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轻蔑地看了二宅众人一眼,他听见卢家小厮去报信,说是卢雁逸在这里遇到了危险,急的他马上往村里飞奔而来,不仅是卢家的势力,光是如今知府大人对卢雁逸的器重,就足以让王县令不能不紧张了。
何况,他虽然到任时间不长,但这卢雁逸在县城的名声,他也是听说过的,据说,得罪了卢二少的人,下场都很惨
所以,他不能不将清家二宅的人,先狠狠教训一番!
这头喝斥了一番,转脸对卢雁逸,却是满面的担忧之色:“卢先生!您没事吧?刚才听到贵府的人去报信,把本官急的了不得!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知府大人那边,本官可是吃罪不起啊!”
卢雁逸淡淡一笑:“为这事麻烦王大人跑一趟,有劳了。”
“哪里,哪里,”不知为何,每次和卢雁逸说话,王县令总是不自觉的直冒冷汗,这人的身上,有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跟他站在一起,都会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王大人,这就是那想陷害我家少爷的贱人!”刚才去报信的小厮,此时将卫小娇指了出来,恶狠狠地道。
“哦?”王县令目光微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得卫小娇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她跪在地上,只觉得像被人看光了似的,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浑身微微颤抖,旁边的卫长根,分明感受到了女儿那恐惧和紧张的心情。
“回大人!”卫长根焦急万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开口了:“我家女儿是被冤枉的”
没等说完,就被王县令厉声喝止了:“冤枉?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卢先生这样的人,会冤枉你家这小丫头不成?”
卫长根脸色发白,看着女儿的样子,他本是慌不择路,想尽力辩解一番,没想到,一开口,就被挡了回来,他不敢再说,心里更增加了几分不安。
“王大人,”卢家的小厮甚是机灵,此时忙上前道:“大人明察,事情的真相,刚才小的已经跟您禀告过了,本来我家少爷正在那里给人诊病,这丫头就急三火四地赶了过去,说是什么他娘病的垂危,没有郎中,请我家少爷无论如何去看看。还挺会装戏,大人您是没看见,那哭的叫一个梨花带雨,真像那么回事似的。您老知道,我家少爷最是善心不过,当然就来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无耻,居然是下了个套,想陷害我家少爷!”
“嗯?”王县令的目光,深深地扫了一遍二宅众人,转而又向卢家小厮道:“当着这些人,你再把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是!”卢家小厮眨了眨眼,来了精神。
“回大人!”卢家小厮义愤填膺地道:“我家少爷一心救人,跟着就过来诊病,结果一进屋,发现她娘根本没什么重病啊!还是从前的老毛病,我家少爷惦记着其它病人,就要走,这丫头不知从哪儿就端出这么一杯茶水,”他指了指桌上的白瓷茶杯,“非要让我家少爷喝了才行。”
王县令也走上前去,拿起茶杯打量了两眼,重又放下。
“大人,”卢家小厮继续道,“我家少爷是个最善心的,却不过,就坐了下来,幸亏懂得医术,一端起来,就发现这茶不对!”他脸上显出无比愤怒的表情,“少爷当时就问她,这是什么,谁知这丫头,见奸计没得逞,越发连脸都不要了,三下两下就扯碎了自己的衣服!大嚷大叫,想要陷害我家少爷!”
这番话一出,还聚在房子外面的人群,都清清楚楚听见了,顿时发出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乡村之地的人本就淳朴,很少有能想出这样手段的人,何况还是卫小娇一个姑娘家做的,就更让人惊诧不已。
王县令却是一脸镇定:“你继续说!”
“当时这老婆子也闻声赶了过来,”小厮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卫二老太,吓得她浑身像筛糠一样,要不是儿子暗中扶着她,就要倒在地上了,“帮着她的孙女为虎作伥,异口同声咬定是我家少爷要做非礼的事,我家少爷懒得和她们这种人争论,就准备来禀告大人,谁知这两人做贼心虚,上来就抢这茶杯,要不是我家少爷紧紧护住了,这证据就得被她们全毁了!”
“大人!”卫小娇此时一切都顾不得了,她迅速思量了一番,心一横,膝行几步,抢出人前,伏在地上,哭的上不来气:“您可要明察秋毫,为民女做主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家,知道什么?分明是这姓卢的不怀好意,如今他还倒打一耙!青天大老爷,您可一定要替民女主持一个公道啊!要不然,这以后民女还有什么脸,在这世上活着?求大老爷还民女一个清白!”
她边哭边说,又往前几步,紧紧抱住王县令的大腿,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再配上她那充满委屈的小脸,倒也显得楚楚可怜。
王县令心中一颤,眼神一闪,很快就掩盖住了,他飞快地使劲扒开卫小娇的手,声音却软了两分:“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
卫小娇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哭着接口:“大人!请听民女禀告!民女出于感激,特意请卢郎中喝茶,谁知他,他”说到这里,像是无比气愤,又似是浑身瘫软无力一般,手指颤抖着,指向卢雁逸:“竟然想图谋不轨!民女一介弱女,哪有能力反抗?几下就被他把衣裳撕乱,民女无奈,也顾不得羞耻了,只得将奶奶和爹爹叫了过来,三个人总算勉强制住了这个无耻之徒!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姓卢的却捷足先登,暗地吩咐他手下,先去大人那里告了黑状!大人,民女这是天大的冤枉啊!有冤无处诉!请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不然,现在就一头撞死在大人跟前!也不在这世上活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卫小娇倒是毫不犹豫,话音刚落,出其不意地猛地起身,作势就要往门上撞!
“快!快!拦住她!”王县令也是一惊,顾不上别的,急忙令兵士前去阻拦。
几个力量大的兵士上前,三下两下就把卫小娇紧紧抓牢,卫小娇的身体还在拼命挣扎,哭的天昏地暗:“受了这么大的冤枉,我还不如一头碰死!姓卢的,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在旁边看好戏的清绾,一直是面无表情,这会儿才勾了勾嘴角:这卫小娇的本事倒是见长,演技也越来越高了。
“胡闹!在本官面前,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么?”王县令重新板起面孔,声色俱厉:“给我将她按在地上!待本官调查清楚,再好好发落她!”
“王大人,还有什么可调查的?”卢雁逸眼神一冷:“事情不是明摆在这里么?茶杯中的合欢花粉明明白白,难道您也相信那一派无稽之谈?”
“这,”王县令在这如刀目光的注视下,浑身不自觉地一个激灵,似乎清醒了几分,忙急急地做出笑意辩解:“不,不,看卢先生说的,我怎么会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胡编乱造!只是本官职责所在,不得不履行手续罢了。”
“那好,”卢雁逸闲闲地又坐下了,悠然的目光却极为锐利,紧紧盯着王县令,看得他几乎无所遁形:“就请大人按照规程来吧,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县令只觉得如同芒刺在背,话语也有些不流畅了:“将证据封存,把人带回去,按律惩治!”
此言一出,卫长根的目光中,顿时闪过一丝毒光,他飞速地略抬了抬眼睛,和女儿交流了一个眼神。
卫小娇会意,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人!民女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儿家,知道什么?姓卢的诬陷我,无非是说我往他的茶杯里下了合欢花粉,可谁能证明这是我下的?谁知道不是姓卢的自己放的?试图栽赃民女?”
屋里空气顿时凝了一凝,王县令也有些微怔,但旋即反应过来:“无耻小民!竟敢在本官面前胡言乱语!”
卫小娇刚才从王县令的语言中,得到了一点暗示,再加上她已经敏锐感觉到了,王县令领会了她的那点意思,因此情急之下,有恃无恐起来:“谁都知道,姓卢的是个名医,家里又开着药铺,什么样的药没有?他搞到这个,岂不比我容易多了?”
话音一落,一个清丽的女声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响了起来:“这话可就错了!合欢花粉,就是只有你,才能搞到!”
卫小娇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身后看去,一碰到清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身上一颤,心像坠入无底冰窖一般,直沉了下去!
房子外的众人,在听到卫小娇的一番话后,不免起了一阵议论声,不明就里的人们,被这些事已然弄得昏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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