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高兴和谢一死死按住,高兴始终盯着空中的血魔,丝毫不客气。
高兴始终记着离开天机塔时祁九城的吩咐,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线索,他觉得既然受人之托就该忠人之事,只是这事忠的......稍微晚了一些。
人间界众人在短暂的迷茫之后逐渐明了,毕竟当年祁九城的案件也不是什么机密,基本上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城卫,闲的没事的时候都会翻看陈年的卷宗,只是众人都在疑惑,这突然从自己阵营暴起杀人的叛徒,到了高兴那怎么突然就和当年的案件联系到一起了?
打到现在,这明显变了味道的天人战已经提不起大家的兴致了,甚至就连战场上的输赢都变的不再那么重要,见血魔不回话,众人心中都被吊起一丝丝的好奇。
血魔将空中的血雾尽数吸入体内,整个人都如同一个红彤彤的火龙果一般。
歪着脑袋盯着地上的三人看了许久,血魔终于开口,“那是他咎由自取,跟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高兴只是试探性的问问,直觉中这个人的神态反应各个方面都透出一股诡异,设想了很多种对方可能会说出的答案,但唯独,没有想过对方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承认,和祁九城的案子有关系。
高兴一听有门儿,捋了捋思路,继续说道,“93914号档案,当年九城联合卫中间有质疑他的声音,他没在意,只当是同辈修士眼红他的地位和功绩,这样的人哪里都有,一点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当年追击天魔信使,祁九城说受伤的同事没来得及管,但最后死了,期间有人配合天魔偷袭他,怎么就这么巧,他追击敌人的时候,偷袭者能够一击让他重伤?天魔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偷袭者脱身?恐怕,只有当时被意外杀死的同事才知道偷袭者是谁吧?”
血魔歪着脑袋,再加上他此刻有些扭曲的表情,看起来特别欠揍,许久沉默以后,血魔才再次说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我只是猜测,帮别人找寻一个真相而已。你现身的时机不太对,再忍忍,我也就不会往你身上想了,可惜......”高兴吐了吐舌头,脸上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可惜,有些人说过,有时候真相,并不需要证据来辅助,对吧,周尤勇?”
天柱山上空,紫红色护罩几乎隔绝天地的空间之内,一道璀璨的剑光突然凭空出现,光亮一闪而过之后,血魔应声倒飞而去!
一道瘦长的身形逐渐显现在刚刚血魔所在的位置,一身长袍破烂无比,无数坑洞和撕开的口子无风自动,来人头发乱的跟鸡窝一般,满脸络腮胡子,如果不是刚刚剑光乍现便重伤了血魔,几乎无法将这样的形象与当年那个威震四海的风云人物相提并论。
足以震慑四方的气息刚一出现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两道最强的气息瞬间锁定了祁九城,一道来自魔尊,另外一道则来自修行。
在高兴嘴里吐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同时心惊,血魔爆发的太快,快到人间界众人一时间都忘记了查看身边到底少了谁,几个与周尤勇熟识的人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个人平时蔫头耷脑的,很少说话,怎么想也不可能将陈年旧案与这样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祁九城的突然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各怀鬼胎的众人纷纷等着上神意志的声音,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祁九城像是暗自松了口气,双眼似透过天魔阵营众人,一直盯着被劈到极远距离之外的血魔。
如今的血魔,人如其名,一身是血,也不见祁九城手握兵器,但对方剑气的锋利程度谁也无法无视。
高兴曾根据祁九城自己的描述估量过对方的战力,但也只有在真的见过对方出手之后才能有一个更加直白的认识。
自己......还是低估他了,当年他说老丁头打不过他,自己还以为他在吹牛逼,但如今看来......对方是真牛逼!
血魔的强势好像根本控制不住,甚至血魔长剑化形入体,竟挡不住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失速度!
血魔勉强挺起身,但无论怎么用力脖子都直不起来,血魔的呼吸好像都受到了影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怪不得当年风天魔被你盯上最后选择自爆,起初我觉得是多此一举,看来,还是低估你了。”血魔满脸是血,殷红的面色加上扭曲的笑容,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承认了?”祁九城一身气势丝毫不加掩饰,即便在现身的一瞬间便被大大小小数道气息锁定,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紧张的神色,双眼中的凝重逐渐褪去,困扰自己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周尤勇这个名字,用了这么些年,突然间没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血魔接连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为了学习你们人族的文化、习惯,我用了很多年,也正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周尤勇,帮我省去了很多麻烦。”
“你早就杀了他?”祁九城继续问道。
“当年选定他时,就变成了血魔长剑的养料。”
“为什么陷害我?”
“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血魔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尽管呕血不止,但仍强撑着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笑声。
“你这个人吧,修为没的说,输就输在脑子上。”血魔瞥了一眼祁九城,“九城第一?人间界翘楚?你真以为你够资格么?”
祁九城眉头紧紧拧住,依20年前的脾气,早一剑劈了他,但如今的祁九城,多了一份沉稳。
“这么明显的捧杀都看不出来,我当然乐的看你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血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但嘲讽之意也随之越来越明显。
“知道我为什么能够特别准确知道你追击风天魔的地点么?知道当时受伤的同事是谁杀的么?”
血魔表情陷入癫狂之中。
“不是你?”祁九城藏在背后的双手瞬间握紧,再次锁定了血魔的气息所在。
全身气势如出鞘利剑般再次向血魔压去,高兴只感觉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树立在天空一下,只待祁九城一个念头,便会让它的目标灰飞烟灭!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重伤垂死的血魔面对祁九城丝毫不惧,巨大的快感充斥他全身。
这世上最大的难过是什么?
一生追寻一个答案,却求而不得。
与祁九城相反,血魔彻底放弃了无法愈合的伤势,沉浸在报复一般的剧烈快感之中,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永远埋葬,就像一根扎在对方心脏上的刺一般,只要它还跳动一天,便永远也无法无视这根刺的存在。
祁九城陷入沉默之中,高兴很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终于摸到了真相的边,但这边沿滑不留手,还没抓牢便再次远远荡开。
为了等到这次机会,祁九城花了多少年?再想等到这样的机会,还要多少年?换一个角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么?
听血魔的意思,他只是推波助澜,顺势而为,问题的关键,似乎存在于祁九城和当时九城联合卫内部的关系上。
高兴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血魔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他学习人物文化与习惯的同时,心机、算计和阴狠又学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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