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的打岔很快就被张浚李光等人给平息了,如今重要的问题不是那句诗是否是秦天德剽窃而来,而是这一仗为什么秦天德能够言之灼灼的肯定打不起来!
等到张浚和李光给赵鼎解释清楚刚才的言谈,赵鼎当即将疑惑的目光看了过去:“秦大人,你为何敢如此肯定此仗打不起来?”
秦天德耸了耸肩,说道:“诸位大人不要问那么多,再者说了,金人南侵,主因必定是记恨于我,若是我判断失误,那我就用自己这颗人头,加上我秦家的全部积蓄作为赔偿,从而平息这场战祸,这总可以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秦天德这番话说的还是太想当然了,若是战事一起,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平息?不过看到秦天德说的如此认真,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尤其是胡铨等几个对秦天德了解的稍微多一些的人,想到秦天德做事虽然狂妄,但极少不分轻重,尤其是每次看似狂妄之举,秦天德却极少会吃亏,甚至每次都能得到不少便宜。
“诸位大人,如今大宋刚刚恢复生气,可谓百废待兴,你等在本国师这里耽误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公务要处理么?”
这就是秦天德在**裸的赶人了。众人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就像离去,可是秦天德又开口了:“陈大人、胡大人、王大人还请稍留片刻,那个张大人。。。赵大人。。。算了,诸位大人都请稍留片刻,本国师有事要说。”
他本来只是想将枢密院的几人留下,因为他要说的一件与军事相关的事情,不过宋人重轻武,往往都是官统兵,赵鼎、张浚等人都曾经领兵作战,因此就将众人都留了下来。
这里稍微提一下,这个张浚与被秦天德害死的张俊不是一人。
张浚,字德远,唐朝开元时期名相张龄之弟张皋后人。徽宗政和年间进士,曾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为抗金派领袖。平定苗刘之变,鏖战陕西,大战江淮,被秦桧迫害。
“诸位可听过沙盘一说?”秦天德挑起了话题。
沙盘?这种东西出现在汉朝,早就有了,只不过用处不大,众人不太明白秦天德为何无端端的会提及此物。
秦天德也知道沙盘早就有了,这段日他见识过眼下的沙盘,可谓是处于极其原始的状态,根本不像如今那般精细。
“牧,将本国师制作的沙盘呈上来!”
跟随秦天德的人如今都可以算是摇身一变了,苏牧如今也有了军籍,是从品的飞骑尉,如今担任秦天德的侍卫头领,跟随秦天德在宫行走。
当下苏牧和另外一个侍卫,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长宽皆三尺左右的木盘走了过来,放在了秦天德面前的桌案上。众人抬眼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沙盘么!
这个时代的沙盘,上面大多是用沙简单的堆拢一下,然后就说这是哪哪哪,那里是哪哪哪,由于过于模糊,很少用在行军作战之。
而他们如今看到的沙盘上面,除了沙还有细小的树、木棍、石等,分布在沙堆组建的各种形状之上。看到众人的表情,赵眘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这是。。。”
“这里是钱塘门外曲丛祠附近的地形,这里代表的是曲丛祠。”秦天德指着沙盘上一块稍大一些的方形小石块说道。
曲丛祠?韩世忠眼前一亮,弯下腰来,细细打探了一番,指着方形石块旁边的沙沟以及上面搭起的两根木棍,说道:“这儿是曲丛祠东边的曲河,这里是河上的曲桥!”
韩世忠不愧是征战杀场多年的宿将,瞬间就明白了秦氏沙盘的作用,不由得惊讶的看向秦天德。
“韩大人,你如何知道这些的?”王贵开口问道,众人的目光也看向了韩世忠。
这倒是不能代表着韩世忠比王贵高明多少,其实王贵也明白了秦氏沙盘的作用,不过对曲丛祠一带的地形不像韩世忠那么了解而已。
韩世忠能够对曲丛祠如此的了解,归根结底还是在秦天德的身上。
几年前秦天德深夜带着岳银瓶前往曲丛祠拜祭岳飞的时候,他就在暗跟踪,当时虽然对秦天德显露出来的种种难以解释的举动有所怀疑,不过却从岳银瓶的反应上确定岳飞遗骸果然埋藏在此处。
因此在随后的日里,他一直都派人在此暗守护,自己无事时也会道这里转转,因此对曲丛祠一带的地形极为了解。
而在赵眘登基后,岳飞的尸骨从此处起出时,他同样在场,而风波亭之夜冒死将岳飞遗体背出城外,埋在这里的狱卒隗顺也得到了极大的赏赐,如今连升几级,在鄂王府担任护卫。
等到韩世忠和王贵你一句我一句将此沙盘的对于行军打仗的具体作用一一讲述出来后,众人看向秦天德的眼神与韩王二人之前一模一样。
“好了,这沙盘推广一事就交由枢密院与兵部共同负责,各位不送了!”秦天德看看日头渐渐高升,再次下了逐客令。对于沙盘在军事上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他不想操心。对于行军作战他是外行,而且他相信古人的智慧,更重要的是他一看见这个沙盘,就想起自己在府做沙盘时,被岳震骑在墙头笑话不停,说他这么大了还玩小孩玩的泥巴。
离开了端诚殿,韩世忠跟胡铨走在一处,有些感叹的说道:“胡大人,此在淮阴是也经常展现此等惊艳决绝的手段么?此是人么?”
胡铨思考了片刻,想到了秦天德在淮阴时的种种出人意料的举动,无奈的笑了笑:“韩大人,本官也不知道啊。或许真的像周充说的那般,秦大人不是凡人,有着各种神秘手段,就连脑里装的东西都与常人不同。”
李光也凑了过来,感慨的说道:“本官听闻他在淮阴时还弄出什么摇椅,原本以为他还爱好奇淫技巧,没想到这奇淫技巧也有大用,本官倒真是小瞧了他。”
李光字泰发,也是南宋初期有名的人物,和已故的****、赵鼎、胡铨并称南宋四名臣。
“陈大人,你那********当真是此亲手交给你的么?”胡铨叫住了陈规。
陈规可以算是淮阴众人收益最小的。胡铨、赵鼎、张俊、王贵等人不是宰相就是副宰相,要么就是掌管全国兵力的枢密院正副枢密使,而他只得到了一个工部尚书。
虽然尚书的品秩也不算低,不过部尚书的权利却也不同。其以吏部、户部、刑部、兵部四部尚书权利最大,礼部和工部只能算是末流。
不过陈规却不在乎这些,他是第一个知道秦天德心打算的,也知道秦天德让他主管工部的原因,只要等他将秦天德配置的火药与他研制的火器结合起来,不要说工部的地位一日千里,对大宋将来伐金大业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没错,的确是秦大人亲手交与下官的。秦大人的确称得上是奇人,诸位大人莫要再如此议论,我大宋能有秦大人,可谓大宋之福。”秦天德对陈规父女都有救命之恩,而且所作的一切让陈规佩服。
尤其是大牢内秦天德居然能够将他以往的种种事情都说出来,然他对秦天德也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总感觉秦天德与常人不同。若是他像周必大那般年纪,说不定跟周必大对秦天德看法一致。
从这些人的话,他明显听得出这些人对秦天德的轻视,纵然是胡铨这种跟秦天德在淮阴相处将近一年的人,言语对秦天德也充满了轻视。
虽然他知道根结所在,除了秦天德年轻权柄太大,还有就是士大夫的自持排外以及清高。因此他说完这句,就加快了脚步,跟王贵先行离去了。而范同这个与保皇党不合的右相则是一出端诚殿就率先离去了。
他的身影还未消失,赵鼎又开始纠结秦天德的那句诗了:“诸位大人,你们认为那句‘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果真是此所作么?”
除了韩世忠外,所有人都齐齐摇头,不相信这句这么提升士气展现胸怀的诗回是出自秦天德之口,毕竟秦天德的种种传闻他们都清楚,即便是如今已经升任国师,秦天德的毛笔字还是丑的一塌糊涂。
字是一个人的脸面,读书必练字,字不好就说明根本没怎么读过书。他们的判断倒也不算错,那句话的确是秦天德剽窃来的,不过剽窃的源头却不是南宋。
韩世忠没有掺乎这些人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他知道只是士大夫的毛病,而他作为一个武人,若非当年立下大功,也不会这么容易得到这些人的认可。像是王贵,跟这些人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听着这些人对秦天德的评论,韩世忠不由得想到了曲丛祠那晚,秦天德所吟的那首诗,那绝对是有感而发不是剽窃,不由得心冷笑:秦天德的才学未必在你们这些人之下!
这就是人,哪怕都是能够千古流芳的忠臣名将,也不会是铁板一块,其也会有着各种亲疏远近都心斗角,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此刻,秦天德在端诚殿内却开始训斥陆游和周必大二人了。
“务观充,你二人说说,本国师这些日又事要办,无暇理会朝政,你二人这监察御史是怎么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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