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白礼这边如何张网以待。
与此同时另一边,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底,都已经算是被扒了个干净的寒鸩。在日夜兼程,历经数日之后,也终于自广阳来到了渔阳。
也就是她此行最终的目的地所在。
“启禀统领,属下已从内三司衙门那里,拿到了确切消息,目标将在两日后,随其母一起,前往城外的广济寺之中上香祈福。”
渔阳城中,位于东市的一家胭脂铺子之中。
此处据点的负责人,正向她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寒鸩,汇报着寒鸩之前让她去查的相关信息。
“两日后吗?知道了,”背对着手下的寒鸩,一边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似乎在调着某样熏香,一边继续开口道:“那新罗那边现进展的如何了?”
“回统领,尚未收到回信,”据点的负责人补充道:“不过应该差不多也就是这几日了。”
“收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寒鸩轻嗅了一下自己所调出来的熏香,继而目露精光道:“接下来的戏,可是需要他们来做配的!”
“是!”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两日之后。
白仲也果真如寒鸩所收到的情报一样,陪着白夫人乘车,来到了这位于渔阳城外不远处的广济寺。
不得不承认,这有些习惯真的是很难改变。
这不,哪怕已在寺庙之中,历经过一次生死危机。也就是那次由秦公公所主持的刺杀行动,但等事情过去了之后,白夫人又重回旧态。
时不时的就来这寺庙之中上香祈福。
当然,她身边的护卫力量肯定是有所加强。
别的不说,单是白礼这边,就安排了不止一拨人,暗中隐于其左右,护卫其的安全。
好了,书归正题。
既然正主已经到了,那么这戏自然也该开演了。
就在白夫人这边正上香祈福,陪同而来的白仲有些无所事事之际。一个熟悉的背影突然闯入他的视线之中,撩动他的心弦。
“赵姑娘,果然是你。”
没错,那背影的主人正是寒鸩,在确认了其身份之后,白仲也不含糊,第一时间便上前打招呼道。
“原来是白世子啊,”依旧头戴着帷帽,以面砂将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遮住的寒鸩,也如同像是意外相逢一般,微微一愣,这才开口回道。
“没想到广阳一别,居然这么快又见面了。对了,赵姑娘怎么都来渔阳了,也不让人知会白某一声。也好让白某尽一下这地主之谊。”
白仲似乎在见到寒鸩之后,连情绪控制能力都下降不少。别的不说,单是这喜意,简直都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这算是……查问吗?”
相对于后面的尽地主之宜,寒鸩似乎显得更在意白仲前面的,什么都到了渔阳,却没有通知他。随即反问道。
而白仲显然也从其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丝警惕和疏离,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企图出言安抚、辩解道:“怎么会?白某不是这个意思……”
“白世子……敢说没让人查过我?”寒鸩直接打断其话语,若有所指道。
没查过?
怎么可能?
甚至不要说白仲了,就是镇北侯府方面,也在第一时间同样安排了人手,准备去将眼前人查个详细。
因而一时间,白仲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好在寒鸩也相当的善解人意,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缠,而是直接道明了她为何出现在这渔阳,又是为何会滞留于此地。
简单来说吧,她在等人,等消息。
好吧,这么说可能有点太简略了,算了,从头说吧。
首先,这寒鸩既然是准备打入镇北侯府内部的,自然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而在翻阅相关档案,几经考量之后,寒鸩终于锁定了一个人,一个恰好跟她同名同姓,年龄又相差不大的一个人。
没错,寒鸩的真实名字,其实也恰好就叫赵瑾。
此人出自当今的名门望族,并州五原赵氏。
其父为当朝正三品。
由于人是并州人,深受异族之扰。自然比旁人更清楚,这四镇诸侯,尤其是镇北侯府这边,对当今朝廷的重要性。
因而此人在过往,对当今天子的大统一、削藩政策是持保留,甚至是反对意见的。
说白一点,就是屁股有些偏向镇北侯府这边的。
而这一点这就是寒鸩所需要的。
所以……这不就被满门抄斩了。
因而寒鸩现在持有的角色卡,是因为三镇诸侯这边起兵造反,而受到连累,致使满门被诛,小心逃得一命,现在正在逃亡路上的孤女。
你看,这张角色卡是不是相当犀利。
这属于先天性的将buff叠满了都。
那么话题再重新回到渔阳这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因为这并州五原赵氏,有一支支脉,扎根于新罗,而且还是混的还相当不错的那种。
世家大族嘛,两头下注、分散下注那都属于基础操作。
所以不管是从何种方面考量,持有这张角色卡的寒鸩,前往新罗、途经朝廷控制相对薄弱的幽州、以至渔阳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至于说人为什么会停留在渔阳,甚至还有时间前来这寺庙参拜。
这里就又回到之前所说的了,她在等接应她的人,等与之相关的消息。
毕竟现在时逢乱世,各方势力在未彻底稳定自己所在的控制区域的情况之下,几乎都是将对外的渠道给封锁了。
像是沿海这边,虽然不至于说是片板不下海吧,但想要外走也是千难万难。
有关于这一点,还在青州那边杠着的那新罗文武王和百济的武成王最有发言权,时至今日他们人还在青州大地上晃荡着呢。
好了,书归正题。
在寒鸩这边,对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之后。已经上香祈福完毕的白夫人,似乎是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好吧,其实也不用似乎。
白夫人身边有人跟着,白仲身边难道就没有吗?
因而实际上就在白仲跟寒鸠接上话的第一刻起,就已经有人将与这相关报道了白夫人这里。
所以……
“仲儿,这位姑娘是?”白夫人一边将寒鸩在外所表露的一切,尽收眼底,一边如沐春风的对着白仲问道。
白仲见自己母亲问话了,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第一时间做出了介绍。
而在听闻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救命恩人的时候,白夫人也展现了超乎寻常的热情,一时间嘘寒问暖之声不断。
而对于寒鸩这里,似乎也是因为白夫人过于热情,有些承受不住了。所以在片刻之后,便提出告辞,和之前据她所介绍,自府中一同分散脱逃出来,与渔阳会合的丫鬟一起,消失在了白夫人以及白仲的视线之中。
“好了,人都走了,还看。”
显然是察觉到了自己大儿子的心思,白夫人随即出言调笑道:“人既然还在渔阳,想见面总归是有机会的。天色也不早了,如果再不回去,你父侯那里还指不定怎么念叨呢。”
“是,娘。”
目送白夫人先行一步,白仲眼中的热忱也逐渐归于清明,就这么默然了片刻,随即便挥手示意,让心腹手下上前。
继而低声吩咐道:“都听到了,再去查一下……仔细的查!”
“世子的意思是……属下明白!”手下闻言不由微微一愣,随即秒懂,当即领命而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赵瑾,一次是巧合,那两次……究竟依旧是巧合,还是……你在包藏祸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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