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担心蓉儿,“去哪儿?我去带上蓉儿!她会哭!”
黄药师却不放她,“裘千仞死了,欧阳锋和欧阳克都受了伤,一时三刻不会再来归云庄,此时正是去铁掌山的时机,我们速去速回!”回头冲着几个徒弟说了句:“看好你们师妹!”
声音不大,却稳稳地传出去,陆乘风几个连忙躬身应是,站着渡口边,看着小船飘然远去。
沈梦昔无法,只得坐下,想着归云庄里如今是四个小娃娃,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儿。
黄药师忽然伸手去抓她的背包,沈梦昔色变,扭身躲过。
黄药师面无表情,以他武功,想要抓住,谁也躲不开。“放在船里,上岸再背也不迟。”
“也好。”沈梦昔摘下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水囊,先问黄药师喝不喝,听到不喝的答复,就自己喝了两口,又放回背包。这一进一出之间,已将之前顺手放到空间的手枪和冲锋枪,又悄悄放到背包里。
她大大方方将背包放到两人中间,看黄药师还在盯着背包,就笑着解释,“我只是不惯别人动我的东西,相公别介意。”
“我是别人?”黄某人脸色更臭。
沈梦昔笑,“你当然不是别人。对了曲灵风给你淘弄了一大箱子稀世珍宝,我帮你收了起来,回头给你。”
“你收着也是一样。”
“那是你徒弟的心意,怎么能一样。”
“嗯。”
沈梦昔看着水面,不再说话。黄药师也默默地划船。
一路再无话,上了岸,两人买了两匹好马,朝着湘西而去。
饶是日夜兼行,也足足跑了六天,才到达岳阳。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
虽是美景当前,两人却无心欣赏,打了个尖,依旧朝西,经过常德、辰州,又沿着沅江而上,来到泸溪,沈梦昔去问客栈的伙计,“小二哥,猴爪山怎么走?”
小二一听,连连摆手,“那里住着一伙凶神恶煞,小娘子去那里作甚?”
沈梦昔摸出一锭银子,“你只管指个方向,这银子就是你的。”
小二看看银子,犹豫了一下,“那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看沈梦昔点头,小二就指着东南方向,小声说:“沿着这条路,走个五六十里,就到了。”
沈梦昔把银子放到他手上,小二眉开眼笑,还是叮嘱了一句,“小娘子这样好心,还是不要去那里为好!”
一抬头看到黄药师走近,一缩脖子,跑开了。
两人也不耽搁,装了些干粮清水,纵马朝着小二指引的方向而去。
这里的路就难走多了,山路崎岖,路边野草甚至没过了马腿,走了四十多里,才看到前方形如五指朝天的山峰巍峨而立,沈梦昔指着中间那座最高的山峰说:“那就是主峰了,我们去那里!”
等到了山脚,天色已暗,两人弃马徒步,黄药师一手拉着沈梦昔,施展轻功,奔行几里,躲过多个放哨的黑衣人,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一座石屋前,石屋五间大小,但是里面黑漆漆的。西厢房里倒有微弱的灯光,黄药师悄悄上前查看,沈梦昔拿出夜视仪,向山顶望去,却是找不到洞口。
黄药师不一会儿出来,“是个烧火的童子,里面有一锅铁砂,必是裘千仞练功之所了。”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等天亮再仔细查看,于是寻了一棵茂盛大树,等待天明。
连日驰马,沈梦昔特别疲乏,也不知哪来的安全感,靠在树干上,很快就睡着了。
待醒来,发觉靠在一个温暖所在,抬起头来,竟是靠着黄药师的臂弯,口水将他衣衫浸湿了一块,她下意识吸了一下口水,“不好意思。”
黄药师没说话,两人胡乱吃了些带的干粮,喝了几口水。
两人绕着山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总算找到了半山腰一个隐秘的洞口,但是大白天的,登山一定会被发现,两人就在石屋不远的树上躲藏,静待天黑。。
“相公,你拿到武穆遗书,会怎么做?”沈梦昔试探着问。
“你想让我训练宋兵?对抗金兵?”黄药师斜睨着她。
沈梦昔有些发愣,这人也太敏感了!
“我为何要训练那群酒囊饭袋?”
“你训练好了,他们就不是酒囊饭袋了,就是精兵强将了!”沈梦昔循循善诱。
“让我给狗皇帝卖命?”黄药师眉毛都竖起来。
“我只是不忍看着百姓遭难,金兵一打过来,最遭罪的还是百姓。”
“哼!”黄药师哼了一声,“宋人不抵抗,乖乖开了城门,金人就不会屠城。做宋人的百姓,和金人的百姓,都差不多,反正都是苛捐杂税!”
沈梦昔噎住,“那怎么一样?”不是说黄药师极其厌恶金人的吗?
“懒得管那些火烧眉毛了,还花天酒地的人!”黄药师又哼了一声。
“唉!”沈梦昔叹息,想了想又说:“不如你拿了兵书,妥善收好了,将来给你的女婿。如果有机会,你去杀了金国狗皇帝!我就把九阴真经默书给你!”
黄药师看着沈梦昔,“阿蘅,你变化如此之大......”
两人对坐在树杈上,距离极近,沈梦昔有些不自在。
“咳,人经历多了,自然会变。”
黄药师凝视妻子,当年她是如此聪慧,一眼看透自己心思,巧施计策从周伯通手里获得九阴真经下册经文,那时,他们半点没有事先商议,就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份喜悦不仅仅是得到了九阴真经,更多的是来自两人之间不需言语就有的那份默契。他又想到怀里那几张写着断断续续经文的纸,当日,阿蘅熬尽心血也要再给自己默写出一份经书来,而如今,她已需附加条件,才肯给自己默书了。
黄药师的视线又落到妻子的背包上,生完蓉儿,她就变了,对自己客客气气,眼神里泄露了畏惧,无论他如何示好,几次三番舍命助她救她,依然无法清除那份戒备。他叹口气,抬手将她一绺头发绕到耳后,“阿蘅......”
却听一阵人声,两人透过枝叶看出去,黄药师轻轻咦了一声。
他看到裘千仞呵斥了童子几句,就大步流星走进了石屋。
“那是裘千仞的双胞胎哥哥裘千丈。”沈梦昔轻声为他解惑。
“千丈,千仞,呵,莫非还有个弟弟叫千尺?”
“他们有个妹妹,真的叫裘千尺。”
“一个不如一个!”黄药师嗤之以鼻。十尺为丈,八尺为仞,可不就是一个不如一个。“若是他老娘再生几个,还不得叫千分、千毫、千厘?”
沈梦昔听了就想大笑,考虑正在躲藏,就捂嘴笑了起来。
黄药师看着沈梦昔笑,一阵恍惚,已经记不得多久没见阿蘅如此欢笑,那还是在明州,阿蘅快乐得如同一只小鹿。
沈梦昔只顾乐不可支,并不知道身旁黄药师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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