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逸的剑尖更近了一步:“说不说?”
“不!”黑衣人果决地说,猛地将身体往前一倾,堪堪正冲向剑尖,立刻鲜血喷涌,重重地倒了下去!
卢雁逸也是微微一怔,就在这一瞬间,另一个捂住心口的黑衣人,忽然手上一动,接着就见一道微光射了过来。
清绾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大惊,下意识地喊叫了一声:“小心暗器!”
话语的速度也比不过那道光芒,话音未落,只见卢雁逸的身形一个踉跄,握着剑柄的右手松了一下,那柄剑眼看就要落在地上!
而那暗袭的黑衣人,却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做最后的一搏。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中,卢雁逸的右手,又重新稳稳地捏住了剑柄,直指正冲过来的黑衣人!
“啊!”一声沉闷的惨叫,黑衣人没等站直,就沉重地倒了下去!
瞬间,这过道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倒在地上的两具尸首,和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子,以及还在发抖的姐弟俩。
“卢哥哥!”含冠终于叫了出来,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你没事吧?”
卢雁逸没有回答,而是先俯下身去,在两个黑衣人的身上翻找着。
“长宏堂!”过了片刻,卢雁逸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银牌,轻声读了一句。
“你”清绾奔到他的身边,虽然是夜色中,也能看见卢雁逸的左臂,鲜血还在流出,将整个袖子都已经浸湿。
“不要紧,”卢雁逸看着她,还露出了一丝镇定的微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快,快进来,我这里有药,马上敷上,你还在这儿没事人似的!”清绾心急如焚,扶着他就要往房内去。
卢雁逸任她拉着,眼中的笑意更深:“怎么,不生气了?”
“少说这些没用的!”清绾嗔了他一句:“快坐下!”
行李中准备了一个小药箱,里面药物一应俱全,刚把箱子打开,就听见楼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纷纷乱乱地往楼上来了。
“是店里的人来了!”含冠说了一句。
清绾全副注意力都在那条受伤的胳臂上,小心翼翼地给卢雁逸清理伤口,敷上药粉,根本没在意弟弟说了什么。
纱布还没包上,只见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慌乱的面孔:“几位贵客,出了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怎么了?怎么了?”人声立刻乱了起来。
“有有”显然是发现了地下的两具尸体,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在灯火的照耀下,那血淋淋的场景,已经被所有人都看见了。
“慌什么?都给我住嘴!”不知什么时候,店老板也已经赶了上来,到底是冷静的多,沉着脸吩咐伙计们:“谁敢胡说乱道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众伙计都噤若寒蝉,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不敢说,一动也不敢乱动。
“这几位贵客,您受了伤?”店老板皱皱眉头,先问。
“不要紧,伤势并不严重,”卢雁逸道:“在你们店里,可真是惊魂一夜啊。”
“这位贵客明鉴,”店老板倒是不慌不忙:“这定是有人想致您于死地,追踪前来,和小店并无任何关系啊。”
“老板也是个明白的人,”卢雁逸说,“你派人将这里尽快打扫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要惊动了更多的人。”
“到底是贵客明白,”店老板并不愿意报官,影响了店里的声誉,这也是店老板想要的结果,不由得眼角露出一丝笑意:“您放心,很快就能收拾干净!准保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说着就低声喝斥伙计们:“还都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今儿的事,要是让我听见你们乱说一个字,小心你们的脑袋!”
众伙计这才醒过神儿来,忙连声答应着各自忙碌去了。
这里三人重新将房门关上,清绾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事,松了一口气:“按时上药,几天就能平复了。”
“多谢,”卢雁逸笑意满满地看着她:“你一上手,我就一点都不痛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贫嘴贱舌的!”清绾嗔了一句:“躺下吧!失了那么多的血,得好好养几天。”
“从前比这厉害的风浪我都见过,比这严重的伤我都受过,这点算的什么?”卢雁逸倒是毫不在意。
“卢哥哥,你经历过那么多事啊?”含冠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是啊,以后有时间,卢哥哥好好给你讲讲!”卢雁逸笑道。
“好了,好了,你别听他乱吹了,就是这张嘴总是停不下来!”清绾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不乖乖地给我歇着!”
卢雁逸却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不怪我了是不是?”
“你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清绾口中说着,已经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嘴唇都干了,还不安静些!”
“我知道,你心里是明白我的,”卢雁逸将右手拉住了她的手:“这一段时间,你也不是真的怪我,你也是难过,对不对?”
清绾将手抽了出来:“以前的事别说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你的伤养好要紧。”
“你放心,”卢雁逸笑着:“我心里有数,几天功夫就能复原”
说到这里,只听见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含冠上前拉开,只见是店老板:“几位贵客,都已经收拾好了,您只管放心就是。”
“好,辛苦你们了。”卢雁逸道:“下去吧,这里没事了。”
店老板也是个闯荡江湖多年的人,察言观色,早知道这几位客人非同寻常,哪里还敢多停留?忙答应着下去了。
“这次到底是谁?还指名要害冠弟。”清绾的脸色十分苍白,弟弟是个乡村的孩子,从来也没有和谁结过怨,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一个念头陡然在她心头升起,不由得使得她打了个寒噤:“难道”
“你猜的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卢雁逸沉着脸:“看来肯定是冲着冠弟来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和这次茁才科有关。”
“不会吧?”含冠有点惊惧,又有点不敢相信:“我从来没”
“冠弟,你没去害别人,可有人却看你不顺眼。”卢雁逸摊开手掌,掌心中,是那块带血的银牌!
“长宏堂,我以前就知道,只不过没打过交道,听说是京城的杀手组织,功夫都是了得,只和达官贵人打交道,若是平民百姓,给多少钱不会接的。由此可见,这次的幕后主使,绝非一般。”
“茁才科录取的几人,冠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为何要花这样大的价钱,置于死地?”清绾思索着道。
“见没见过都不重要,总之,是冠弟的存在,伤害了他们的利益,而且不是小事情,所以,就想在来的路上,绝之而后快!”卢雁逸脸色越来越阴沉:“本来这次的录取,就非同一般科举,被录取上的人,就成为了太子的门人,早已卷入了朝堂的纷争之中了。”
清绾的心更往下沉:“难道,这件事,是我办错了?我不应该让冠弟去考”
“事已至此,你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卢雁逸到底冷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二姐,卢哥哥说得对!”含冠底气满满:“我才不怕他们呢!我也不是那种无能的人,就让他们过来,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花样!”
清绾看了弟弟一眼,心里想:你这一个小孩子家,从来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哪里知道京城的险恶?
但为了让弟弟安心,她终究是没说出口,只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探听到底是谁派来的这刺客?”
卢雁逸摇摇头:“这个还得慢慢去查,不过总算有了这块银牌,从长宏堂入手,应该是能查的出来。”
几人猜测商议着,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住客店的都是赶路的人,自然是要早早起身,听得楼下已经人声嘈杂,嚷成一片了。
“你今天能照常出发么?”清绾有点担心地问。
“你是医生,还不知道么?不过是胳臂上的小伤,赶路还不耽误。还是吃了早饭就出发。路程不能耽误,早一天赶到京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这样时间也能充裕些。”他的脸色越发阴郁:“而且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更是得多加警惕。路上不安全,到了京城,有了咱们的人,也更踏实些。”
清绾点点头:“也好。”
姐弟俩将行李整理好,就一起下楼用饭。
店老板正在那里忙活,神态自若,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似的,一见他们下来,就一脸笑容地忙迎上来:“几位贵客!您昨夜歇的好么?今儿早上想用点什么?”
卢雁逸也轻松地答道:“上几样清淡的,用了饭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呢!”
“好嘞!马上就得!”店主人说着,就向伙计大声吩咐着:“还不快去!”
三人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很快,几个伙计就端着大盘小碗,满满摆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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