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卢雁逸继续说,“当时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我就暂时放他一马。谁知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能逃得过去,从此就没了信息。我就委派苏兄去将他带了出来。有这人在手里,白家和项家的证据就确凿无疑,这次,他们是无论如何逃不过了。”
“苏兄?”清绾回忆着这个名字,“是不是你和我说过的,你第一次被白家陷害,也是多亏了这个苏兄?”
“正是他,苏兄侠肝义胆,每次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助我,这次也是,我在这里脱不开身,他亲身赴广东,把那客商给带了来。如今已经提前进京了。”
“你确定一定没事吗?”清绾还是放心不下,“有那客商作证,真的就能扳倒项家和白家吗?”
“这点小事如果都做不好,这么些年我也是白白闯荡江湖了。”卢雁逸嘴角划出一道弧度,“我在朝中也已经布置好了,就算他们攀上阁老也是无用!这次,斩草除根,不能让他们萌芽再发了!”
“你会不会再有危险?”清绾心有余悸,“毕竟白家在京中那么多年”
卢雁逸的目光微带一丝戏谑:“你觉得我会有危险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看着他那无所谓的样子,清绾不由得小拳头打在他的心口:“狗咬吕洞宾!”
卢雁逸做出一副心痛的样子:“你要是把我打伤了,可就没人保护你了!”
“谁要你保护?”清绾道:“还没被人杀死,先被你气死了!”
“好了,”卢雁逸紧紧地抱住她:“明天咱们又要分道扬镳了,别赌气了。”他看看窗上隐隐透来的光线:“天都要亮了。”
清绾听了这几个字,心中一阵难受,红着眼圈,看着发白的窗纸,一言不发。
“你自己在这州城里,要注意安全,”卢雁逸轻声叮嘱,“卖完了妆品,赶紧回去。不要惦记我,我在京城很快就会办完事的。”
清绾惊诧地抬头看看他:“你知道我是来”
“小东西,”卢雁逸刮了刮她的鼻头,溺爱的看着她:“什么事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卢公子!”外面响起了李贵的声音。
“李大哥,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了,紧接着李贵和小骆驼出现在眼前,低声说:“都处理好了,卢公子放心吧。”
卢雁逸点点头,清绾有些惊诧:“你们是怎么”
小骆驼微有得意:“卫姐姐,这是我们旋雷山的独门功夫,用上药水,片刻之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些人无影无踪!”
“行了,”李贵打断了他:“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还不快去收拾行李?一会咱们就得跟着卢公子一起出发了。”
“哎,”小骆驼顿时收敛起玩笑的面孔,神色认真起来:“我这就去!”
“卢公子,我也去看看。”李贵不再打扰他们,也跟着离开了。
曙色渐生,房中有了淡淡的亮光,照射在两人的面孔上,蒙上了一层色泽,清绾只觉得有千言万语涌在心头,却一时无言。
片刻,她才轻声说:“前几天我误会了你,你不要在意。”
“什么误会?”卢雁逸一脸糊涂:“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他那故作正色,眼底却含着笑意的面容,清绾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一切顺利。”
“好,”卢雁逸轻轻捧住她的脸:“你也是。”
凝眸之中,似乎能看见,她眼中的水光闪耀。
轻轻地,俯身一吻,火热的嘴唇,仿佛要将面前的小小人儿燃烧。
清绾沉浸在这长久的缠绵之中,只感到这强有力的手臂,与温暖的胸膛。
“我这就走了。十日之内,我一定会回去。”卢雁逸放开了他,低声说。
清绾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没动,只是用目光送他离开。
楼梯上响起了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什么都听不见了。
清绾一直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颓然地坐在了床上,卢雁逸什么都没带,屋里一丝痕迹也无,如同没人住过的房间一样,可她还是坐在那里,似乎能感受到,空气中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楼下渐渐起了声音,清绾这才站起身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
天色已经大亮。店小二楼上楼下地穿梭,其余客人也都起身了。
清绾将妆品重新检查了一下,还好自己所带的东西不多,她整理完,就拿着到楼下去简单吃了点早饭。
“你们这里最大的妆品铺子是哪家?”待小二上来收拾的时候,清绾问。
“这位姑娘,您是要买妆品吗?”小二忙笑道,热心地指引着:“这可巧了。州城最大的铺子就是瑰丽斋,出了门左转,几百米就到了!”
“多谢。”得知了确切地址,清绾一刻也不想多停留,拿起包裹,就出门了。
左转过路口,果然就看到了一块烫金大匾,高高悬在不远处,上面明晃晃三个大字:瑰丽斋。
清绾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州城的确与县城大不相同。只这几百米的路程,两旁的商铺和摊位鳞次栉比,做买做卖,热闹非凡,一派兴旺的气象。
而这瑰丽斋,看来是这一带最大的店铺了,虽然才过早饭时刻,此时门口就已经是人流不断,生意十分红火。
清绾刚一来到门口,立刻就有伙计一脸笑容地问候:“这位姑娘!您要买点儿什么?里面请!我们这里新进了一批好货,都是京里新出的胭脂!”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想卖。”清绾道。
一听这句话,伙计立刻变了脸色,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可是州城数一数二的大铺子!不收那些乱七八糟的!您是走错了地方了吧?还是趁早走吧!”
清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要到你们家这最大的妆品铺子来卖!你们老板在哪里?我要见他。”
“老板?”伙计一脸的不屑:“你也想见我们老板?没空!你还是趁早走!”
清绾气的笑了出来:“是么?那希望他不要后悔。我这用新鲜花草做的脂粉,只好卖给别人家了!”
说着,就准备离开。
“姑娘请留步!”
刚走了两三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住。
清绾嘴角划出一道浅浅的弧度,慢慢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一个中年男子:“你有什么事?”
“这位姑娘,”中年男子前行几步,堆着一脸笑意:“在下就是这瑰丽斋的掌柜,姓张,听说姑娘要找我?”
清绾淡淡一笑:“听贵店的伙计说,您没空。”
“姑娘千万别和这些家伙计较!”张掌柜忙回身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瑰丽斋以客人为本,不论是有什么事,都要恭恭敬敬!滚下去!再让我看见这样的事,看我不打折你们的腿!”
伙计吓得变了脸色,忙一溜烟地跑了。
这里张掌柜笑容满面地又说:“这位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清绾也懒得再计较,就淡淡地说:“无妨,不过张掌柜以后也得留心,若总是这样,想必大家都不敢上门了!”
“是,是,”张掌柜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场压了下来,额头不觉渗出了冷汗:“姑娘说的是,回头一定还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懂事的!姑娘,听说您要卖脂粉?快请里面坐!”
清绾淡淡一笑,没言语,跟着张掌柜进了里面。
瑰丽斋门面很大,和县城的明粉楼相比,天差地别。气派的装饰,明亮的大柜台,琳琅满目的妆品,十分夺人眼球。而围在柜台前的顾客,也都是打扮的雍容华丽的小姐和少奶奶,她们挑剔地看着各种妆品,不时品头论足,伙计们都赔着一脸的笑容,耐心地伺候着这些贵客。
张掌柜一直引着她进到了里面客座,忙招呼伙计上茶:“快把那一包碧螺春沏上来!”
清绾静静地看着,待到茶端了上来,张掌柜的开口问道:“不知姑娘要卖什么脂粉?”
清绾这才把包裹打开,先拿出两个小瓶来,一个是腊梅脂,一个是水仙粉,递了过去:“掌柜先看看这两个。”
张掌柜显然是个老行家了,接过来,轻轻打开瓶盖,先放在鼻端嗅了嗅,顿时脸上就现出惊讶的神色,但旋即就恢复如常,不露声色地挑出一点儿,仔细察看,表情越来越凝重。
清绾只慢慢地啜着茶,不动声色。
“姑娘贵姓?”张掌柜将瓶子放下,先问道。
“不敢,姓卫。”
“清姑娘,不知您这脂粉,真的都是用新鲜花草做的么?”张掌柜心里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做这行生意已经几十年了,还没见人能用鲜花草做出妆品来。
“自然。难道还是我说假话不成?”清绾作势要起身:“掌柜的不信,那就算了。”
“不,不,”张掌柜见了发慌,忙起身拦住:“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从来没人能做出来,所以难免好奇。姑娘别急,坐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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