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纪迟行礼道。
“都安排好了?”宋庭渝淡淡的道。
“刚刚接到消息,北疆那边又出事了。”
“已经知道了。”
宋庭渝放下笔,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的道:“走吧。”
“臣要参定北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臣十分悲愤的道。
“以权谋私,结党营私!”
定北侯被他参的一愣一愣的,他怎么就以权谋私、结党营私了?
“陆大人,您可说清楚了,我怎么就以权谋私、结党营私了,你若是没有证据,这可是诬告!”
“证据?还用得着证据吗?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不是?我就好奇了?陆大人说了这么多,我怎么就没听出来到底说的是什么呢?”
“好,原本还想给你留着面子,既然你不要,那我就说了。”
“你在参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我面子的问题呢?”
“凡是通过科举为官的官员,都要去翰林院当值一段时间,你家嫡次子也是通过科举看出来的吧?他如今在哪儿?”
“吏部啊!”陆大人拍了拍手,痛心疾首道:“他如今是景司勋司,没去翰林院。”
“若不是你定北侯在里面操作,他眼下能得这司勋司的位子?”
“这不就是你结党营私、以权谋私的最好证据吗?”
定北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帽子盖得真好。若不是他结结实实没做过这事,且没这本领。
他还真的要信以为真了呢。
“景牧都已经是状元了,为官之事已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谁知道呢?万一你们定北侯府的人脑子都被驴踢了呢?”
“你文人傲骨呢?”定北侯不甘示弱的讥讽道。
“都吵什么吵?朝堂之上是菜市场吗?”
宋庭渝从大殿外送进来,淡淡的道。
平淡到没有一点波动的语气却无端的让刚刚吵架的两个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宋庭渝停到陆大人身边,客客气气的道:“景牧的司勋司是我安排的,你有意见吗?”
“没……没有。”陆大人忍不住结巴道。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摇了摇头道:“这不合规矩。”
宋庭渝只是笑了笑,站在众朝臣之首的位置:“陆大人的规矩是纵容自己的儿子肆意玩弄姑娘呢?还是纵容自己的弟子抄袭旁人的策论呢?”
“丞相……你……”陆大人涨红了一张脸道。
“我既然说了,就一定是真的。大人可敢让人仔细的查一查?”宋庭渝目不斜视、正视前方淡淡的道。
宋庭渝等了几个呼吸,没有听到对方的答案:“看来陆大人是知情人。”
“既然知情,那陆大人纵容之罪又该如何?”
“老臣年迈,管家不严,自知无法胜任监察百官之职,请皇上准臣告老还乡。”陆大人跪在地上,举着帽子痛哭流涕道。
闵彦看了一眼宋庭渝,淡淡道:“准!”
宋庭渝在陆大人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淡淡道:“还有谁对景牧任司勋司有意见?”
大概是刚刚的震慑有了作用,宋庭渝等了一会儿,愣是没有吭声。
宋庭渝看了一眼上方,太监总管十分上道的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宋庭渝出列道。
今日若丹单单只是景牧之事,大概也不足以让他走这一遭。
几个言官不痛不痒的闹一闹,宋庭渝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个闲心管。
也算他们倒霉。
“宋卿有何要事?”
“北狄的王去世了。”
“什么?”
宋庭渝此话一出,立刻在朝堂上沸腾了起来。
虽然他们的都知道,宋庭渝一旦出现朝堂上,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可这桩事也太大了吧?
“北狄王生前并没有立世子。”
所以这是一个一举消灭北狄好机会,很多人在宋庭渝说完这句话之后,都瞬间想到了这一点。
“皇上,臣请求出战,必会为闵朝一举消灭北狄。”
众人纷纷各抒己见,文臣武将、寒门世家,各执一词,朝堂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若不是他们还记得自己是在上朝,而不是在菜市场,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闵彦有心培养闵封澜,在众朝臣都讨论累了之后:“太子,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儿臣觉得此番北狄新老政权交接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往日里儿臣总是听闻北疆边关百姓常受北狄骚扰之苦,若是能趁机将北狄赶得远远的也是好的。”
“没了北狄的骚扰,这样我北疆边关百姓也好安居乐业。”
“若是要趁机攻打北狄,敢问派何人去?需不需要程家家主参与?”
“更何况臣听闻北狄的大王子人气、手段都高出其他王子许多。”
“臣以为眼下不宜太早下定论,还是要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一个老臣站出来反驳道。
“像你这么胆小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成大事?”
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吵得闵彦十分头疼。
他原本身子就不好,为了不引起朝臣的怀疑,才勉勉强强的过来上朝。
这么一吵,闵彦只觉得十分头疼,至于他们吵的是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太监总管在看到闵彦难受的时候,十分机灵的道:“退朝!”
成功的避免了闵彦当着朝臣的面晕了过去。
闵彦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宋庭渝守在身边,宋庭渝放下手里的书,将他扶起来,把药递给他。
做完这一切之后,淡淡的道:“大夫说你再昏过去几次,大概就要喝孟婆汤了。”
语气十分无所谓,倒不像是在说自己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人即将遇到死亡。
“知道了。”闵彦也十分平静的接受,不像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样子。
“今日几个有问题的人,我都让人写下来了,你记得注意一下。”
“怎么了?”闵彦问道,顿了顿,难以置信的道:“你今日在朝上说的都是假的?”
“北疆是出事了,北狄王也死了,这都是真的,但你知道北狄王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闵彦这才发现,从始至终宋庭渝在朝上只字未提北狄王死亡的原因。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庭渝在朝堂上说了不少事,可独独漏了这一桩。
可见他隐瞒的这桩事并不能被大众知晓。
宋庭渝从来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改变自己。
而眼下能够让宋庭渝改变主意,在朝堂上只字不提,并将公开权交给他。
那这件事必然是牵扯到他的事。
闵彦突然想到了什么,如置冰窖:“是她?”
“我接到消息,在北狄王死的营帐里发现了刻可以指挥睢娅死士的令牌。”
闵彦在最初的惊讶之后,逐渐变成了苦笑:“是我之前太过纵容睢娅了。”
闵彦强撑着下床:“我要去见她。”
宋庭渝十分担心的看着他,闵彦回看了他一眼。
眼睛里极致哀伤,像是浓浓的绝望充满了他整个世界。
宋庭渝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闵彦到了椒房殿,一路上都有人以一种极为巧妙的手法提前将其他人支开。
闵彦推开了椒房殿的门,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这次亲手推开这扇门,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闵彦的突然出现,带给了椒房殿里的下人十分大的惊喜。
纷纷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奴才见过皇上。”
“皇后呢?”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在内殿休息。”
“朕有话要与皇后说,都不许靠近。”
闵彦吩咐完了之后,便进了椒房殿主殿。没想到,他刚刚推开门,便看见睢娅端坐在那里。
看见他,讥讽的笑了笑:“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你为什么派人刺杀北狄王?”
“为闵朝之前程有什么不对吗?”睢娅冷笑道。
“北疆边关百姓不是常年遭北狄迫害,我这么做,他们应该感激我才对。”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自己的令牌。”
“手底下人办事不利,我能有什么办法?”睢娅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居心叵测想要挑起北狄与闵朝之间的战争。”
“睢娅,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死多少人?会让多少无辜的百姓无家可归?又会让多少孩子变成没有父母的孤儿?”
“我有没有心你不知道吗?”
“闵彦,我是谁?我若有心,你觉得这幅皮囊还能活到现在?”
“你皇帝都做了多少年了?还这么天真?宋庭渝对你可真上心,竟然将你保护得这般好。”
“牌子是我让人留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为了一雪前耻而不顾一切的攻打北疆。”
“只有北疆有战争,程柰才有可能死于战场。”
“那你有没有想过北疆失守了怎么办?闵朝怎么办?”
“没有。”睢娅十分干脆利落的道。
“你不是要护着,不让我动程柰与楚琤吗?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到什么时候?”
“睢娅!”
“我只要程柰与楚琤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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