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浩浩荡荡,就差敲锣打鼓的前往高府要钱,沿途走来皆四目相望,不明所以然。
“这是怎么了?难道咱们县是好事发生?”有人问道。
“的确是好事,县太爷给咱们老百姓要钱去了。“
“什么?真的去要钱?”
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好多百姓们也没有真的在意,只当是凑热闹而已,没想到县太爷真的说到做到,为百姓要钱。
一路走来,李运等人皆是昂首阔步,都说是借钱的孙子,还钱的是大爷。
却如今,事情恰恰相反,还钱的高家父子是孙子。
时至晌午,正在用膳的高家父子,忽然接到下人的来报:“老爷,少爷,县衙来人了,说是来要钱的。”
高长恭停下碗筷,说道:“要钱?他娘的还真来要钱了?走!瞧瞧去。”
说着话,高长恭便先一步来到前庭,至于高莽则随后才至。
前庭内,李运正在中央位置,翘着二郎腿,男装扮相的林清竹和程处默则跟在身后,大有来者不善之意。
不多时,李运便是见到高长恭匆匆走来,他脸上带着怒意,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气势。
而李运则笑脸以待,起身弓手作揖:“高举人,真是数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本官对你可甚是想念啊。”
高长恭袖袍斜挥,怒道:“对你,我也是想念的很,想着早晚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哈哈!”李运却也不怒,反而大笑:“好啊,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且看你我到最后谁会先死,你觉如何?”
高长恭指着不远处的山头,说道:“放心,先死的一定是你,那座山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运无所谓地耸肩,打趣地说:“那座山还真是个风水宝地,能死在哪里倒也美哉。”
高长恭冷哼一声后,便不再逞口舌之快,怒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对于你们高家只是九牛一毛。”李运玩味笑着说。
“别废话,到底多少钱?”
此时此刻,高长恭一刻都不想要看着李运这张脸,只想要让他拿着钱赶紧滚,越远越好。
李运伸出两只手,做出三十八的数字,高长恭不屑地说:“切!我还以为多少,不就是三百八十两银子。”
李运摇了摇头。
“三千八百两?”
李运又是摇了摇头。
高长恭面带凝重道,这个数字有些超出他的预期,怒道:“林清竹!你他娘的想钱想疯了!三万八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而李运又是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又错了,是三十八万两。”
“多少?三十八万两?!”高长恭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听。
这笔钱对于高家而言能够拿出来,可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饶是高家再有钱,可扛不住一下子拿出这么多。
“三十八万两对于你们高家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高举人就不要哭穷了。”
“林清竹!你是穷怕了吗?什么罪能够抵得上这么多钱?”高长恭生气得说。
而李运则是波澜不惊,语气清淡得说:“你和你爹二人的命,值不值这个钱啊?”
“你什么意思?”
李运从袖口拿出这些年他们父子二人干过的坏事,好几项大罪都够要他死好几回了。
白纸黑字,上面罗列着他们的累累罪行,用“罄竹难书”四个字形容实在不为过。
“欺压百姓,强奸民女,逼良为娼,圈地霸占良田,杀人越货,更可恶的是伙同上一任县令贪赃枉法,将朝廷拨付修建河堤的钱给吞了,就算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李运说道。
上述的罪名,皆是可以查证,任由高长恭如何辩驳,都是洗不掉他的罪名的。
待高长恭看完后,李运才说道:“是不是觉得要你三十八万两太便宜你了?!”
如此看来,的确是便宜高长恭父子二人,用三十八万买他们二人两条命,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划算。
“诬陷,诬陷,都是诬陷,林清竹,这些都是你的一人之词。”高长恭说道。
“高长恭,本官警告你,你最后是老老实实把钱拿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朝廷追查河防的款项用途会不会把你牵扯进来。”
每年朝廷都会拨付修河的银子,可真正用到老百姓身上的不过十之二三,单说近五年来,高家父子和历任知县贪污的款项就绝不止五十万两。
“你要知道,修河筑堤是朝廷重中之重,你们连这种钱都敢吞没,一旦证据确凿,别说裴寂保不住你们,甚至连他都要受到牵连。”李运说道。
高长恭还要继续说什么,被后来的高莽给拦住,他从后堂走来,说道:“恭儿,让账房拿钱给林大人。”
“爹!那可是三十八万两,不是小数目。”
高莽当然知道,可正如李运说的,贪污修河的款项可是大罪,一旦追查下来,连裴寂也保不住,甚至裴寂都自身难保。
而今,裴寂正在酝酿着大计划,断然不可再这种时候出了纰漏,高莽咬着牙说:“拿钱!!”
尽管高长恭一百万个不愿意,却还是让账房拿钱来。
高莽看着李运,说道:“县令大人真是好本事啊,这笔钱就当是高家孝敬给你的,只希望你能吞下别噎死。”
“钱这玩意儿,又怎会嫌多呢?就算你把整个高府送给我,本官也照收不误。”李运抱着手,饶有情致的说。
“好大的口气,我们高家岂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李运冷笑:“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万一你们高家落到我手里怎么办?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你说对吗?”
高莽尽可能的想要自己保持冷静,不要生气,不然就真的着了李运的道,对方很显然是为了激怒自己,让自己再犯错误。
拿着钱后,高莽冷地回了一句:“好走不送!”
“多谢高老板慷慨,这笔钱我就替老百姓收下了。”
说罢,李运便是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只留给高家父子得意的背影,以及无法言说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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