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肚皮,清绾还在想待会回了家,让刘氏给她做点好吃的,突然想起上一次来为了给武玟买烧饼,还欠了烧饼摊老板的钱。
说话算话,这可是最基本的诚信。
今天只有那个男子一个人在忙着,他老婆没在。
清绾的十个铜板突然一下放在他面前,愣得他是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姑娘......你是?”
烧饼摊主抬头看着清绾,憋了半天就说了这几个字。
看到烧饼摊主一头的雾水,清绾忍不住哈哈就笑了起来。
“嗨,原来是那位姑娘啊,你还真把钱送来了。不用不用,那天你给的柴火都足足够两个烧饼的钱了。按说都是我们占了你的好处呢。”
清绾爽朗的笑声,让烧饼摊主一下想了起来。
男人把铜钱从桌上拿了起来,正准备退还给清绾,手还没伸出去,一个矮胖臃肿的身躯快闪了过来,一把将铜钱夺了过去。
“嗨呀,这姑娘还真的是说话算话。这么久了还记挂在呢。”
一张笑得都有些变形的胖脸,晃到清绾的面前,手里紧紧捏着那十个铜板。
清绾瞥了眼这个胖婆娘,满脸都是鄙夷。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嘛,别看我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我可是说话算话。钱也送到了,武玟,我们走。”说完,清绾拉上武玟就走。
“嗨,姑娘,你给多了,上次你说的是五文......”
男人在后面喊了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你胖婆娘捂住了嘴。
清绾转过头,看到那个样子,大声笑着说“叔,谢谢你们了,今天我开心,多清老的五文铜板就当谢谢你了。”
眼看着清绾他们越走越远,男人瞪了瞪胖婆娘,把捂在嘴上的手使劲掰开,从摊上拿了两个烧饼,一路的小跑,撵上了清绾和武玟。
“姑娘,这两个烧饼,你们路上凑合吃。我那个婆娘不懂事,你莫要怪。”
男人一脸的真诚,清绾也是个爽快人,伸手接了烧饼,嘴一咧,笑得无邪,“那,叔,我就不客气咯。谢谢。我们还要赶路,就先走了。谢谢你了。”
说完,塞给武玟一个烧饼,两个人一人一个,吃得开心,嘻嘻哈哈地快步往家赶。
......
“啪”
清绾把裹着一百两银子的包袱往桌上重重一放,转身拿了个碗,从水桶里舀了满满一碗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光了。
刘氏站在一边嘴里直喊“慢点慢点。”
清老三坐在船舱,嘴里衔着烟斗,手里正在点火,被清绾的包袱放在桌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嘴里一哆嗦,烟斗就掉在了地上。
“弄啥呢,老子抽杆烟都整不安稳。”清老三梗起脖子,朝着清绾大吼一声。
清绾没有怼声,走到桌边大咧咧地坐下,抬起一只脚放在旁边的板凳上,用手在嘴上一抹,脸上闪过狡黠的光,用一只手,轻轻地打开了包袱的一角。
刘氏跟在清绾的后面,刚好走到舱门,一眼瞥到清绾掀起那一角,包袱里露出来的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清绾啊,你这是干啥呢,今天出去了一天,你干了啥,弄了这么大一堆。”
刘氏惊得大叫了起来,一下扑了过去,趴在包袱上面,挡住。
清老三刚弯身刚好捡起掉在地上的烟斗,刘氏这一叫,吓得手里一抖,烟斗又掉落下去。
这下子,清老三更是气恼,烟斗也不捡了,一下子站起来,对着刘氏就是大喝:“你这个死婆娘,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呐。”
“清老三,你给我说话小心点,你骂谁呢?!”清绾一拍桌子,毫不示弱。
“你个死丫头,天天这么横!看老子不收拾你!”
挽起衣袖,清老三跨过板凳,一只手高举起,朝清绾重重挥了过去。
刘氏见清老三两父女为了自己对战,赶紧抬起身,用手轻轻拉了拉清绾的衣袖,弱声道:“清绾,别起火,好好说话。”
刘氏话没完,还没来得及躲,清老三那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在刘氏脸上,立刻就显出五根红红的手指印。
坐在一边玩得起劲的清老浩文,见了这场景,吓得愣了神。
清绾见了,怒气冲冲直直瞪着清老三。
刘氏又慢慢转到清老三旁边,拾起地上的烟斗,放在清老三的手里,低低地说:“浩文他爹,你莫要气,都是一家子。”
走近了来,清老三看到了刘氏脸上的手指印,毕竟也是多年的夫妻,心下也觉着自己有些过火,接过烟斗,也就不在吭声,坐了下来。
“娘,你不要管他。明天我就去找周里正,咱早点把房子造起来,到时候就让他一个人守着这破船。”清绾走过去,把刘氏拉到板凳上坐下。
这一句,让刘氏一下子回过神,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地疼,反身拉过了清绾,满眼的担忧,“清绾,娘知道。这修房造屋是我这一辈子都想做的事,可你也不能去做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给娘说实话,这一大包袱的银子是咋回事?”
清老三刚把烟斗点燃,听到刘氏说一大包银子,眼睛扫向桌上的包袱,立刻就亮了。从包袱掀开那一角,就可以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呐。
这下子,清老三来了精神,站起身就扑了过去。
清绾听见了刘氏的话,哈哈一笑,正想给刘氏解释。眼角瞄到清老三的动静,双手一卷,包袱稳稳当当就又放在了她背上。
“清老三,你妄想!”
清绾盯着清老三,一个个字恨恨蹦向清老三。
见清绾早有准备,自己扑了个空,清老三本不甘心,但听清绾话里话外的,这银子好像是要用来修房造屋的,倒就安静坐了下来,不再去和清绾争辩。
清老三打小,就跟着他爹在这破船上也住着,长大后娶了刘氏。这刘氏也算是家境穷苦,倒也是没有嫌弃,跟着他,生儿育女,算来也有大半辈子了。
其实,清老三心里也一直羡慕那些有屋子的人家。这船上,常年在水上漂着,湿气重不说,就怕遇上个极端天气,刮个大风,下个暴雨,一家人在这船上都是提心吊胆的。看着别人家在岸上住着,虽不是深庭大院,但却比他这条破船不知要好了多少。
刘氏的心思,清老三心里很清楚,对这个女人,他有时候还是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却跟着他受罪吃苦。
只是,这修房造屋,要花费的银两自是不少,他清老三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就凭他在这澜沧江上打几条破鱼,打几辈子也是攒不够那些银子的。
到最后,清老三也就放弃,沉迷杯中。
反正,日子,就这样过呗。
“娘,这银子。我可是正大光明赚来的,你放心!”
见清老三老实坐在了一边,清绾又把银子甩放在了桌上,给刘氏拍着。
清老浩文趁着几个人说话的空,悄悄地把包袱打了开来,眼睛闪得晶亮。
“哇,姐,这么多的银子!”
清老浩文的惊呼声把清老三和刘氏的眼光都吸了过去,两人看到一大堆的银子,清老三暗暗数了数,竟然是整整一百两!
“清绾,真的?”
刘氏脸上没有清老三那样的惊喜,反而是更深的担忧笼了厚厚一层。
看刘氏依旧还在担心,清绾哈哈一笑,按着刘氏的肩头,说:“娘,真的真的。这真是我自己赚回来的,我可是你闺女,你还不知道啊,歪门邪道的银子我才不会去赚。”
说话间,清绾把自己和魏平川签的那一纸契约从怀中拿了出来,展开放在桌上。
刘氏哪里识字,清老浩文自告奋勇拿了过去,大声念了起来。
虽然这清老浩文在村里那老秀才那里学过几个字,可也是好多字都不认识,念得磕磕绊绊,没一句是念通畅了的。
清绾抢了过去,一阵噼里啪啦,就跟炒豆子一样,把契约里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
“哇,姐,你咋识这么多的字,简直比那个张秀才还厉害!”清老浩文又是一声惊叹,望着清绾,眼睛里装满了崇拜。
不只是清老浩文,还有刘氏和清老三,一个个都是睁大双眼,惊奇地打望着清绾。
这丫头,打小就一直帮着清老三捕鱼养家,莫说上学堂,就连像清老浩文这样跟着老秀才识字也从没有过。
这字,清绾啥时候学的。
“清......绾......你啥时学会识字了?”
刘氏好半天才回过味,愣愣问了一声。
一家人惊奇的目光,清绾自然看见了。
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解释?
“嗨,娘,我哪里识字嘛!这都是那个魏老爷写好了给我说的,我还特地在街边找了个算命先生帮我看过,和魏老爷说的是一模一样。这可都说了两遍,我自然就背下来了。这都是在蒙浩文呢,想让他以后好好学字,你们还信以为真了。哈哈哈哈。”说完,就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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