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地,仿若万蚁噬骨。
昆仑镜中,传来容忌急迫的声音,“歌儿,你在哪?”
我费劲地将昆仑镜揣入怀中,指腹来回摸索着昆仑镜面,“容忌,我有一点点想你。”
容忌本当听不见我的声响,但他在我语音刚落之际,眉头紧拧,面色陷入阴霾之中。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朝北璃王宫赶来,“歌儿,等我!”
封於悬浮在我身前,以手中长戟戳向我的手心,“呵!等东临王赶到之时,你应当已经入魔成为本座手下的首席傀儡了!”
“做梦!”我冷淬了一口,本想着同封於拼死一搏,但我体内神力与魔气猛烈碰撞,使得我完全提不起丝毫的神力。
封於手持长戟,重击我的背脊。
我背上随即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如滚水烧身。
“从是不从?”封於冷漠说道,单手抡起长戟,作势朝我后脑勺挥下。
“你让我觉得很恶心!”我顺下眉眼,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昆仑镜,看着容忌朝着御书房的方向飞奔而来,既希望他快些赶来,又想着他入这卷宗,徒增无妄之灾。
封於气急败坏,手中长戟已然朝我挥下。
我紧闭双眸,正准备承受他充斥着戾气的当头一击,万万没想到,妖月嵌在我手心的泪痣忽然从我手心脱落。
泪痣化作黑魆魆的漩涡,将天地间的戾气尽数吸入漩涡之中。萦绕在我周身的魔气竟也被漩涡吸食入腹。
“该死!妖月竟还留了一手!”封於后退了一步,手中五色凝气蠢蠢欲动。
我体内的魔气被漩涡一扫而空,始觉神清气爽。
待神力重回丹田之中,我猛然站起身,以水式心法第六招驭着乾坤之力,朝封於发起致命一击。
“云雨俱散!”
封於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漩涡的侵袭,无暇顾及我突发的猛攻,被我这夹带着乾坤之力的一掌打得魂不附体。
圣君虚体离身之际,封於面上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少侠,你为何杀我?”封於的嗓音乌鸦怪叫般干涩难听,但眼下我却觉此声比起圣君朗朗嗓音好上许多。
我本想乘胜追击,但圣君虚体很快又钻入封於体内,与之融为一体。
封於手中五色凝气愈发透亮,朝我小腹轰来。我闪至一旁,轻巧避开五色凝气的侵袭。
他并不恋战,想必是被我突袭所伤,侧转过身子,如蝠鲼般展翅隐向黑暗之中。
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清楚得很,我和封於之间的悬殊力量,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眼下他遁逃而去,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由妖月泪痣化成的黑气漩涡渐渐缩小,直至同黑暗融为一体,再不见踪迹。
卷宗灰黑的天幕之上,凉凉星辰明灭闪烁。
西北天狼星边上,又多了一颗带着粉色光泽的星子。
我怔怔地盯着天幕繁星,满眼琳琅中是妖月亦正亦邪的笑靥。眸光流转,他又化作山洞中一心一意啃食烤野兔的狼狈少年,仿若多少食物,都填不满他的胃。
“妖月,走好。”
我移开视线,低垂着眉眼默默呢喃着。
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我下意识抬起手企图用衣袖拂去泪珠,不成想故是突然从黑暗中闪身而出。
他衣摆袖口的垂坠流苏迎风摇曳,他水晶般透彻的眸子里现出几分欣喜,“珍珠,你终于落泪了!”
我悄然转过身子,微微仰起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走开。”
“不走。”故是突然张开双臂,将我揽入怀中,颇为宠溺地说道,“珍珠落泪,我虽欣喜至极,但也心痛至极。从今往后,但凡有人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必将之磨砺成珠!”
“故是,你松开!”他身上的鲜香蚌肉味全然带走了我的低沉情绪,使得我满脑子都是蚌肉蚌肉蚌肉!
淡雅如雾的夜色中,他莹白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
最让人心驰神往的,依旧是他水晶般透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一眼万年。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兀自点头称赞,“水雾迷蒙,柔中带俏。我竟不知一滴泪竟能让你的眼眸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故是,求你离我远些!若是再让我闻到你身上的蚌肉香气,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将你啃得千疮百孔!”
故是赶紧松开我,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他衣摆的云图流苏四散开来,如海浪拍岸,此起彼伏。
“珍珠,为何丧神打你,你不曾哭泣,他走之后,你却哭了?”故是同我拉开了一段距离,拢着身上的薄纱外袍,深怕我扑上前对着他的脸颊大快朵颐。
我缄口不言,只觉让故是瞧见自己落泪委实丢脸,只盼着自己能坚强些,无坚不摧,才能无往不利。
故是跟在我身后,亦出了鬼气森森的幽灵城,终是忍不住心中的躁动,拦着我的去路,一脚踩在我鞋面上,然后化作一道青烟遁逃而去。
“你做什么?”我满头黑线,瞅着自己一尘不染的鞋面上黢黑的脚印,一脸迷茫。
故是轻拍我的肩膀,从我背后现出人形。
他绕至我身前,灼灼的眼眸紧盯着我的脸,发现我并未落泪,垂头丧气地问道,“何故丧神打了你转身离去,你独自一人暗自神伤默默哭泣。我踩了你一脚遁逃而去,你却不掉一滴泪?”
“故是,你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我扶额,头痛不已。
原以为封於遁逃,我能有片刻喘息的契机。
万万没料到,故是却在这当口凭空杀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恼人得很。
故是面色如霜,未开口时,是皎皎明月般高冷出尘的河神。
然,他一开口,我便怀疑他是不是在桃花涧中睡了太久,以至于脑子进水,想法和常人大不一样。
故是抽出他用以束发的碧玉簪子,指了指铺陈在他背后的墨发,一本正经地说道,“未遇见你之前,我脑子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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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被我甜到了》顾轻语
江梓墨喜欢靳南音,知情起,往而深。
“江先生,你偷窥我这么多年,羞不羞?”
江梓墨戏谑浅笑,倾身上前——
“南音啊,名正言顺,何来偷窥呢……”
浮光潋滟,细碎流年。
江梓墨喜欢靳南音,慢慢地,全世界都知道。
岁月静好,光阴淡逝。
靳南音喜欢江梓墨,渐渐地,他成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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