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并没有什么羞恼的情绪，他也没有把问题推脱到潘韵韵的身上，甚至，没有说潘韵韵的不是。
他只是诚恳地回答道：“每个艺人，都有他不同的情况，个人的资质、自我的定位和努力的程度，是经纪人无法完全掌控的，对于潘韵韵，我自问已经竭尽所能。”
“每个新签约的艺人，都好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不，应该说，更像一座等待经纪人发掘的矿山——
有些矿山外表看上去好像有着丰富的开采资源，但真正发掘了之后，才发现她的蕴含量，只有那么一点点；
而你给我的感觉，不光是一座已经显露出美玉的矿山，在我看来，你现在所显露出的，只不过是你所有实力和潜力的冰山一角罢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是，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选择规模更大，实力更强劲的公司，那里也许会给你指定更优秀的经纪人，以及给予你更好更多的资源，可是，我沐阳在业内，也不是全无人脉……”
“我相对于那些所谓的带出过许多明星的优秀经纪人，我能给你的，不止是将你捧红的承诺，还有绝对的维护！
我敢拍着胸口，以我去世的爷爷和父亲的荣誉，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你涉及任何肮脏的规则，用自己去换取利益；
在任何时候，我都会以你的利益，为前提条件；每一次适合你的机会，我都会尽我所能地，去争取！”
“我相信，我和你联手，一定能在现今的演艺界，闯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荣誉之路！”
沐阳说着说着，之前被潘韵韵等事件打击得有些受损的自信，和被尹清悦提问时的局促，渐渐散去。
眼中露出越来越明亮的某种光芒，尹清悦看懂了，那种光芒，叫做，野心。
尹清悦垂眸，对沐阳的话，不置可否，因为，谈判还没有结束。
她屈起食指点了点手上的文件。
“这上面说，我将以青春组合的形式出道，一年以后，公司再根据当时的情况，考虑是否安排我单飞。”
“是的，这是公司经过商讨之后，做出的决定。”
沐阳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我本来只向公司推荐了你，并且要求做你的经纪人。
可是，公司在看完你们的个人赛，以及团体赛的视频之后，决定同时签下你、‘战’组合和你们班上的一个女同学，让你们一起出道。”
“公司上层认为，三男两女的组合形式，可以吸引不同年龄、性别的受众群体，这样做，不但更能吸引眼球，对你们的发展前景，也更有保障。”
沐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与尹清悦对视，并且，在他的眼中，有着隐忍的羞恼。
刘老师为了表示对学生隐私的尊重，之前并未看过沐阳带来的合同。
此刻他虽然安静地，坐在一旁当人形背景，可是听到沐阳的这番解释时，面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然后，有些担忧地看着尹清悦，生怕她太过单纯，而轻易相信了飞跃公司的鬼话。
不过，他却并不知道，眼前的尹清悦，虽然是十六岁的学生模样，可是她的灵魂，却是在社会上历练过的成年人。
只见尹清悦哂然一笑，直截了当地揭穿了沐阳。
“恐怕，这样的安排是对贵公司更有保障吧——
反正都是押注，把所有的筹码押在一个人身上，还不如分散投资，然后再视各自的情况，来做出取舍。”
沐阳没想到眼前这十六岁的少女，心思如此敏锐通透，一时间有些赧然不能启齿。
心下对此次能否成功签约尹清悦，又开始忐忑起来。
所幸，尹清悦也并非需要他的回答，只是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们公司，想同时签下来的另一个女生，是谁？”
“瞿嘉霓。”
沐阳的答案一出，尹清悦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万分！
她双目微眯，直视着沐阳，语气危险。
“瞿嘉霓？之前她连个人赛的决赛都没进，除了团体赛她站在高音部前排之外，你们应该都没有看过她的其他表演，为何舍那些个人赛中也有出色表现的选手而不用，偏偏选中了她？！”
办公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刘老师还好，只是觉得尹清悦有些不高兴。
可是直接面对尹清悦的沐阳，只觉得她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直逼自己的咽喉，若他有一句假话，或是回答得不清不楚，瞬时之间，尹清悦便可以了结他的性命！
虽然心里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气场再如何强大，尹清悦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一学生……
可是，他仍然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声音发涩地回答道：“据，据说是，我们公司里有个副总，他和你们这个赛区，从头跟到尾的一个评委，很熟悉。
在公司初步决定，要把你们做成组合的时候，另一个女成员签谁，还没有头绪，于是那个副总打电话咨询了一下那个评委，然后，那个评委推荐了瞿嘉霓。”
“据说？”尹清悦的威压并未收回，轻启红唇，冷冷地吐出两字。
沐阳心中一跳，立即道：“其实，我是听高总身边，做会议记录的秘书小周，告诉我的……”
提到小周，他老脸一红，“小周，她，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好，所以，我向她打听的事，只要她知道的，都会毫无保留地悄悄告诉我。”
在沐阳回答的时候，尹清悦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以及他一些微小的肢体语言。
看着沐阳突然微红的脸，心中对于他和小周之间的关系，也明了了几分，而小周作为会议记录的秘书，传出来的话，至少可以信得个八九分。
她接着问道：“哪个评委？推荐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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