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清绾微微点头:“这定是信鸽,带来了暗号。”
“尚书大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卢雁逸已经走了进来,见状皱了皱眉头:“怎么了?还不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乱七八糟的成什么模样?”
管家诺诺连声,带着仆人们各自散去了。这里清绾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你说这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卢雁逸不慌不忙,走到正厅上坐下:“这还用问么?青鹭的功夫,也是非同一般的。”
“怎么?”清绾略略吃惊:“你说公主身手了得?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
“真人不露相,”卢雁逸笑了一笑:“多少高手,表面上都是纹丝不露。我第一次去突厥的时候,就听说过,青鹭自幼习武,拜的都是名师,其功夫休说在突厥,天下也算是了得,这挟人而逃,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是说,青鹭将冠弟带走了?”清绾似信不信。
卢雁逸却十分笃定:“不信你就瞧着吧,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那青鹭会把冠弟带到哪里去?”清绾不免担心起来:“难道还会带到突厥去?”
“不回老家,难道还留在谦州城里,等着人追她找她?”
“这怎么办?”清绾立刻坐不住了:“公主是个直性子,一气之下离开,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冠弟也是说话不让人,这两个”
“你现在急也没用,”卢雁逸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先静下心,想个万全之策。这比不得其它的事,稍有不慎,就关系到两处动起刀兵。”
“所以我才着急啊,”清绾来回踱步:“你倒是帮我想个办法啊?”
“公主是和冠弟有了误会,才负气离开的,”卢雁逸思索着道:“无非是听了那些下人的诉苦挑拨,以为冠弟是在诬陷她手下的人,也是看不起突厥的人,所以才酿成了这么大的矛盾,现在要先把经过搞清楚,到时候,就算见到了青鹭,咱们也有话好解释,不然,始终还是解不开这层误会。”
说毕,就向外面唤道:“跟冠弟的小厮在哪里?”
片刻之后,管家就带着个一脸惊恐的小厮走了进来,年纪十五六岁,吓得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清绾是认得他的,跟了含冠也有些日子了,一向看上去还稳重,说话处事也老成,遂道:“方才卫大人叫你去街上,你都打听了些什么?”
“卢尚书,夫人,千万别怪罪小的,小的都是奉命行事,”那小厮哆哆嗦嗦,语不成声。
“你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再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看我怎么惩治你!”卢雁逸不耐烦地道。
“是,是,”小厮吓得连声应着,“当时卫大人叫小的出去,打听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卢尚书,夫人,您两位是不知道,小的出去一看,这可好,街上一片狼藉,几个菜摊子都被弄得乱七八糟,那些商贩都在地上捡菜,还有两处酒楼的主人,也站在街上急的嚷嚷,说是突厥人吃了饭不给钱,只写个欠条,或是扔下点突厥的东西就完事。尤其叫人气愤的是,一个老婆婆带着个小女孩,被撞倒在地,多少人都围着看,议论纷纷。小的赶紧过去问问,那老婆婆被扶起来,虽说没出什么事,腿脚都磕青了,小的摸摸身上,只有昨日卫大人赏赐的五两银子,只好连带着原有的几百文钱,都给了那位老婆婆,人群算是散去了。”
“你做的不错。”卢雁逸赞扬了一句。
“不敢,这都是卫大人平时常教导的,”那小厮忙说:“虽然都散了,但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说这两日不知为什么,出现了这一群突厥人,一来街上,商贩和百姓可就遭了殃,白吃白拿,还蛮不讲理,见着什么好的,抢了就走,让他们给钱,又听不懂话,也算不清账,跟他们没说几句,就发火要打人,小的问了许多人,都是这么说,才敢回来禀告卫大人的。卢尚书和夫人明鉴,小的所说字字属实,不敢撒一个字的谎,若是不信,只管去街上问就是了。”
“你先起来吧,”卢雁逸说了一句:“那老婆婆和小女孩,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模样?”
“记得,”小厮忙答道。
“那好,你且下去,这两日你不可离开,若有事我自会叫你。”卢雁逸吩咐道。
小厮连声答应着下去了,清绾刚想开口,只见管家进来回说:“州衙里派人来,说是知府大人送了帖子,请卫大人晚上过去赴宴。”
“知道了,”卢雁逸神色镇定:“让来人稍等片刻,一会带封信回去。”
“雁逸,这怎么办?”清绾有点着急,“要是让官府知道”
“不要紧,我先写封信,找个借口,先稳住再说,”卢雁逸说着,就匆匆写了几行字,叫进管家来:“把这个交给来人带回,就说他们知府大人一看便知。”
管家答应着拿信出去了,这里清绾忍不住问:“你这信里究竟写的是什么?”
“不过是暂时扯了个谎而已,”卢雁逸笑了一笑:“说把冠弟留在这里的药局了,今日不得空儿去赴宴。不然,我还能怎么说?”
“这也罢了。”清绾松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冠弟明日就该回京复命了,这日子不能更改啊,到时候找不见人,耽误了回京的日期,可是大罪啊!”
“你急有什么用?只能赶紧去找啊。”
“你说的简单,”清绾忧心如焚:“到哪里去找?”
卢雁逸唇角划出一丝弧度:“为今之计,没有别的路子,只能我们两个亲自去一趟突厥了!”
清绾大吃一惊:“去突厥?”
“那你说怎么办?”卢雁逸看着她:“难道你还指望公主将冠弟放回来?”
“这”清绾虽然也知道,只有这个办法能一试,不过想到要去突厥,还是心里有点打鼓。
卢雁逸哂笑:“有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谁说的?”清绾道:“我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那里是什么样,自然有些不知所措。为了冠弟,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一皱眉头,还怕什么突厥人?”
“这不就得了?”卢雁逸笑道:“别听中原传的那些瞎话,说什么突厥如何野蛮,其实也都是一个头,两条腿,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亲眼见了就知道了。你和青鹭公主不也是一见如故?”
“你还说呢!”提起这个,清绾不免生气:“枉我对她那么好,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没想到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青鹭自幼养尊处优,就是那么个刁蛮脾气,你还有什么没看出来的?”卢雁逸道:“算了,咱们赶紧走吧,事不宜迟。”
“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卢雁逸摇摇头:“不用,到了那边看情况再说。”
两人嘱咐了管家几句,就匆匆出了门。
“这一去不是一两个时辰,”清绾坐在马车上,担心地说:“万一几日内回不来,州衙来找冠弟怎么办?”
“这你不用操心,”卢雁逸闭着眼假寐:“临走时候,我已经留了一封信给管家,若是有人来,把信交给知府就是了。”
“你还留了个锦囊妙计?”清绾不觉一笑:“你是怎么写的?”
“就说我们带着冠弟去山上考察药材了,得三五日才能到家,”卢雁逸说:“不要紧,谦州离京城这么远,路上的日期难定,耽误两天也无妨。”
“但愿我们能把冠弟顺利带回来,”清绾心神不宁:“青鹭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不会那么不讲理吧?”
快马加鞭,比正常的时间,要早了好几个时辰,两人在凌晨赶到了突厥的境内。
清绾是第一次来到塞外,从京城到谦州的一路,她已然觉得十分荒凉,可从谦州往突厥这边,更是人烟越来越稀少,渐渐地,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叫她心里更加不安。
“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吧?”卢雁逸看出了她的心思,柔声说:“塞外就是如此,牛羊成群,天苍云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怪不得谁都不愿来此作战,”清绾的声音渐低:“这里风沙漫天,气候恶劣,着实太艰苦了。”
“你初来乍到,就觉得如此艰难,其实突厥人虽然世世代代在此生活,也未必觉得适意,只不过是没有办法,难以离开罢了。”卢雁逸说:“而且和中原交流的少,就如青鹭所说,生活还是很不容易,以后冠弟的婚事若是成了,两处的百姓,也会受益良多。”
清绾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到现在还惦记着这桩婚事?我没有别的愿望,只要冠弟能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就放心了!”
卢雁逸一笑:“你就放一百个心!我敢保证,不仅冠弟会平安无事,这桩婚事,也是十拿九稳!”
“真的”
“咱们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卢雁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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