走。
“‘身穿绿衣裳,肚里水汪汪,生的子儿多,个个黑脸膛’……”南宝衣又取下一张谜题,“这一题颇有些难度,二哥哥,你能猜出谜底吗?”
萧弈睨了眼她的肚子,“是南娇娇。”
南宝衣恼怒:“二哥哥,你根本就没有好好猜题,我今日明明穿的是粉衣裳,而且你刚刚还在上一题里说,答案是我!”
“‘生的子儿多’,可不就是你?毕竟南娇娇是连生九子的姑娘。”
南宝衣:“……”
好气啊!
玉楼春那件事是绕不过去了还是咋地!
萧弈见她小脸皱巴成团,轻笑两声,伸手拿过谜题看了眼,随口道:“西瓜。”
“西瓜?”南宝衣愣了愣,随即恍然,“是了,确实是西瓜!”
两人一路走一路猜题,直到夜半时分,才兴尽而归。
寝屋暖和。
南宝衣在屏风后换了寝衣,侍女已经把绣床铺好了。
她钻进锦帐,被窝里放着汤婆子,暖得很。
荷叶掩上帐幔,温声道:“上元佳节,小姐好梦。”
“你也好梦……”
南宝衣笑盈盈的,看着她放下锦帐。
临睡前,她抱着被角,借着帐外的烛光,望了眼放在床尾的狮子头。
许是因为被权臣大人戴过的缘故,如今看来,那狮子不再面目狰狞,反而处处透着憨态可掬。
它是保护她的瑞兽。
少女安心地闭上眼。
今夜睡梦香甜,她的耳畔始终萦绕着清澈的箜篌声。
梦境里,上元灯会,茶花小径曲径通幽。
那人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心中的悸动,犹如浮光掠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那时的她,其实是十分欢喜的。
……
次日。
南宝衣神清气爽,要去前院看南景成亲。
因为亲事准备的匆忙,所以很多东西,都是直接借用南广大婚时用过的。
南宝衣过来时,瞧见柳氏撒泼般站在屋檐下哭,骂她爹喜新厌旧,骂柳怜儿不知廉耻勾引她儿子,还骂她小小年纪心机叵测。
她摆弄着绣帕,抿唇轻笑。
柳氏一心要往上爬,还对一双儿女寄予了厚望。
如今她自己彻底够不到正妻的位份,儿子不仅断送了前程,还要被迫迎娶她从前看不起的乡下丫头,没有怨气才怪。
程叶柔捧着小手炉过来了。
远远瞧见南宝衣,她笑道:“娇娇起得好早。”
“程姨。”南宝衣稍稍福了一礼。
程叶柔瞥向柳氏,“这女人满嘴污言秽语,你何必站在这里听?叫婆子捉住,关进柴房也就是了。”
南宝衣笑容温婉,没有接话。
说起来她可能有点变态,她其实挺喜欢听柳氏她们骂人的。
她们越骂,越是证明她戳到了她们的痛处。
而她们越是痛苦,她就越是欢喜……
程叶柔只当她是小姑娘家脸皮薄,因此沉声吩咐道:“大喜的日子,她闹成这样像什么话?把她带下去。”
不等嬷嬷上去捉人,柳氏突然冲过来,跪倒在程叶柔跟前。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叶柔妹妹,景儿与柳怜儿的婚约,本就是一场没说清楚的笑话!怎么能在景儿昏迷不醒时,让他娶了柳怜儿?叶柔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景儿也是你儿子,你要为他做主啊!”
程叶柔讥笑:“你尚未进门,南景和南胭也没有上南家族谱,怎么算得上是我孩子?还请柳姑娘慎言。而且给南景娶妻冲喜,是阿广的主意,哪有我置喙的道理?柳姑娘,你求错人了。”
“你——”
柳氏见她不肯为南景做主,顿时火冒三丈。
她正要破口大骂,柳大嫂出现在屋檐下,得意叉腰,“我说妹子,你就省些力气吧!也不看看你儿子如今是个什么货色,我家怜儿哪里配不上他?”
“你还敢出来?你害我小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贱人!”
柳氏怒骂着,冲上去和柳大嫂打了起来。
南宝衣从没见过泼妇互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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