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丁承的死给高家人带来了很大的冲击,高母得知了消息后一度昏厥了过去。
下葬那天空中下起了雨,白惊歌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同言玖一起站在了不远处。
等亲朋好友都离开后两人才去了高丁承的墓前,对方的葬礼白惊歌并未参加。本来高父高母就不待见她,加上高老爷子去世后两人的婚约也终止了,她和高家的关系也就走到了尽头。
言玖看着白惊歌怀里抱着的那一大束玫瑰花,踌躇道:“你送这个花真的可以么?”
“嗯,这是我答应他的。”说着白惊歌将花放置在了墓碑前。
照片中的高丁承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神里尽显温柔。但他的笑,却也只能永远地定格在了照片上。
两人在陵园待了一会儿,直到言玖轻声道:“走吧”,白惊歌才收回神,一同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白惊歌忍不住开口道:“一切都结束了,我反而有些不适应!”
她说的没错,现如今,子申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命随时丢掉,晚上连觉都比之前香甜许多。她也再不用做灵魂摆渡人,按道理说正好逍遥自在,但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白惊歌将目光落到窗外,言玖转头瞄了她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白惊歌一脸诧异。
“没有没有!”言玖目视着前方,“按道理说我们现在不应该一身轻么?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好几次更是死里逃生。但就像你说的,踏实的同时的确有一种空落落感。”
“嗯,可能是因为我们失去了太多东西吧!”白惊歌一脸怅然道。
“砰”的一声,言玖突然急刹住了车。
“怎么回事?”
言玖没吱声,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原来那里突然冲出来一人,穿着黑色的雨衣,整张脸罩在帽子里看不到长相。
白惊歌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话音刚落,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她的玻璃前,敲了敲窗户。白惊歌深吸一口气,按下了车窗。
“不好意思,这里叫不到出租车,公交车我也没等到,可以帮忙载我到市区么?”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生,长得很清秀,但皮肤很白,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
白惊歌和言玖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人类,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心意互通后白惊歌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了对方。
男生很高兴,连忙道了谢后拉开后车门脱下雨衣坐了进来。他将雨衣反过来折了几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方便袋,许是怕雨衣上的水弄湿了车里,所以迅速将雨衣塞进了方便袋并系好放置脚边。
白惊歌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她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脑门上有道若隐若现的伤口,很深,猜测那很可能是他的致命伤。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故意问道:“帅哥,怎么称呼?还有你想到市里什么地方?我们可以顺便将你送过去!”
“我叫李哲,就随便找个地铁站或者公交站门口将我放下去就行。”
白惊歌应了一声,紧跟着问道:“这下雨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陵园附近啊?”
“嗯?”
对方听到这话显然愣了一下,半晌,才开口回道:“过来看个友人,结果回去竟打不到车了。”
白惊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一点她觉得奇怪,现在的言玖是有灵力的,按道理说鬼魂见到他避之不及,怎么还会有专门送上门的?
难道说言玖隐藏了灵力?
考虑到对方在开车,白惊歌也不好发消息问他。当着李哲的面,她更是不敢堂而皇之地问言玖。
但从言玖的反应白惊歌可以猜测出他并没有隐藏灵力,否则不会同意让李哲搭车。
白惊歌心里琢磨着这个李哲肯定不是一般的鬼魂,从上车后开始,她时不时地扫一下后视镜,发现对方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言玖。心里禁不住猜测对方的目标应该是言玖。
“小李,你是做什么的啊?”白惊歌猝不及防地再次开口问道。
李哲“啊”了一声,“就,就还在读研。”
“哟,研究生啊,那你挺厉害的。”白惊歌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李哲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没有,学校一般,那个专业又是冷门的,没多少人报考,基本上过了国家线就能上。”
“哪个大学的啊?研几了?”
“XX大学的,今年刚上研一!”
白惊歌一听,咂咂嘴,“那个大学还不错的,对了,有女朋友了么?”
言玖皱了皱眉头,禁不住数落道:“你怎么像是个查户口似的,别人的私事就别打听了吧!”
“切!”白惊歌做了个鬼脸,“就随便聊聊天么。”
“不碍事的。”坐在后面的李哲立马打断道,“有女朋友的,只是前不久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啊?”白惊歌来了兴致,忍不住转头探出脑袋,“肿么回事?现在对象多难找啊?你怎么还能不好好珍惜呢?”
“坐好!”言玖温声提醒了一句。
白惊歌赶忙坐直身体,将视线转移至后视镜上。为了看的清楚一些,她还专门调了一下后视镜的位置。
“不是我不珍惜,只是她突然说她的未婚夫回来了,她要同他结婚。”说到这李哲苦涩地笑了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诶?”
白惊歌瞪大了眼睛,“不,不是,我怎么没听懂你这话的意思啊?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未婚夫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我和她高中的时候认识的,然后毕业的时候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整个大学期间她从未和我提过她有未婚夫的事,直到大四的上学期,突然就跟我提了分手。说她的未婚夫回国了,他们很快就要成婚,那样就不能和我继续在一起了。”
“靠!她这是绿茶婊啊!”白惊歌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刚说完,又觉得不妥,忙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想了想,这个女生真的也太渣了吧,和别人谈了好几年的恋爱,突然间冒出来一个未婚夫,那她这是脚踏两只船啊!
等等!
白惊歌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那对方是怎么死的?该不会他的死跟他的女朋友有关吧?
李哲神色落寞,兀自叹了口气。“我想要给她幸福,所以放了手!”
“那可不一定,她那个未婚夫之前一直都没提过,突然间冒出来,说不定是家里强迫的呢!就是从小就订下的婚约那种……”
“你怎么知道的?”白惊歌的话还没说完,李哲就忍不住打断了她,并且一脸惊诧。
“额……”
白惊歌挠了挠头,心里嘀咕着这可不就是一般的狗血桥段么。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女的是深深爱着她的男朋友的,但因为家里的逼迫,进而不得已放弃自己爱的人,放弃自己的幸福。这么一想,那女的好像也没那么渣了,毕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哲点了点头,“她的确跟我说这是她家里人订下的婚约,她甚至和她的未婚夫在这之前都没见过面。但对方回国后他们只见了一次面,她就移情别恋爱上了那个男人!她曾经告诉我说,她的未婚夫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白惊歌:“……”
她立马收回了自己刚刚错误的想法,亏她上一秒还在为误会了那个女的而心生愧疚。
不过,感情本来就是很奇妙的东西,很多时候,爱能在一瞬间产生,也能在一瞬间消失。
“所以呢,你就放弃了是么?你没有再争取一下么?毕竟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听到白惊歌这么问,李哲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我想争取就能争取到的,如果她觉得嫁给她的未婚夫能得到幸福的话。我愿意成全她!况且,她的未婚夫我看过了,的确很完美。高大,英俊,有钱!”
白惊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发现对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了言玖身上。
她尴尬地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一开始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对方能告诉这么多。
到这个时候,白惊歌更不敢直接点出对方是“鬼魂”这件事,只能佯装不知道。
李哲突然想到了什么,“唔”了一声,试探道:“冒昧的问一句,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言玖:“恋人!”
白惊歌:“?”
她怔怔地看了言玖一眼,觉得这不像是言玖平常的作风。
李哲听到后神情明显变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怪异,一直等车行驶到了市区,他才连忙说道:“就让我在这里下吧!”
“嗤”的一声,言玖将车停在了路边,李哲拿起地上的雨衣,急匆匆地下了车。
没有迟疑,车门刚关上,言玖就将车开走了。
“刚刚那个李哲有问题!”白惊歌转头看了一眼,路边已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言玖“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白惊歌琢磨了一下,越想越不对劲,嘴里嘀咕着“女朋友,未婚夫”。
“砰”的一下,像是有股电流从她的脑子里穿过,她拍了一下手掌,“我的预感告诉我,那个李哲跟你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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