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贺嘉点点头,随后扭头去看那边认真炼药的御医们。沈乐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公主,要不趁着安富昏迷中,把他杀了吧?”许贺嘉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沈乐安没听清再问了一遍。
许贺嘉再次开口说道:“臣是想问,公主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安富一刀杀了?”
沈乐安略微沉默两秒:“岂不是趁人之危?虽然他是这样夺得的安平国,可我不能向他一样,日后天下人必定会耻笑我们安平国是小人之国。”
许贺嘉恭敬站起来:“公主所言极是,是臣妄言了。”
沈乐安见状也站了起来:“坐,没事。”
许贺嘉开口说道:“不了,臣想回府去练兵了,日后好在公主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拯救公主于水火之中。”
不等沈乐安多说挽留的话,许贺嘉转身就开门出去。
沈乐安看着许贺嘉离开的背影略微发呆。
如此便过了五六日,御医们日夜不息的炼着药,盛玄浩也经常去沈乐安身边摇晃刷个存在感和脸熟,好让沈乐安对自己有个好印象。
“我说你没事干吗?自个儿玩去!”沈乐安不耐烦的对盛玄浩说道,“怎么你最近那么奇怪,不是跟着我就是跟着我!”
盛玄浩瘪瘪嘴:“哎,沈乐安,这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你算是回家,我一个外地的来这里,算是客人,你不以礼相待就算了,还不知道客人会……”
“会什么?会想家?那你今天就骑马回家去看看吧啊,别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的碍眼。”盛玄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乐安打断了。
“你……我是说你不知道客人会有那种生活在异乡的不适感和孤单感吗!”盛玄浩生气的说道。
沈乐安微微一怔,有道理!想不到盛玄浩你是这样的人!
“那,你等着,过两天,过两天我忙过这一阵了带你四处走走逛逛。”沈乐安敷衍的说道。
“真的?”盛玄浩怀着质疑的口吻问道。
“难道我吃饱了撑的要骗你不成?”沈乐安心虚的看了他一眼。
“那就好,我可记着呢,等药丸都炼制好了,咱们就去逛逛,这可是你说的,我得去写下来记着,免得到时候忘记了或者你赖账。”盛玄浩说着就真的去拿毛笔写在了一张纸上面,还高高的悬挂在沈乐安的床帘前面。
沈乐安黑着脸看着床帘上面大大的几个黑字有些隐忍,“沈乐安说过阵子要带我出去逛逛。”算了,他孤单,我原谅他!!!
沈乐安正埋头在案桌面前疾笔写着东西,她在算国库有多少银两,一个士兵跪在她面前给她汇报着今日各地方寄过来的传染病发病情况。
“就是这样,公主,他们已经将所有发病人都隔离了起来,同时按照公主的吩咐也在大肆的收番茄。”士兵汇报完抬头看了一眼沈乐安。
沈乐安点点头头也不抬的说道:“下去休息吧,来回奔波辛苦了。”
士兵刚退出去另一士兵又匆匆跑进来报事。
“报,公主。京都发生了暴乱。”士兵略微有些慌张。
“什么暴乱?”沈乐安微微一怔看向士兵,我们不是都在治病了吗?怎么还会有暴乱发生?
“京都的百姓联合起来抗议禁足,说,说公主禁足时间也太长了吧,他们都没法出去种菜吃什么,没法上山砍柴哪里换来银两买米,更没有学堂可上可是交了学费要考状元的,那些商贾也在联合抗议,说他们卖不出去东西,无人敢出来别提买了,他们又亏本又要养活一大家子,实在忒难。”
沈乐安略微沉默,“继续关禁闭,不准任何人擅自做主出来带头,你去请示一下许贺嘉大人,让他带人镇压,不过切莫伤及无辜,让他们回府等候就好了。”
“是。”士兵匆匆离开。
沈乐安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去到那边窗口看向外面,一队禁军刚好走过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安富,他刚吃过饭又睡过去了,可真是清闲,小命随时都会没有,还能睡得着。
“我们抗议,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着,凭什么把我们关着,这样算什么!”“抗议抗议,抗议抗议。”“我家小儿今年的学费是他阿爹半条命帮人做小工换回来的,学堂再不开学我家这学费岂不是白交了?”“我们要出去!”
百姓们积聚在宫门口吵吵嚷嚷,闹个不停,鲜少几个百姓站在后面说着风凉话。
一个容貌秀丽的男子背着一把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闹事,脸上的俊美随着他露出的寒光一点点变可怕,他开始提起左脚缓缓向着前面的人群走去。
当他来到人群正后方,眼睛微微一闭开口大声说道:“传染病初发之时你们集聚在宫门口安富不仅没管你们后来也没有想要研究药去医治你们,落魄公主一边要被安富追杀,一边还心系百姓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又是冒着被杀的风险闯宫挟持安富,又是炼药又是管你们的,你们要的,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前面的人群闻言纷纷回头看向他,那男子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许贺嘉带着人马从宫内赶了过来,却瞧见一群人都背对着自己安安静静的站着,他疑惑的上前两步看过去。
男子缓缓开口继续说道:“果真是一群愚夫,知道为什么把你们禁足吗?难不成是想要去山上打你们的猎物,想要趁着你们不能出来去学堂上课,还是想要趁着你们禁足期间大张旗鼓的在大街上游荡办盛会?”
许贺嘉被男子的声音吸引了过来,他认真听着男子说话,和那群百姓一样安静又认真的听着。
“据我所知,公主这些天在皇宫也是日夜不眠,忙着给你们制定救治策略,每日都要去检查御医们的进度和他们有没有认真在为你们炼药,她也足不出户自己关自己禁足在御书房那么一寸之地,每日跟着一些炼药的男子汉待在一起,一个高贵的女子,却要忍受炼药的烟雾和男子的汗臭味,还要忍受着被她想办法锁起来却念及亲情血缘关系没有杀掉的安富整日整日的唾骂侮辱,她有怪,是你们这群愚夫百姓拖累了她吗?”
男子的目光凛冽,给人一种威慑力,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半分,就连许贺嘉脸上也写满了敬佩。
见愚夫们一个个都不再吵闹抗议,男子转身潇洒的就想离开,许贺嘉见状连忙开口说道:“公子暂且留步。”
“各位,我是宫里锦衣卫的头儿许贺嘉,请大家安心听我一言!我乃是奉公主之命过来解大家疑惑的。”许贺嘉说着就从马上下来,一个禁军赶忙去牵住马匹,男子也正眼瞧了他一眼。
“公主之所以下令将你们禁足在各自家里,为的就是找到那些曾经与得过传染病的患者接触过的会造成第二次传播的人,他们需要时间才会慢慢发病,一旦把所有人都给找到了,公主就会下令给他们药吃,到时候他们就会痊愈就可以回家跟你们见面团聚。至于各位的担忧,吃饭问题,公主已经在打算从国库里拿出银两给大家准备每日一顿饭菜,因为国库有限,所以只准备一日的饭菜,咱们安平国那么多人,一天一顿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好像是我们错怪公主了。”“想不到公主是这样的。”
“学堂问题,公主说了,等到传染病大好,所有的学堂和私人教堂都必须要退上那部分因为禁足在家没有去学东西的学费,没有特例,百姓的钱就该都用在点子上。”许贺嘉义正言辞说道。
“好。”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带头喝彩起来,“是我们错怪公主了。”
“我们错怪公主了。”百姓们纷纷开始说起来,更有甚者甚至哭了起来,“呜呜,我们这就回家禁足好好配合公主。”
许贺嘉耐心等待,直到宫门口的人都纷纷散去,许贺嘉才松了一口气,那男子还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
许贺嘉缓缓抬步朝着他走去:“不知道公子贵姓?何许人也?看公子气度不凡。”
男子面无表情,“杭州人士,乃一介草民,何足大人挂齿?”
许贺嘉恭敬的朝着他行个礼:“我见公子颇为清醒,若是公子愿意,可在我锦衣卫做个将军,来日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不必了,我自来去匆匆,如影浮萍,乐得自在。”男子依旧面无表情,推辞了许贺嘉的盛情邀请。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留,那……”“大人,大人,不好了,公主晕倒了。”许贺嘉话还没有说完,一手下匆匆来报。
“什么?牵我马来即刻回宫觐见。”许贺嘉说着来不及管后面的男子就要上马回宫。
“大人等等,可否允许草民一同入宫得见公主颜?草民会些医术,可试一试。”男子叫住了许贺嘉要跟他一起回宫。
“备马,许这位公子随我一同入宫。”许贺嘉看了男子一眼,随后嘱咐着手下。
许贺嘉的马停在宫门口匆匆跑进御书房看沈乐安,那男子却还要下马搜查全身缴纳刀剑方可在御书房外等候。
“公主,公主……”许贺嘉匆匆赶紧来,盛玄浩正在给沈乐安喂药。
“许大人……”沈乐安有气无力开口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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