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时候,没有和萧妤,萧卿卿三天两头的斗嘴,萧凉湫倒是显得有些平淡。每日不是待在屋里就是在院子里拾掇她的花,要不是绮络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了她写的堆成山一样的东西,她还以为她这个小少主打算安安分分当个王妃安稳度日了。
十一月底,天气转凉,公主府上的人送来了新出的云锦和布匹,她挑了两匹差人做了衣服,又选了匹枣红色的织物和最新的苏锦,打算去趟萧府送给老太太和四夫人。
“摆驾将军府吧。”
将军府外,下人们看到王府的轿子缓缓过来时,连忙进去通报了,萧凉湫吩咐其他人在门口等候,然后让绮络拿着布匹进去。
“恭迎王妃娘娘。”萧凉湫成为七王妃后,地位和等级是比萧家其他人高的,所以萧府的其他家眷要向她行礼。
“起来吧。”萧凉湫淡淡道,见老夫人缓缓从走廊走过来时,她连忙上前扶着她。
“湫儿见过老夫人。”
“王妃娘娘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是有些不知道礼数的哈哈。”老夫人一脸温柔的对她笑。“湫儿也是想早点过来见祖母啊。”
二人互相在众目睽睽之下搀扶进了正殿,几人款款而坐,唯独少了王惠妍,她疑惑的问,“二娘怎么没有过来呢?”
“哦,你说你二娘啊,生病了在屋里躺着呢,不用去管她。”老太太微笑着打了个圆场,“你在王府那边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被欺负呢?”
“湫儿没事,殿下和其他人对我都极好。”
“嗯嗯那就好了,若不是出了个意外,唉,不过你性格温顺,代你妹妹嫁给王爷起码你妹妹不会乱闹就是了。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她转过脸对绮络使了眼色,绮络一招手门外的下人便端上来两匹布匹。
“这是公主殿下送给我的最新的云锦和布匹,我从中拾了两三匹上好的苏锦来送给祖母和四娘做衣服,天气慢慢转凉了,四娘又怀有身孕,我想着要多保暖些才好。”
“还是湫儿懂事呢。”
殿上的人都点点头,连之前对她反感的萧卿卿都变得温顺了许多。
她仔细的看着白绾娘已经隆起很大的腹部,按照日子估计应该有六个月了,不过她的胎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大。装作若无其事般,她抿了口茶朝着白绾娘笑道,“姨娘这肚子看起来可大了不少,估计是个男胎呢。”
“哈哈哈,我昨个请我们家的林大夫过来看了,林大夫也说这才六个月孩子就这么大,估计生出来是个将军呢。”
不对,萧凉湫眼神一凛,她看过医书,脉象平稳的时候,孕妇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喘气声,而且这天气已经不是夏天了,为何白绾娘她穿着薄薄的单衣还额头冒着汗珠。“祖母,湫儿想把一下四娘的脉。”
她这一句话让屋里的几个女人一愣,转而老夫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她脸色不太好的说,“你为何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湫儿已经嫁人了,自然不会对姨娘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湫儿学过医术,觉得姨娘这个孩子六个月未免有点太大,像八个月的胎儿般。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如果胎儿太大,可能会面临胎儿憋死在里面难产,或者姨娘的身体撑不住孩子的压力从而。”她戛然而止,觉得这几个字不太好不想说出来,看到老夫人催促的表情然后无奈的说。“威胁到姨娘的性命安全。”
“王妃您多虑了吧。”白绾娘虽然也很惊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后,但是又想到什么了般,“我自从怀孕以来吃的都是大补的东西呢,其他的麝香红花我一点点都没有碰。”
“卿卿,四姨娘最近吃的是不是都是大补的东西。”
“对啊,花胶党参乌鸡汤,都是极好的东西。”萧卿卿大声回道,“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可能是我想多了,抱歉,那祖母我先走了。”萧凉湫也没有过多纠缠,转了个弯,就到此为止了。回了王府,她还是像平时一样跟织娘学学女工,在后山冥想,在院子里种种花草,也会给王府的下人休息,赫连夜下朝以后也为他整理衣物,替他更衣休息,只是二人还是睡上下铺,谁也没碍着谁。
半月后,寒风凄凄,清晨下了场小雨,芭蕉叶上还坠着豆大的水珠。她平日是最怕冷的,早早的差人换了屋里的暖炉,自己裹着大毛绒披风坐在炕上和竹鸣下棋。
“小姐不好了!”嗖的门一开,一阵寒风涌进屋子里,她打了个寒颤不满的看着绮络。“怎么了这是,毛毛躁躁的。”
“刚刚府上的人来报,四姨娘难产了。”
“砰。”一只黑棋扑腾掉落在棋盘上,萧凉湫表情淡漠,缩了缩身子,“我知道了,替我更衣。”
竹鸣见萧凉湫的反应有些不同,便缩手一退鞠躬,“王妃如今家里有事,竹鸣便改日和王妃讨教了。”
“多谢你。”她缓缓起身,“太子侧妃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二小姐那边据说是贵妃娘娘和其他的娘娘在宫里头办了茶会,侧妃在宫里难出来。”
“知道了。”
雨未停,她披着雪白的毛绒披风,着淡粉色棉衣,梳着漂亮的宫髻,绮络替她撑着伞,二人抄了小路步行往萧府走。
“绮络,你说这人啊,活着没点知识还真是可悲。”
“小姐说的极是。”
“上半辈子,在青楼苦活着,下半辈子想着嫁给了富贵人家,即便是做妾生个儿子也能享尽富贵了,就为了这个孩子,斗了这么多年的脑子就被斗傻了。我待会儿去瞧情况,你去夏管家那边要上供的登记簿子,去查这几个月别人送来的有没有漏掉的。”
“属下遵命。”
急匆匆赶到了府上,下人们见是她来了,通通跪下打算通报,她一挥手,将伞递给门口的仆人,自己急匆匆赶向清荷堂。到了清荷堂门口,只见来来回回的下人来回端着沾着血水的盆走动着,门外站着她的哥哥萧凌,萧卿卿和老夫人。
“兄长?你是为何回了府。”
“父亲如今正在朝堂议事,我本身在营地那边训练士兵,接到父亲消息让我回府瞧姨娘的情况,我便回来了。”个子高大的萧凌搀扶着老夫人,对着她说。“你是为何过来。”
“是我让湫儿来的。”老夫人说话颤颤巍巍,大概是被这忽然难产的事情给吓着了,“祖母。”
“你二娘前几天刚好,现在在屋里头,产婆和几个下人也都在屋里,你进去瞧瞧,快替我进去瞧瞧我的大孙子怎么样了。”
“祖母别急,别急。”她抓住老夫人的手握紧,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刚进到清荷堂,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里涌动,她皱着眉头,手捂着鼻子往里屋挤。
“夫人大出血了,快服止血散啊!夫人,快生啊夫人,不能睡着啊。”
王惠妍则是一脸紧张的盯着产房内,萧凉湫盯着她看着,她的表情反应并不是心虚的紧张,而是看着产房出了这么多血的紧张,为什么,难道真的不是她做的。
她恶狠狠抓过一个产婆,“里面的夫人怎么样了。”
“王,王妃娘娘,四夫人的孩子因为体型过大,可能无法生出来。”
“生?等一下,她已经十月了吗。”
“对王妃娘娘,虽然没满十月,但是也到了能生产的时候了。”
等一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足月?为什么会是能生了。不可能,不是说才七个月吗。
“我知道了,你们所有人都要好好照顾夫人,不得懈怠!”拉开帘子,更加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闭上眼退了下去。“祖母,里面的情况不太好,姨娘大概是大出血了。”
听到这里,老夫人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差点倒在地上。“祖母!”
“卿卿你照顾一下祖母,我和兄长说一些事情。”
“好。”萧卿卿扶住老夫人,手挥了挥。萧凉湫便拉住他,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你知道姨娘怎么会忽然大出血难产吗。”
“不太清楚,听卿卿说是吃了燕窝后忽然腹痛,然后大出血了。”
“刚刚的产婆说,姨娘已经满月了。”
“什么??”
“这件事你回去后和父亲说,我差绮络去查了登记簿,祖母那边先不要和她说,等姨娘的情况,还有,记得盯紧了清荷堂的产婆。”
“湫儿......”萧凌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
“兄长,人都会变的。”她淡淡的笑了笑,“我之前便觉得四姨娘的孩子有些奇怪,湫儿现在已经是七王妃了,有些事情不方便参与,所以这件事还得多麻烦兄长调查一下。”
这时候,绮络从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在萧凉湫的耳边小声说了很多东西。萧凉湫明白了什么似的,“祖母,站在这边也无济于事,父亲等会就回来了,等父亲回来我们再商量吧。”
老夫人缓缓地点点头,一脸无力的往正殿走。
约莫一刻钟后,萧域从外面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看到萧凉湫握着老夫人的手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王妃娘娘,将军!夫人......”下人从偏殿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有什么快说!”
“夫人的孩子保不住了。”下人一脸惊慌的说。(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