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世间之人的绝望,是对妻子的思念,是对师父的愧疚。
“所以,你今(日ri)来山上是为了复仇的。”
“是……可他们却死了。”
满眼的无力感弥漫着。
复仇的火焰一直支撑着他活到了现在,可仇人却早就死了。
为何会这样,为何?
和尚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月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照在苏芷兮的(身shēn)上。
站在和尚面前,苏芷兮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和尚的脸颊。
“一念思量,成佛成魔,既然佛不度我,那便以魔渡佛。”
一字一句,清冷的声音流入到和尚的耳边,缓缓的,和尚眼中的迷茫消散了。
是啊!
既然佛不渡我,那他便以魔渡佛。
“想明白了就跟我走吧。”
话音落下,苏芷兮转(身shēn)离开了,片刻之后,和尚又恢复了那一脸和善的笑容,追上了苏芷兮的脚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ri)。
苏芷兮等人离开村庄启程前往齐国都城。
一路上,呼延珏和阿托两个人都在调侃着和尚。
苏芷兮早就知道呼延珏和阿托跟在(身shēn)后吗,也明了二人将和尚所说的话都听入了耳中。
“啧啧啧,好一段感人肺腑可歌可泣的(爱ài)(情qing)故事,秀儿,戒念,哎呀呀呀,酸掉牙啊!”
阿托的笑声回((荡dàng)dàng)在众人耳边,和尚也不生气,回过头仍是一脸和尚的笑容,并且好不留(情qing)的怼了回去。
“阿托施主莫要笑话贫僧,那都是贫僧的陈年旧事,不过说起了,贫僧一个僧人都有过妻子,可阿托施主却还是孤(身shēn)一人,主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和尚问着苏芷兮形容单(身shēn)之人的哪个词语是什么,苏芷兮看了一眼阿托,三个字从口中吐露而出。
“单(身shēn)狗。”
“对,就是单(身shēn)狗。阿托施主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可曾知道有妻子的美妙感觉,贫僧真是替阿托施主感到悲哀,阿弥陀佛。”
和尚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则气死个人。
偏偏阿托就是一条单(身shēn)狗,单(身shēn)了三十年。
一向稳重的阿托被和尚怼的无言以对,本想调侃和尚一番,熟知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还有漓江王爷也莫要笑话贫僧,你那些妻子都是抢来,谁知道有几个人对你是真心真意,说不准漓江王爷脑袋上已经遍布草原了。”
“你个死和尚找茬打架是么,本王的妻子们可是对本王忠心不二,别的不说,在(床chuáng)上本王就能让他
们满足个够。”
男人在一起的话题弯弯绕绕之后总免不了开车,那一句句荤话此起彼伏的回响着,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前面的城市找一家风月之地好好比试一番谁更持久。
“你在质疑本王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前面就是大兴城,咱们比试比试?”
“哼,就你,谁怕谁。”
果然,这群货一道大兴城便直奔风月之地,跟在苏芷兮(身shēn)边的韩青皱着眉头,拿出小本本拨动着算盘,将这一笔支出算在上面。
……
众人打打闹闹一路砍杀,总算是在半个月之后来到了齐国都城。
齐国的都城似乎并未受到战乱的波及,仍旧歌舞升平,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
但谁都明白,这不过隐藏在灭亡之下的假象而已,以姜国的强大,迟早会踏平齐国的土地。
齐国,苏家。
“你是什么人。”
站在苏家宅邸前,苏芷兮被苏家的吓人挡住了去路。
“苏寒意在何处。”
“你找二爷?二爷现在不在苏家,三(日ri)后才会回来。”
下人明显有所顾忌,示意侍卫拦住苏芷兮等人,眼前这一袭白发白衣红眸的妖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莫不是敌国的(奸jiān)细?
“那慧儿夫人可在。”
“你找大夫人做什么。”
下人仍旧拦在苏芷兮的面前,可苏芷兮完全当他是空气一般,与众人进入了苏家。
苏家的家主也不在家中,苏芷兮抓住一名侍卫让她带着自己前往慧儿所在的院子。
那侍卫在苏芷兮的威胁之下,将她带到了青园。
远远地,便听到那一声声虚弱的咳嗽声传入耳中。
月色中,女子似乎承受极大的痛苦,就连呼吸也要忍受着剧痛。
吱嘎一声,苏芷兮推开了房门。
倒在(床chuáng)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勉强的支撑起(身shēn)子,看着步入眼前的苏芷兮。
月色下,一袭白衣白发,那双红眸如血一般淡漠,慧儿在短暂的慌张之时,一抹笑意浮现在唇角。
那笑甚是柔和,让人心中也不自觉的平静了下来。
“你是苏芷兮么。”
慧儿虚弱的声音问着面前的白发红眸女子是不是苏芷兮,可言语中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慧儿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苏芷兮好奇的看着面容憔悴的女子,那般恬静美好的容颜之上,一双纯洁的眸子印证着她的温柔,不愧是苏寒意拼了(性xing)命也要保护的女人。
“寒意和我说过你,虽然我们从未见过。”
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也能想象得出。
面前的女子和她脑海中所想象出来的苏芷兮十分相似,虽然发色不同,虽然眸色不同,但二者却是一个人。
苏芷兮走上前,将枕头放在慧儿的(身shēn)后。
“苏寒意呢?”
“出去办事儿了,许是明后天便归来。”
慧儿和苏芷兮从未见过,可此时,二人却像是熟络了多年的老友一般攀谈着。
苏芷兮为慧儿诊着脉,半倚在(床chuáng)上的慧儿看着苏芷兮,却是满眼心疼。
“这么多年,不好过吧。”
苏芷兮的事(情qing)她都明了,可即便知道苏芷兮从相思绝崖坠落,但始终相信,那般坚强的女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或许,这就是一种缘分,一种言语都无法解释清楚的缘分。
听着慧儿的话语,一股暖意流入到心中,苦笑浮现在唇角。
“是啊,不好过,度(日ri)如年。”
何止度(日ri)如年,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生不如死的煎熬。
“但你活了下来,这是最好的礼物,不是么。”
那柔和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流入到苏芷兮的内心深处,似乎卸下了多年的防备。
“怪不得苏寒意如此深(爱ài)着你,即便在燕国醉酒之时,口中都念着你的名字。”
苏芷兮的话让慧儿脸色红了起来,那泛白的容颜浮现出的羞红之意甚是(诱you)人。
“哪有。”
慧儿低下了头,满目(娇jiāo)羞之意,那模样惹人怜(爱ài)。
……
苏芷兮暂且留在了齐国苏家,她答应过苏寒意要医治好慧儿,如今来齐国的目的也是如此。
慧儿的病是(日ri)积月累所致,幸好当初她给了苏寒意足够的半生丹,这才让慧儿一直活到了现在。
齐国苏家已经被苏芷兮等人占领,侍卫们又打不过这群土匪,奈何家主未归,好在二爷快回来了,等二爷归来,他们也不用低三下四的受气了。
三(日ri)之后,苏家的院落之中,苏芷兮搀扶着慧儿在院子中走动着。
“以后每(日ri)运动,不能总是躺在(床chuáng)上。”
“好,要是没有芷兮的话,我这一辈子怕都要在(床chuáng)上度过了。”
三(日ri)的时间里,在苏芷兮的医治之下,慧儿的(身shēn)体明显好转了很多,能下(床chuáng)走动一会,可仅仅走上几十步便累的气喘吁吁,可慧儿还是高兴的很。
此时,一道长剑咻的一声刺向苏芷兮,那剑锋犀利,眼看着就要如此苏芷兮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三十七人纵(身shēn)一跃,手中武器纷纷对准
苏寒意,但苏寒意并未理会这群汉子,反之上前一步,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说出口了一句话。
“你个祸害,怎么还没死。”
再次相见,六年之后。
纵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我死了,谁给你的慧儿治病呢。”
笑着,苏芷兮看着苏寒意,六年多不见,这货确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你的头发……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
见到了旧友,一桌酒菜,苏寒意为苏芷兮倒酒之时,一旁的呼延珏走上前抵挡住了酒杯。
“主人不能喝酒。”
“夏侯烈……不对,不是他。”
方才还没有注意,当苏寒意看到呼延珏的时候亦是一愣,可转念又否定了自己的话。
夏侯烈已经死了,如今葬在相思绝崖之下,面前的人又怎么会是夏侯烈呢。
苏寒意的一句话也让呼延珏明了了苏芷兮口中的烈哥哥是谁。
原来,苏芷兮一直惦念之人的名字叫夏侯烈。
“我现在还不能饮酒。”
苏芷兮示意呼延珏退下,表示自己的(身shēn)体还不能饮酒。
“好,不喝不喝,快和我说说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寒意想要知道苏芷兮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满头白发,赤红色的双眸,那妖异的美艳与魅惑与从前的苏芷兮根本就是两个人。
究竟在这么多年之中,在苏芷兮的(身shēn)上发生了什么事(情qing),才会让她变成如此模样。
在苏芷兮说着关于自己的事(情qing)之时,呼延珏阿托和尚等人也伸着耳朵听着,可众人万万不曾想到也不曾想过,在苏芷兮的(身shēn)上竟然会发生如此一件件痛心的事(情qing)。
“当年我从相思绝崖坠落之际,(身shēn)体里的毒已经发作了,青墨为了压制我体内的毒……”
苏芷兮说着六年来发生的事(情qing),那每天每(日ri)的煎熬,每月每年的痛苦无疑不在折磨着她。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三千青丝变成了华发算得了什么。
眼睛如鬼又怎样。
她苏芷兮活着回来了。
无论是那个人负她的,还是天下人负她的,她都要一件一件加一百倍的拿回来。
“不觉得很酷么。”
苏芷兮挑起一丝白发,她倒不觉得有多丑,反之省去了染发的繁琐。
(挺ting)好看的。
一别六年,六年中发生了诸多事(情qing),苏芷兮自然不会一件件的和苏寒意来
说明。
前尘过往也并未随着时间消散,反之在苏芷兮的深处越发的浓烈着。
苏寒意当然明了苏芷兮归来的复仇的意图。
可如今,陌逸已经不是燕国的九千岁,而是姜国的皇帝,万人之上的主宰,掌握着生杀大权。
想要复仇,谈何容易。
“在齐国待多久。”
“明(日ri)便启程离开。”
苏芷兮并未打算在齐国逗留,只不过是为了让苏寒意回来之时能看到逐渐康复的慧儿,也算是完成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
苏寒意没有提起陌逸两个字,一夜之中,苏寒意说着关于现如今的局势,陌逸的名字都用那个人三个字来代替着。
“还有一件事(情qing),如今的苏家宗族已经成为了一盘散沙。”
针对苏家宗族的计划即便在苏芷兮消失之后,苏寒意还一直进行着。
苏家宗族最终毁在了他们看不起的旁系手中,现如今,就算是自保能力也寥寥无几。
“苏家宗族的本部么。”
“嗯,苏子涵毒杀了宗族大部分的人,可有一件事(情qing)却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这件事(情qing)是苏寒意心中一直的担忧。
“在苏家宗族七位张老死亡之时,将苏千言(身shēn)上的秘密公之于众,即便有南宫家和顾家两大家族抵挡,苏千言仍然(身shēn)陷危险之中。”
苏寒意明了苏芷兮担忧着苏千言的安危,但事(情qing)却偏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如今苏芷兮回来了,或许会改变现状也说不定。
“我相信千言。”
一句话,代表了苏芷兮对苏千言的信任。
就像她说的一样,她相信苏千言,就算面临困境,也会安然无恙。
一顿宴席,苏芷兮和苏寒意聊了许久,靠在门外的呼延珏和阿托和尚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的神色各是不一。
翌(日ri)清晨。
苏芷兮早早地起(床chuáng)骑着马准备离开齐国。
苏家门前,苏寒意无奈的笑着。
“我记得你起(床chuáng)气很大的,从未这么早起过(床chuáng)。”
苏寒意还记得以前的苏芷兮的样子,若是谁敢叨扰她的清梦,下场那叫一个悲惨。
“习惯早起了。”
在无极山的六年中,每天都要在天不亮的时候起(床chuáng)浸药浴,那无法言喻的疼痛刺激着每一个神经,即便想睡也睡意全无了。
“芷兮,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万事小心。”
苏寒意搀扶着慧儿,慧儿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尽管相识不久,但她是真的希望苏芷兮能平安无事。
“慧儿姑娘也是,要好好的调养(身shēn)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参加你们二人的喜宴。”
苏芷兮的一句调侃又让慧儿红了脸颊,那绝美的脸庞泛着(娇jiāo)羞的红衣,不仅仅让苏寒意心中(爱ài)意浓烈,也惹得苏芷兮(身shēn)后一群糙老爷们(春chun)心大动。
一个个目光直视着慧儿,如果慧儿姑娘不是主人朋友的(爱ài)人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客气的。
“眼睛不想要了么。”
苏芷兮红眸扫了众人一眼,漓江等人乖乖的收回了视线。
“别过,有缘再见。”
“一路小心。”
马蹄哒哒声消失在远方,苏寒意拥者慧儿入怀,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白衣白发女子,心中的感触不知改用何种语言来形容。
最不见得相思苦,怎奈世间多悲怨。
苏芷兮,下次想见之时,希望你能做回最初的自己。
……
离开齐国,目的地是燕国。
燕国齐国秦国和大漠四国相邻,想要到达燕国,就要途径四国共有的边境。
半个月之后,苏芷兮一行人来到了一片隔壁沙漠之地。
落(日ri)黄沙之中,看着那一片血红的天地,苏芷兮循着六年前的记忆来到了相思绝崖边缘。
夕阳的余晖将苏芷兮笼罩在其中,闭上双眸,往事一幕幕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烈哥哥不在以后,要好好的照顾着自己。”
“你(身shēn)体不好,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不要总何人打架,烈哥哥会担心你受伤。”
“多想看着你长大,静静的陪在你(身shēn)边。”
“即便和你成亲的人不是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答应烈哥哥。”
“活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qing),都要活下去。”
“芷兮。”
“真的……好想陪你走完剩下的路,真的好……想……”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荡dàng)dàng)在耳边。
那温柔的话语,那双琥珀色双眸。
一滴滴泪水从眼角滴落着,苏芷兮睁开双眼之时,血红的眸子更是殷红一片。
寻着相思绝崖的峭壁,苏芷兮来到了绝崖之下。
夕阳吸尘,淡淡的月光照进了绝崖下。
幽静的密林深处,一座墓碑孤零零的出现在苏芷兮的面前。
“烈哥哥,我回来了。”
苏芷兮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碰触着那冰冷的墓碑,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在眼中绽放延伸到了唇角。
上前一步,苏芷兮蜷
着(身shēn)子依偎在墓碑旁,手指划着墓碑上夏侯烈的名字,似乎在抚摸着他的脸庞一般。
“六年了,烈哥哥有没有想芷兮,芷兮好想烈哥哥。”
闭着双眼,苏芷兮靠在墓碑旁,诉说着这六年来的事(情qing)。
从入无极山开始,到来到七国大陆的一点一滴,好似在她(身shēn)边的不是一座冰冷的墓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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