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话说的很硬气,只是暂时没有硬气的资本。
经历了最初的激动之后,高兴的心境再次恢复平和,只是幻魔主动出现之后,无论他怎样控制,都无法达到之前的状态。
“扯远了,我现在好奇的是,你准备怎么魔化我?”
高兴主动问出声,幻魔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解释道。
“魔化的过程,可以简单的归结为引导、影响、入魔三个过程,我进入不了你的内心,防御太过严密,那么只能选择第二条路,从外部强行切入。”
“心魔的魔化不是种魔种么?”
此时二人之间的交流很顺利,就好像在讨论什么普通问题一样,完全看不出二人之间是敌对关系。
“那是根据他的功法特点改造成出来的,压制大于同化,从根本上来讲,他那个不能叫魔化。”
幻魔继续解释道。
高兴点点头,接着问道。
“那么对我,你准备从哪里入手?”
就在高兴问出口的同时,幻魔的身形突然间消失,而与此同时,原本静谧的荒村之中,开始不断浮现出各色人影。
这感觉......
高兴仿佛回到了当初津城卫选拔时的心魔考验,只不过这一次的情感冲击比之前要剧烈的多。
高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高兴了,心里承受能力不可同日而语,而当时困扰他的问题也许还没想通,但至少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
不断有面容模糊的黑影向自己靠近,在距离高兴数米的位置时便主动停住,对方看不清的面容下,嘴巴时张时合,不停的说着什么。
高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对方说的话却可以清晰的听到。
“你是人间界的守护者,为什么会主动与魔族接触?”
“叛徒,你是人族的罪人!”
“不要把自己捧的太高,你骨子里就是个自私的人。”
这一次的质问声音并不强烈,也许是高兴的心理承受能力得到增长的原因,虽然心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波澜,但想要以此来影响到高兴的心智,程度上还差了些。
“别急。”幻魔的声音突然传来,而随着他的出声,又有几道身影自荒村内出现。
看起来有些熟悉,不过只是黑影,高兴不能确定,直到对方以依旧缓慢的速度靠近高兴到一定距离时,高兴才看出来来的是谁。
幻魔具现出了高兴最要好的几个兄弟。
首当其中的是谢一,他跟着高兴的时间最早,圆圆的黑脸上表情比其他面容模糊的家伙要清晰的多。
谢一仍旧带着憨憨的笑容,直至走到高兴身边,虽然明知道这只是幻境,高兴心底仍然压制不住的产生了一丝喜悦。
这喜悦来的太过突然,高兴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却不料身旁的谢一突然间向自己袭来!
手中一柄长剑直接刺穿了高兴的胸口,高兴瞪着眼睛,一脸不解的看向对方。
犀利的剑锋顺利刺破血肉,但令高兴惊讶的是,痛感并不明显,而谢一一击得手后迅速退走,这一进一出之间,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高兴强守心神,与肉身上的痛觉相比,来自心底的疼痛更加剧烈。
他......为什么对我出剑?
这一定是幻魔安排的,但质疑一旦在心底形成,即便再怎么压制也会逐渐放大,高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幻魔影响到了心智,只是魔化过程刚刚开启,这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心神一旦出现缺口,便是接二连三的崩溃,唤海、魏无极、云非接连靠近,出手的时机有快有慢,但毫无疑问的,都对高兴形成了一定的伤害。
感觉到一股血气上涌,高兴喉咙动了动,一口血液憋在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假的而已,靠这个,能伤到我么?”
高兴不断给自己打气,他没觉得幻魔会回应,但始终坚守着一个想法,即便制造的再真实,幻境也只能是幻境。
一众兄弟手里的剑都在滴血,与其他陌生而模糊的面孔相比,此刻齐齐看向高兴的众兄弟的目光显得有些熟悉,高兴有心再次靠近,这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有那么几个瞬间,高兴甚至有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嘴硬解决不了问题。
身上的疼痛不断刺激着高兴的神经,他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假的,但身上的疼做不得假,始终压制着的疑问突然涌了上来。
这是幻魔制造的环境不假,但仔细想想,似乎这也是自己心底曾经出现过的一幕。
这种说法有些荒谬,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谢一等兄弟都不可能对着高兴出剑,即便是谢一还不能完全控制魔躯的时候,谢一也不曾真的伤到高兴。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除了身边这几个兄弟之外,再难出现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长辈们的虚影,与谢一一伙人不同,他们没有主动靠近,而是站在一定距离外看着高兴。
脑中响起的声音越来越杂乱,一众长辈们的话交织在一起,将高兴心底的慌乱逐渐放大。
老丁头嘴上没说,但对高兴的不满是真实存在的,在高兴看来,年轻的冲动和热血不应该过分压制,但那只是自己的想法,从老丁头的角度来说,长辈和领导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的身份,他说话,高兴就应该听。
这是绝大多数长辈最真实的想法,而这种矛盾看似不可调和,只能随着高兴年龄的增长,期待某一天的突然醒悟。
然而现在,高兴身边只要叫得上名字的人齐齐对着高兴发难,而说起的都是高兴貌似不听劝告最后吃亏的情境。
林林总总,乱七八糟,但最后都可以归结为责怪。
高兴是个年轻人,不可能对这种责怪毫无感觉,而幻魔的出发点,则是基于高兴心底深处对所有人的怨气,将种种负面情绪逐渐放大,直到高兴能承受的极限。
如果成功突破这个极限,这次的魔化就要以失败告终,但幻魔笃定的是,没有人可以完全承受住来自自己心底最阴暗面的压力。
每个人对压力的承受都有个度,这种能力和功力无关,之所以会有人在修行时做火入魔,一方面是可能走了弯路,而更多的则是无法面对心魔扣心门时产生的巨大心理压力而主动崩溃。
没有人能够承受超过自己承受能力的压力,如果真的有人可以突破,那么他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人是有弱点的,只要你还有弱点,那么就有针对的可能性。
这是幻魔魔化高兴的底气,他相信对方即便再强大,也终归会有短板存在,而短板便是自己可利用的最犀利的武器。
一众长辈的责备将高兴内心的烦乱再添一个等级,而此时高兴身边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荒村小路的两头却再次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高一矮,同样清瘦,长发与短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道女性身形不紧不慢的靠近高兴,而越过遮挡视线的人群,但高兴先后看清两人的面容之时,一直勉强维持平静的心湖突然间涌起巨大的波涛。
幻魔一直淡漠的脸上突然间涌起了淡淡的笑意。
深挖高兴的内心,始终存着两个磨灭不掉的身影,此时激发出来,显得恰到好处,但与此同时,幻魔扭头看了一眼下方。
一道柔弱的女性身形正在不断试图冲破幻魔制造出来的能量罩,对着能量罩不断踢打,纤细的手臂和大腿上爆发出来的力量能幻魔动容。
“这竹葵......看起来柔弱,纯粹的肉身力量却又强的可怕。”幻魔自言自语的同时,竹葵突然间抬头,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她隐隐感觉到那里有道气息存在,只不过......看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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