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我会在京城等你战胜归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
清绾伸出双臂拥住武玟,温暖的怀抱似乎让武玟也安心下来。
下午,京中便派了人来接清绾回京,武玟实在担心得紧,便求了容辰和她一同回去。
武玟修养好便要立刻回到军队,和李将军一同抵御即将攻打绥安的叛军,清绾纵然担心,可不得不离开,只能拜托李夫人好生照顾。
马车下午上路,刚走了两个时辰,天便完全黑了下来,京城来的护卫名为护送实为押解,把清绾当成犯人一般看着。
入夜,他们一行人便到了一家客栈稍作休息。
刚有的身孕,清绾又一向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没人瞧得出她是个孕妇,这样倒也好,省得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上她的肚子。
在客栈里刚喝过粥填饱了肚子,清绾便看见了两个熟人从客栈的楼上下来。
“哟!弟妹啊!”
那嫂嫂亲热得紧,一口一个弟妹地到了她这桌,也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外人,立刻在清绾旁边的条凳上坐下了。
“弟妹,不是将军夫人么,怎么过得这般寒酸?清粥小菜,实在是不适合弟妹的身份。”
清绾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嫂嫂,那令人作呕的亲热做派。
“小二,给我一盅红烧肉,再来一盘宫保鸡丁,蒜爆虾。”
“嫂嫂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清绾刚一站起来,就被嫂嫂一手拉着衣袖拽回了凳子上,重重地跌坐在凳子上,清绾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嫂嫂刚刚给你点的菜,你若不吃了,怎么对得起兄嫂的心意呢?
兄嫂长久得不在你身边,没法儿好好疼你,我们可是拿你当亲妹妹看待啊!”
不一会儿,一桌子的肉便摆满了,油腻的肉味清绾一闻便觉得不舒服。
“动筷子啊,难道你要糟蹋这一桌子的菜吗?”
嫂嫂倒是一脸笑容,做出了一派伺候人的样子,自顾自地便拿起了清绾的勺子和碗,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的肉。
“这样伺候你可还满意啊?将军夫人?”
清绾怒从心头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看来是许久没有和这个嫂嫂一起生活,她是混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嫂嫂若是想伺候我,那便好好伺候,这副嘴脸算什么。我是官眷贵妇,你不过是一平头百姓,做我的奴婢都是抬举你了。”
说完清绾便掀翻了一碗的肉,“腾”的站起来,“嫂嫂,我房里的洗脚水还没有泡,劳烦嫂嫂了。”
“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给我等着!”
清绾虽然面上保持着镇定,但几乎是逃跑一般地回到了客栈的房里。
嫂嫂为何会在这里?
是谁接她到京城的?
如今她一个人回京,大约是要一个人住在京城的将军府邸的,皇上名曰照顾,实则是软禁。
现在嫂嫂到了京城,想必婆婆也不会在老家安然呆着了。
她和武玟都想错了,京城何止是一个虎狼窝,这是一个想要把她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肯剩下的地方啊!
清绾敲了敲自己房间的墙壁,隔壁住着的容辰听见响动立刻来到了墙边。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嫂嫂让你难受了?”
容辰只听见那边顿了一下没有声音,紧接着清绾说:“劳烦你,为我传一封信。
我一人回京,恐怕是凶多吉少。为了这个孩子,我不能任人鱼肉。”
清绾立刻动手写了一封信,这么久以来没有联系子阑和扶棠想必他们也担心得紧。
她一个人回京,若是没有夫君的地位相撑,还没有银钱傍身,那就真是废了。
清平城里第二天一早便收到了清绾的来信。
子阑拿着信件,连早饭都没有吃两口便立刻朝着一品阁去了。
“出事儿了,姐姐这些天没有联系我们,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
扶棠看着子阑一脸怒火攻心的模样,心想自己可不能这样不稳重。
“送信的人是谁?”
扶棠愣了一下,一脸夸张地说道:“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这个关子还没卖完,容辰便迎门进来了,他礼貌地对着扶棠和子阑各行了一个礼。
“姐姐真是好手段,连你都愿意帮她,早知今日,我们也不必让凌七费尽心思地调查你了。”
子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扶棠踢了一脚。
“容辰本是无依无靠之人,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族中亲长,后嗣绵延。
出身寒微便把别人对我的一点点好都当成恩惠,镇南王于我不过是利用,夫人待我倒是真心。”
扶棠和子阑面面相觑笑了一下,她便是这样的人,看起来刚硬坚韧,实际上对谁都真心,他们便都是这样拜服着她。
“姐姐回京,住在将军府吗?我可要去帮衬着她,不能让她受了欺负。”
容辰点了点头,“我想着,夫人怀着身孕身边总得有贴心的人照顾着,还得有打手看家护院,有银钱傍身。
秦夫人和武家兄嫂能够入京,背后定是有神仙撑腰,我们若是没有个靠山,单凭一己之力实在是难啊。”
“什么!”
子阑和扶棠根本就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被“身孕”这两个字惊得说不出话来。
清绾的书信上并未提及这件事,竟然连他们都瞒着。
“不行!我得亲自去京城,谁也别想拦着我!”
子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气势汹汹的,仿佛谁要是欺负了清绾,他便要和谁拼命一般。
扶棠细细地思忖了一会儿,姐姐离开之前将一品阁交托给了他。
原本是打算着等战胜归来,将军封王拜相就要将一品阁开到京城去。
如今她一人在京城无依无靠,若真是如她信件中所求只是找些人来照顾,恐怕是不顶用的。
“我们一起去京城,一品阁现有的生意全部操持着,我们在天下钱庄里的银钱,全部拿出来带去京城。”
扶棠这个口气一下子把子阑惊到了,他眨巴眼睛看着扶棠,总觉得他身上多了几分姐姐的决断。
有了扶棠和子阑这回复,容辰便也放心了,“夫人能够有你们这般贴心的人守护,她会平安的。”
说罢就要离开,身后却跟上了另一个人。
容辰骑上马,看着身边的青年一言不发地跟着,忍不住眼睛往那边瞟了一下。
“我是凌七,调查你很久了,若不是在边城的树林里跟丢了,也不至于现在才跟上你。”
容辰表情阴晴不定,真是难为了武玟将军和夫人费尽心思调查他了。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夫人的马车虽然慢,我们也得入了夜才能到京城了,希望期间不要发生什么事儿吧。”
容辰说完便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儿如同疯了似的往前跑去。
黄昏时分,马车进入了京城,武家嫂嫂和长兄的马车紧随其后,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后门处。
府门上书着“藤花旧馆”四个字,想来这府邸应该是前朝哪位旧臣的宅院。
原本是打算等将军凯旋归来才赐给他做宅院的,如今还未经修缮便迎了清绾住进去了。
黄昏时分的宅院看上去有些破败,她一个人走了进去,便听见后门一下子就关上了,一个人在这个大宅子里,只觉得阴风嗖嗖的。
兄嫂的马车并没有跟上来,看来他们并不会和她住在一起,想必是有人为他们安排了其他的住处。
清绾往宅院里面走了几步,便看见了一个长廊,长廊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藤蔓,上面还有已经枯萎的豆荚,这便是皂角滕树了。
春天的时候,长廊上肯定开满了紫藤花,夏天的时候便能结出皂角的豆荚。
难怪叫藤花旧馆,清绾一边感叹着一边往里走,才发现这个宅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
走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一个落脚的屋子,屋子正对着一个池塘,里面是已经开败了的荷花。
推门一进去,满满的灰尘便呛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趁着天边些许微红的光,清绾找到了房间里的打火石,擦亮后点燃了屋门口的灯笼,这才照亮了房间。
上面挂着“蔚然大观”的匾额,两边是一副对联,桌上还有已经枯萎的牡丹花还有文竹之类的盆栽。
看来这宅子的原主人是个书香世家,品味不俗,若是这宅院好好打扫一下,定然精致可人。
突然之间,清绾看到后面的屏风晃动了一下,好像有光亮晃了过去。
清绾心头一紧,难道有人按捺不住,这才是她回京的第一日,就要对她痛下杀手吗?
正害怕着,清绾心想自己可是特种兵出身,怎么能够因为有了身孕便变得这样胆小怕事,便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
“你别过来!”一听便是个孩子的声音,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缓缓地,屏风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个头并不高,只到清绾肩膀的地方。
“我偏要过去,这是我的宅院。”
清绾往前踏了一步,便听到了孩子的尖叫声,吓得她只好停下脚步。
“这是我家,我不准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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