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天南星现身的那一刻,高兴的心脏就就被自己攥紧,在自己嗓子眼砰砰跳个不停。
熟悉的场景,不一样的人。
面对魅魔是直来直去的刺杀,而梦魔则是无孔不入的渗透,此刻的天南星,虽然对方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意,可那对狭长且半眯着的冷漠眼神,却让高兴的警惕心不自觉的提起。
“放下吧,我没有恶意。”天南星披风紧紧裹住身体,悠悠说道。
高兴握剑的手稍微松了松,一点收剑的意思都没有,天南星见状只能表示无奈,随即继续开口说道。
“津城附近埋伏了很多武尸,收了吧。”
???
天南星命令般的口吻令高兴十分不舒服,为了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耐着性子答道。
“第一,我只是个小兵,防务我没有资格插手,”
高兴说完舔舔嘴唇,越来越澎湃的经文能量丝毫不加掩饰的往天缺中灌注,
“第二,你我是敌非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找我,但是我警告你,背叛这座城市的人,都将承受守备人员的怒火......”
越来越压不住的愤怒令高兴的声音有些颤抖,尽量稳定情绪后,高兴继续说道,
“第三,你说话的方式让我很不舒服,请你稍微客气一点,我不是你手下的妖物。”
天缺在身前虚划而过,经文能量形成一道明亮的金黄色痕迹,如楚河汉界般将二人空间隔开,形成隔空对立之势。
“怎么?想杀我?就凭你?”
天南星闻言一愣,随即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一向嚣张惯了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上的不妥。
高兴似乎想到了什么也笑着答道,“我可能不行,但我不介意换个人来跟你谈,比如......我师傅?”
高兴饶有兴致的死盯着对方的大披风,“很久之前,他就有句话让我带给你,翅膀还疼不疼?”
高兴脸上的笑意逐渐戏谑,“被人生生撕掉翅膀的感觉,不好受吧?”
天南星闻言身体不自觉一震,那个苍老男人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肉翅被伤那么简单。
深吸一口气,天南星缓缓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妖管会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高兴不知哪来的底气往旁边啐了一口,“没有恶意?阻我传承,伤我兄弟,哪一次重大事件你们不在场?津大的防卫节点是你们破坏的吧?水和空气里的毒,你敢说跟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陈新现在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那是申沉和陈新的私仇!不能算在妖管会身上!”天南星被气的不轻,不等高兴说完便出声打断。
“私仇?呵......我只知道,陈新全力助我解毒,不惜自毁根基!为了消除毒雾,陈新生机几近断绝,差点就死了......而你!你敢说,这毒雾背后,不是你们在捣鬼?”
高兴长剑直指天南星,紧紧咬着牙关将最后几个字挤了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不用解释,我没兴趣听敌人狡辩,说出你的来意,或者,赶紧滚。”高兴不等天南星解释便出声打断。
怒火从天南星的双眼中喷薄而出,要不是带着任务前来,此刻的他早就出手教训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
嚣张跋扈惯了的天南星哪曾受过这等鸟气,尤其对方还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半大小子。
祈祷你有个好师傅吧!天南星如是想道。
尽力压抑愤怒,天南星再次说道,“我说过了,撤掉武尸对妖管会的监视,我们......没有恶意!”
“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高兴不解的看向天南星,脸上淡淡的疑惑无时无刻不在嘲讽着对面这尊大天妖。
天南星的眼神瞬息几变,最后露出三分怨毒六分不甘以及所剩一分的释然,淡淡点了点头后,身形逐渐隐没。
随之消失的,还有隔绝外界能量探查以及起到隐藏身形作用的能量罩。
能量罩逐渐散去,脚踩淡淡金光悬浮在水面上的高兴显得太过惊世骇俗,急忙回到岸边大桥下的阴影中,远远看见谢一已经站在了楚狂人身边。
高兴摸摸鼻子,不断回想刚刚的对话中对方表露的信息。
不上钩啊?
我都这么嘲讽了......不是说天南星是最沉不住气最嚣张的一个么?
我就差跳脚骂娘了......这都激不起对方的怒气?
真失败......
缓缓走回楚狂人身边,谢一对着高兴摇了摇头。
高兴一时间没明白这摇头的意思,见楚狂人盘坐纹丝没动,便一同站在他身旁等待结果。
这一站就是将近三个小时,从晚上九点直到将将午夜。
一直不曾开腔的楚狂人引导剑阵运行完最后一个周期后缓缓睁眼,略显粗犷的嗓音传了出来,“这件事,你办的欠考虑。”
“感谢前辈庇护。”高兴有些发僵的身体第一时间弯腰躬身行晚辈礼。
楚狂人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应该叫老丁他们过来,留下他,或许可以逼问出一些事情。”
“大天妖应该有独特的挪移之法,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约我,一定是将可能有的变数全部算计在内了。”高兴想了想之后继续说道,
楚狂人点点头,大天妖成名早在他们几个老家伙之前,功力即便比不上人间界翘楚,但如果一心想跑,谁来也没有用。
“本想听听他们的意思,但是天南星翻来覆去就在重复一套话。”
“说了什么?”楚狂人接着问。
“要我们撤掉武尸对妖管会的监控。”
楚狂人听完陷入沉思,高兴与谢一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明白对方的用意。
“我一直试图激怒他想要套出点别的信息来,但这天南星好像改了性子,变得十分沉稳。”
楚狂人闻言拍了拍高兴的肩膀,眼含赞赏道,“下次不要这么冒险了。”
楚狂人说完转过身,面对着几乎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河水,缓缓说道,“河水的毒性已经被吸附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我会出手收回剑阵,你们两个在一边小心盯着。”
高兴和谢一闻言点了点头,一左一右来到楚狂人身边。
剑阵所在的金刚桥与刚刚会面的桥底相距不过五百米,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直到街面上基本上看不到路过的行人,楚狂人对二人点点头,手上开始结阵。
楚狂人的手臂上下翻飞,此次动用的灵剑实在太多,就算是他也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每一把灵剑,根据方位以及入阵长度的深浅,先收与后收都是有顺序的,布阵时只是单纯的按照既定阵法排剑,而收阵相对就要难上许多。
既要保证绝对的顺序,还要兼顾阵法的平衡,尤其此刻每一把灵剑中都蕴含着巨量的毒素,一个不小心,毒素溢出再次飘散,就前功尽弃了。
楚狂人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连续点了数下,一个微缩版的剑阵示意图便出现在面前,前后标记了近百个点之后,楚狂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左手拖住右手,右手结剑诀。
只见楚狂人右手指尖点住微缩图上的一个点位,结成剑诀的食指与中指向下虚按,按下一定角度后,双手齐齐发力,开始上提。
楚狂人双臂衣袖瞬间鼓荡,似承受了千钧之力的双手微微颤抖,高兴只感觉脚下地面轻轻一震,一道剑影从水底拔出,在卫阳河水体中跟随指尖上扬的速度同步上升,淡淡的紫红色光芒逐渐显现。
楚狂人剑诀突然停住,紫红色剑光离开水面,悬浮在空中嗡鸣不止。
这蕴含了剧毒的灵剑......怎么这么诡异?
楚狂人内心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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