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文溪的事了。”玉文溪淡淡的道。
“只是倘若二公子不做,那日后待二公子毒发时,贺大夫恐怕也是忙得过不来。”
“毕竟,北疆实在不是个太平的地方,二公子觉得呢?”
景牧淡淡的看了玉文溪一眼,十分虚弱的道:“我还有的选吗?”
玉文溪笑了笑:“自然有的选。”
生与死,不就是选择吗?
等到玉文溪走后,不孤进来,景牧突然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直到帕子上染了血迹,才略缓一些。
可没过多久景牧便有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副要把心肺咳嗽出来才肯罢休的模样。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我这就去找大夫。”不孤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回来。”景牧强忍着咳嗽之意道。
“公子?”
“你按照我说的去抓药,至于大夫就不用请了。”景牧把不孤拦了下来。
北疆苦寒,但也有好处,人无法出去的时候,总要有个事情做。
而看书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遣时间的法子。
这两年他学医术也算小有成就,给自己治一个风寒还是没有问题。
景牧在不孤走了之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下了床。
程筠墨要来北疆了。
这原本是一桩令他极为欢喜的事情,如今……
没有用来平衡的药,只要毒发一次,恐怕他也要下去追随邵大哥的脚步了。
那样的话,毒人之悲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玉家什么时候才能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虽然毒人最后的命运都会因为毒发而死去,但是玉家还在,而他就这样死了。
他实在不甘心。
毕竟药房之仇不报,不仅对不起那些为他死去的人。
也对不起为此吃了许多苦头的自己。
更对不起,自己那么多年的隐忍。
真的只有听他们的话,杀了程筠墨这一条路可走吗?
景牧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这个处处掣肘的世间,真的是太令人讨厌了。
程亦卿苦着一张脸,与程筠墨在树下对弈。
接连好几天了,程亦卿实在忍不住吐槽道:“姐,我们程家修的是机关算甲,又不是下棋,你天天找我下棋,我实在是无聊啊。”
“我天天找你下棋自然有我的理由,再苦着一张脸,小心我让木卫陪你练练筋骨。”程筠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颇有长姐风范。
程亦卿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别人对弈都是两个人,到了姐姐这里可好,却成了我看你摆棋子。”
如若不然他也不能无聊到这种程度。
程筠墨并不理会他,将棋局摆好之后:“将这盘也记下来,不许让任何人看。”
“一盘棋还那么神神秘秘。”程亦卿翻来覆去的看他姐姐摆出来的棋局,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猫腻。
程筠墨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棋局你好好参悟,必能在程家危难的时候,救族人出水深火热之中。”
“姐姐已经领了皇上的旨意,不日便要启程。北疆与程家相隔遥遥,以后并不能再代你守卫程家了。”
“姐姐。”
“所以,亦卿,快快长大吧。”
程筠墨心里十分清楚,她此番去北疆未必能够顺顺利利的回来。
也许会像她爹爹那样,为了北疆的太平而牺牲。
也许还会死在皇族人的手里。
毕竟去了北疆,一切皆有可能。
可那又怎样?
北疆之战,程家不可能置身事外。
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北疆的百姓受战乱之苦,而什么都不做。
皇族失信于程家,他们并不能把在皇族身上吃的苦头都撒在北疆人身上。
那样不公平。
她如今只希望,她通过棋的方式,传给程亦卿的护族阵法的启动方式,他能够掌握。
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不过是为了不让他害怕罢了。
今日已经将棋局都交代完了,她也是时候启程了。
“堂姐?”
程筠墨从木笔阁回来,便看见程苏吟在她的院子里等着。
“听说你要去北疆了,北疆寒冷,这几日我给你赶制了几身御寒的冬衣。”程苏吟将衣服递给程筠墨道。
“谢谢堂姐。”程筠墨看了一眼衣服,又看了一眼明显有些憔悴的程苏吟。
“有劳堂姐为墨儿费心。”
“我费些心思不打紧,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程苏吟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
“堂姐放心,在外面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此番前去打算带几个人?”程苏吟问道。
“我打算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往。”
“胡闹!这怎么可以?之前伯父去北疆也是带人去的,程家人去北疆不是不允许人随侍的。”
“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身边跟着人也不太习惯。再说了我是去做军师,又不是打架找场子。”
“可是……”程苏吟还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完便被程筠墨打断了。
“这是皇族出兵程家之后,我以北疆守军军师的身份去帝都、去北疆。”
“很多人都盯着看呢,这个节骨眼上,皇上恐怕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够平平安安的去,顺顺利利的回来。”
“便是为了皇族的名声,皇上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出事。”
玉家是想着借北疆的战乱与皇族与程家的恩怨,在杀了程筠墨之后,好把自己摘干净。
倘若程筠墨一直就在闽南,那玉家就算是抱着不愿意轻易得罪程家的想法。
也不会轻易的动程筠墨。
倘若程筠墨不能来北疆,那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咱们在南疆留了多少人?”景牧问不孤道。
“不多。”
“让他们去闽南,务必要拦住程筠墨。”景牧淡淡的道。
“拦住程大小姐,北疆守军军师的位置就悬置了啊。”
“程筠墨不能来,自然有其他的程家人来。”
“这个节骨眼上,皇族的人不会轻易动任何程家人。”
“玉家要的是程筠墨的命,她不来,我自然也就不用下手了。”景牧淡淡道。
“至于程家来的其他人,玉家就算看在程家的份儿上,也不会再逼着我动手了。”
“没有什么比能保住她的命更重要的事了。”
这也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光明正大不对程筠墨动手的法子。
“有人要杀程大小姐?”不孤吃惊道。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对你不好。”景牧淡淡的道。
“去传信去吧。”
“是。”
程筠墨没有带太多东西,毕竟她一个人带太多东西也不太方便。
再者,她是去军营,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东西太多,影响赶路。
更何况,她此行必然有许多人盯着,保不齐会有想趁此机会对她动手的人。
东西太多,万一遇到了麻烦,也不好逃。
届时,全都浪费了。
程筠墨收拾好的东西都放进了马车,然后准备驾着车离开。
之所以不选用马,只要还是因为万一风餐露宿了,马车也可以对付一晚上。
“姐,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嗯,放心吧。”程筠墨抱了一下程亦卿,又揉了揉他的脑袋道。
“二叔。”程筠墨行礼道。
“路上小心,遇到事了就传信回来,切不可硬撑。”
“墨儿明白。”程筠墨道。
“话我就不多说了,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程昭望着程筠墨道:“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一定会的。”程筠墨道。
“小姐,你真的不带木韵吗?”木韵委屈巴巴的道,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傻姑娘,我是去军营,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带你做什么?一起上阵杀敌吗?”
“我也是会打架的。”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好好守着姜荷院,等我回来吧。”程筠墨笑道。
“那小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
在与程昭、程亦卿木韵告别完之后,程筠墨开始找人。
因为有一个人到现在迟迟没有出现。
“堂姐,怎么不在?”程筠墨在确定在场之中,没有程苏吟之后道。
“昨晚小姐收拾东西的时候,苏吟小姐曾去找过我,说她见不得离别,今日就不来送小姐了。”木韵出声道。
程筠墨颇有些失望的收回了寻找的目光,对着木韵道:“那你昨天怎么没和我说?”
“苏吟小姐不让我说。”
“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
程筠墨摆了摆手:“算了,堂姐不愿意见我,我去见一见她好了。”
程筠墨又跑回了程家,毕竟她也不知道,她这一去北疆究竟还有没有命回来。
程筠墨到吟风苑的时候,程苏吟正在绣荷包。
“姐。”
程苏吟抬头,愣了愣:“你不是已经出发了吗?”
“我想在走之前再把想见的人都见一见,没见到堂姐,所以我来了。”
“我怕自己舍不得你走,便没去。”
“可你……你居然自己来了。”程苏吟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红了眼眶。
程筠墨知道她受不了离别,在抱了一下程苏吟之后,便跑来了:“堂姐,等我回来。”
程筠墨在见了程苏吟之后便上了马车,程筠墨架着马车离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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