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悦冷静地想了想。
至少，现在的她还做不到——
李望生至今没有挑明过心意，而她对李望生，最多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望着柜子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决定，先在崇明那探探口风，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契约兽与主人心意相通，若非相距实在太远，又或被时空相隔的话，是可以通过意念交谈的。
于是尹清悦心念一动，在脑海中默默呼唤崇明。
“主人，你找我？”
崇明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他在尹清悦回到外界后，便在空间内疯玩了好久，刚刚才累得睡着。
“你可知道书架上的‘随笔’和‘杂项’两类，分别收录的是什么？”
“啊？空间里我和琇琇基本哪儿都可以去，但你以前从不许我和琇琇进入书房。”
崇明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后怕和小抱怨。
“我曾经因为好奇想偷溜进去，结果刚到书房门口，就被你发现了，把我丢进本源空间那边的火山里，禁足了一个月！
这是我和你契约以来，除了弄坏蔷薇苑里的花儿那次之外，你最生气的一次了，从此我们都不敢靠近书房那边了。”
尹清悦听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其实重点只有三个字“不知道”，不过……
她看着画像上的蔷薇，重复了一遍，“蔷薇苑？”
“哦，蔷薇苑在这座山的后面，以你现在的境界，唔，还没能打开，唔那一片空间……”
崇明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含糊起来，就好像要睡着了似的。
尹清悦抿了抿唇，换了个思路问道：“在上县山洞中，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你之前见过他吗？”
崇明沉默下来，半天没有回话。
“崇明。”尹清悦语气严厉地叫了他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编瞎话骗你……我认识那男人，可我当时见你说的话，还有和他的相处，发现你们好像刚认识不久似的，就没主动提起。”崇明赶紧辩解道。
说完，还强调了一遍：“我可不是故意欺瞒啊，你不准生气！”
‘果然。’尹清悦心跳加速，强自镇定地连声追问，“在你的记忆中，他是谁？我是谁？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唔……我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你们以前的名字和身份，我暂时还想不起来。只记得他以前和你的关系，怎么说呢，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尹清悦追问道。
“呃，我好好想想啊……”
崇明努力从记忆碎片中提取着信息，组织着语言。
“这么说吧，在我现在能恢复的记忆中，只要有关你的片段，几乎都有他的身影出现，可要说你们两人关系亲近吧，好像总是他在惹你生气，你们两人经常吵吵闹闹的……”
尹清悦听得这句，脑中“轰”的一声。
仿佛有什么关键的词语，在敲打着她被封闭的记忆大门，令她耳鸣心跳，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连崇明在她脑海内的声音，也好像忽然变得遥远起来。
“但如果说你俩的关系恶劣吧，只要你们任何一方有什么事，对方都是第一时间出现的——”
崇明顿了顿。
“除了，除了你救我和琇琇的那次，我不确定他在还是没在，我只记得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惨烈……剩下的事，我记得的，都在那山洞里和你说过了。”
崇明说罢，半晌未见到尹清悦回应，担心地唤了几声：“主人？”
“嗯，你休息吧。”
尹清悦靠在椅背上，轻轻揉着太阳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亲近”、“吵闹”这两个词。
‘这两个词，我曾在哪听到过呢？’
尹清悦头疼得越来越厉害，干脆出了空间，躺回客房的床上，忍耐着继续在记忆中搜索。
忽然，窗外传来了一阵雷鸣，紧接着，便有大雨倾盆而下。
“亲近……吵闹……”
她不断低喃着这两个词，今天消耗的精力本来就未完全恢复，现在头又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不觉间，尹清悦终于支持不住，沉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重生前的，那个雨夜。
……
遥远的某个时空中，静静悬浮着一座巨大的，雕刻着繁复神秘花纹的石台，石台质地似玉又似水晶，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突然间，石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过后，一位黑袍老者出现其上。
他冷汗淋漓，神情焦躁地快速四顾着辨别方向，须臾之后，撕裂空间而去。
约莫小半柱香的时间后，他出现在一座美轮美奂的宅院前。
甫一现身，黑袍老者便扯着嗓子喊道：“邱老弟，邱掌刑，邱掌刑可在？！”
“哟，今儿什么风，把邓兄给吹到我这小界面来了？”
宅院内一位白袍老者迎了出来，拱手道，“稀客稀客，你那边今儿不忙吗？快请进来叙话。”
说着，他便挥手打开了罩在宅子外的结界。
原来，这二人便是和尹清悦打过交道的邓掌刑，及他的挚友邱掌刑。
邓掌刑心急火燎的，哪里还顾得上礼仪和寒暄。
等结界一开，便降到院子里，拉着邱掌刑往堂屋走去。
边走边疾声道：“哎呀，我这不是火烧眉毛了嘛？我算着今日是你休沐，便直接来寻你了。”
话音刚落，二人已经进了堂屋。
“何事如此惊慌？”
邱掌刑讶然道，伸手示意请邓掌刑落坐。
他自己则是袍袖一挥，桌上立时出现了两只装着茶叶的茶碗，然后招招手，那窗下小炉上烧着水的紫砂壶，便自动稳稳地飞了过来。
“那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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