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是响彻在偌大的大庆殿内,更是响彻在大庆殿每一个官员的心。()这,这,这,这秦天德太无耻了!
刚刚张麒躬身不便下手,就让他直起身,然后就是一记耳光,这人怎么能够这么无耻呢!
“一个小小的礼部郎,居然敢质疑官家的口谕,还想阻拦,莫非是欺负官家年幼,不把官家放在眼么!”
秦天德的声音异常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情感,说着话的同时转头扫视着那些刚刚跳出来纷纷劝谏赵眘的官员。这些官员本就都是一些没什么权利的,而且以新秦党居多,被秦天德一扫顿时噤若寒蝉低下头来。
挨打的张麒此刻白净的脸颊上已经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恨的表情,而是满脸的惶恐。他本属酱油众之列,自以为琢磨到了秦天德的心思,与众不同的跳出来接茬,以为可以得到秦天德的青睐,收为心腹,哪知道弄巧成拙惹怒了秦天德。想到秦天德的手段,如何能够不害怕?
“今日之事本国师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你对官家的不敬本国师就不追究了,不过若有下次,定不轻饶。不过你敢于直言,倒也算有些优点,本国师知人善任,就将你贬为七品监察御史,不知官家对微臣的决定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番话落下,众人再度愕然,这是在贬官么?也不知张麒祖上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秦天德收做了心腹,不由得使新秦党不少人开始转动起心思,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像张麒那般一步登天。
这些人都是依附范同的,而众所周知范同是秦天德一手提拔的,要不然右相这么重要的位置,如何能够落到一个七品监察御史的头上?因此直接投靠秦天德才是王道,成为其心腹才是一步登天之途!
看看秦天德最为心腹的淮阴三杰,陆游、周必大皆是监察御史,而岳雷在韩世忠军效命,虽然品秩同样不高,不过任何人都不敢小觑。谁都看得出来,这三人是因为年纪较轻,秦天德要这三人多加磨练,将来只要秦天德不倒,必定能够登上高位。
就算秦天德倒了,周必大曾经做过赵眘的侍读,照样能够扶摇直上,从而保住淮阴三杰的地位!这三人祖坟冒了哪门青烟,居然能够得到秦天德如此算计,将这三人未来的官路铺的如此平坦?
因此张麒虽然是从四品的礼部郎被贬职七品的监察御史,但所有人都不认为这家伙有任何损失,且不说入了秦天德法眼,只说监察御史的权柄就不是四品礼部郎能够比拟的。礼部?能有多大的油水?
这些官员脑千奇百怪的想法暂且不提,像是韩世忠、胡铨、陈规、赵鼎、范同包括仍旧是御史丞的勾龙如渊这样了解秦天德,或者是见识过秦天德身段,又或者是亲身遭受过秦天德厉害的朝重臣同时心一动,当即就发现,那个消失了两个月之久的秦天德又回来了。
不过这小为什么要当着外人的面对自己人下手,为何不像乌延蒲斜也和萧裕这两个金人动手呢?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一个,就连赵鼎这样对秦天德曾经在大庆殿内暴打撒泼的完颜宏达有些不满的老臣,如今都可是希望秦天德能够将那两个口出狂言目空一切的金国使节狠狠教训一顿,因为那乌延蒲斜也实在是太猖狂了!
“你就是秦会之的侄儿么,怎么又成为什么国师,你们宋国何时有了国师这种官职?”秦天德没有招惹乌延蒲斜也,不过乌延蒲斜也却先来招惹他了。
见此情景,不少见识过秦天德嚣张霸道手段的官员心暗笑,更有甚者擦亮了眼睛,等着看一场好戏。
秦天德一挥手让张麒退下,一脸诧异的看向乌延蒲斜也:“老狗,你不是要滚回金国了么,怎么又爬回来了?本国师这里没有什么骨头给你吃,想吃的话本国师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地方,本国师府邸后巷那里应当有些昨晚吃剩的骨头。”
乌延蒲斜也原本是打算和萧裕离去的,不过看到秦天德如此嚣张就想讥讽两句,然后就打算回国将此行详细禀告金国皇帝,准备发兵强行逼迫宋国恢复秦桧相位,同时再勒索大量的赔偿。
可是秦天德一句“老狗”就让他不能轻易离开了,更何况后面的话更难听了。
“竖狂妄!你竟敢如此辱骂本使,就不怕将来面对我大金铁骑的疯狂报复。。。啊,你敢打我?”
“废话多!”秦天德根本不等他说话,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比张麒那记还想响亮,虽然失之清脆,但却格外的厚重,朝众多官员都听见沉重的一声,只见乌延蒲斜也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天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作为使节出使过不少国家,仗着身后强大的金国,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侮辱,更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大的羞辱?
“要战便战,我大宋官家初登大宝,虽然年轻,但胸怀大志。既然开口表态,那我等大宋臣自当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与你金人一决生死,岂会怕你等胡虏蛮夷!”
这秦天德疯了么?居然真的是要跟金人一战?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虽然早有人怀疑秦天德弄出的四大宣抚使是为了准备与金人开战,可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居然会这般毫不遮掩的当着金人使节之面说了出来。
就连韩世忠、胡铨还有陈规这三个不久前刚刚从秦天德口得知两三年内不会与金国开战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好好好,宋国果然有不怕死的,本使这就回去禀明我国皇帝,铁骑过处,定让你宋国鸡犬不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啊!”
“还敢逞口舌之利!”秦天德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乌延蒲斜也这辈也没有受过如此大的羞辱,不过也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不是秦天德的对手,更何况两国即将开展,再留在临安也没有什么意义,当即恶狠狠的瞪了秦天德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想走?侮辱了我大宋皇帝,挑衅了我大宋威严,你以为你今日离开的了么?殿前武士何在,还不将此人拿下!”
当下就冲进来八个侍卫,二话不说直接扑了过去,三两下就将乌延蒲斜也摁在了地上,而金国副使萧裕似乎是被吓住了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我乃大金使节,竖想要做甚!”
“尔等听令,此人对官家出言不敬,数度言语冒犯,本国师主意已定,打落他口八颗牙齿,以儆效尤!”
前说过,乌延蒲斜也是早年跟着粘罕的老臣,如今的年纪也七十多岁,只不过早年弓马驰骋现今身体还算健朗一些罢了,但要想反抗八个如狼似虎的殿前侍卫,那是做梦。
当下几个侍卫就要下手,秦天德又开口了:“你们干什么,用手打不疼么?而且你能保证不多不少刚好打落八颗牙齿么?去,找来工匠用的锤凿,凿下八颗来!”
此话一出,不仅即将遭罪的乌延蒲斜也心大骇,就连朝的官员眼都露出了惊慌,先是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看了秦天德一眼,然后就将同情的目光落在了年过七旬的乌延蒲斜也身上。
这么大年岁,生生被人从口凿下八颗牙齿,这种疼痛,还不得把他活活疼死?
“秦大人且慢!”这时候有人出头了。
秦天德冷眼扫去,只看见年近五十的礼部侍郎走了出来:“大人忠君爱国之心乃是下官的楷范,不过此举是在太过残忍,再说那乌延蒲斜也乃是金国使臣,若是果然如大人那般惩治,恐怕会使大人声明受损。”
秦天德没有理会礼部侍郎,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位置较为靠前的礼部尚书杜洪,面无表情的问道:“是你指使他的?”
“没有,绝非老夫指使!”那还不是因为你刚才对待张麒的态度,让他以为有机可乘!
越是这种时刻,杜洪越是惧怕,惧怕秦天德撒呀。当年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淮阴知县就敢当着赵构和武百官之面打了他好几拳,而且事后没有收到任何惩戒,如今已经贵为国师,杜洪怎能不怕?
怕归怕,不过杜洪对秦天德却是恨得牙痒痒,只不过如今秦天德手握着新秦党,跟保皇党人关系也算不错,作为势单力孤的酱油派首脑之一的杜洪是绝对不敢招惹他的。
礼部侍郎两步走到秦天德身边,躬身说道:“国师误会杜大人了,下官此举绝非任何人授意,而是出于下官真心,替大人考虑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谁都猜到了,秦天德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而礼部侍郎脸上更是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让不少人看得心嫉恨,暗怪自己错失良机,被礼部侍郎夺去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发现,一步登天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登不上去,会摔得粉身碎骨,而秦天德此人喜怒无常,一着不慎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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