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聪在完成了暴怒、懊悔以及自责一系列情绪之后,才同手同脚地走到了邓林珊的病房门前,并用颤抖的右手轻轻地拧开了病房的房门。
病床上的姑娘因为伤口不敢乱动,但是,双眼却瞄到了邓聪的身影。
“女儿。”
邓林珊闭了闭眼,没说话。
“是爸爸对不起你,这一次,就算是刀山油锅,爸爸也要把你的抚养权拿过来,还有,我一定让所有欺负过你的人,统统付出代价!”邓聪在邓林珊的身边落座,可是撑在膝盖上的双手,却依旧发抖。
这一次,邓林珊终于有反应了,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不要放过她们。”
“绝对不会,绝不可能!”邓聪气得肝疼。
这时候,护士拿着托盘推门进来,准备给邓林珊更换液体,并且告诉邓聪:“邓先生,孩子的母亲来了,现在就在门外。”
邓聪听完后,看向邓林珊,发现邓林珊偏头之后,立即说:“这里麻烦护士,我出去见她。”
“可她是孩子的母亲。”
“她不是!她不配!”说完,邓聪从椅子起身,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
护士见邓聪离开的身影,扭头对邓林珊说:“你爸爸应该很疼你,刚才和警察沟通的过程中,一边发脾气一边自责地痛哭。”
“可是……他缺席了很久。”
“那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邓林珊愣住,犹如坚冰的心在这一刻,似乎也得到了一丝一毫的融化。
“还有啊,你居然认识安蓝。”
邓林珊:“?”
邓林珊一脸疑惑地看着护士。
“这里是双时的医院,安蓝方面特别嘱咐了,不能让任何闲杂人等进来打扰你休息。而且,你受欺负的事情,安蓝方面提供了很多证据,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不过你不用担心,证据确凿,那些欺凌过你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护士说完后,拿着托盘又走了。
邓林珊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应该和那个明星八竿子打不着一块,而唯一能让安蓝出手帮她的原因,只有她父亲。
……
门外,病房回廊上。
邓母一身素衣,提着皮包站在邓聪的面前:“珊珊呢?”
“你还有脸问?你不该问的,你该回去通宵达旦地打麻将。你既然不想管珊珊的死活,当初你为什么要争夺珊珊的抚养权?”邓聪厉声地反问。
“我儿子是因为你死的!”
“是,儿子的事情,我是有责任,但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毫无过错?我承认我陪家人的时间很少,但是你整天陪着他,你为什么没发现他的异常?儿子自杀那天你在做什么,你敢告诉我吗?”邓聪气疯了,双眼因为愤怒而迅速充血,“儿子死了,大家都难过,但是你为什么要让珊珊来承受这些过错?她何错之有!你把人抢走了,又不好好对待还一味糟蹋折磨,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想女儿想得发疯!”
“嗷,我明白了,你是拿女儿报复我是吧?”
“丧心病狂到学校那边你都能敷衍造假。”
“珊珊被欺负成那样,还被人捅了刀子,你这个做母亲的难辞其咎。如果不是你一味地无视女儿的委屈,如果不是你一味地漠视女儿被欺凌的事实,她今天就不会躺在这里,浑身鲜血淋淋。”
“我以前还蠢兮兮地想着哄你复合,现在想来,我他妈真的脑子有病!”
“梅之兰,我们法庭见吧,珊珊的抚养权,你该还给我了。”
说完,邓聪转身,觉得和前妻已经言尽于此。
不过,走前,他还丢了最后一句:“我现在终于理解儿子为什么要自杀了。有个自负的父亲,还有个……什么也不是的母亲。”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话,都不足以撼动邓母的话,那么邓聪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活脱脱地剜了邓母的心脏。她其实一直很清楚谁的过错更大,但是,她真的没办法承认。所以她迁怒、自暴自弃,将一切愤怒都施加在了邓林珊的身上。
见完邓母之后,邓聪回到病房,不过,进门之前,他抹了抹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狰狞,即便,刚才两人的对话,邓林珊已经听到了。
她以为……
算了,现在好像也不重要了。
邓聪回到病房后,邓林珊在假装睡觉。
邓聪往椅子上一坐,叹了口气:“爸爸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谁也不行。”
邓林珊听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线终于松开了,也因为如此,她真的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
……
当天下午,名为#邓聪女儿遭受校园暴力#的词条登上了微博热门。
吃瓜群众纷纷点进去关注,发现是大导演的女儿,先后在两所学校,被欺凌的各种证据。
涉及孩子的事情,一般都是成人的痛点,所以,不管是谁的女儿,只要是被暴力对待了,都会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
@青青草原:“妈的,拳头硬了,要换做我女儿被欺负,我得杀人!!”
@sluend:“这什么烂学校?人都进医院了,居然不报警!是收了多少好处?”
@123大木头:“大导演怎么在照顾女儿?父亲的责任呢?”
@桃花潭水深千尺:“楼上认真看爆料了吗?抚养权在前妻那,大导演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人都疯了!”
@奥斯卡欠我一座奖杯:“请千万不要放过这些孩子!这就是犯罪!”
@青铜走位:“又是校园暴力,家长和学校都值得深思,为什么出了那么多的问题,却还是一再发生?”
……
因为网络的发酵,四中彻底出名了。
虽然因为邓聪的名号,四中的校方抖了抖,但是,那校董依旧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根本不知道警方掌握了证据,还在叫嚣:“校园暴力是双方的,怎么就只是我女儿的错?我女儿也脑震荡了,我要求对方赔偿我们的损失!”
学校方备受压力,只得联系邓聪。
但是邓聪只有一句话:“除非你们校方负责人和杀人凶手过来给我女儿下跪磕头,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百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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