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芳年殿出来后,蕊儿站在外头淡淡的望着她两人。“小姐,咸福宫的人来了。”
三人也就这样互相杵着。“没事.过去。”
“王妃娘娘万安,舒贵妃娘娘知道您进了宫,所以请娘娘去咸福宫坐坐。”
” 舒贵妃娘娘倒是疼爱本宫,本宫这来回的行踪,娘娘倒是摸的透透的。”萧凉湫冷笑一声。
娘娘说:知道你会这样说,娘娘您想多了,七王爷跟陛下请了假也就是这个时候儿回来,娘娘也不过是提早让蕊儿在芳华殿这儿候着娘娘而已。”
对答如流的话.仿佛早早的就料到了这般。“请吧,娘娘。”
“你这涯头。倒是伶俐的很。”
“谢娘娘抬爱了。”
她仿佛像是一个知道所有回答的人机器人一样,萧凉湫打量着她的衣服,一个普通宫里的掌事姑姑要好一些.身上衣服的布料是暖缎,而普通的掌事姑姑用的最多是苏州出的苏绫。看样子这风晚舒对底下的人还挺不错的。
“娘娘对奴婢的衣服很感兴趣么。”冷不防的一句话下了她一跳,有句老话说的好,什么主子就培育出什么奴才。风晚舒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呢?不过她这个邀请到能让她找到一个相对安全和方便的地方思考。
咸福宫一如既往地被包围着,雀鸟在叶子间叽叽喳喳的叫着,“你来了啊,萧王妃。”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啊。”萧凉湫淡淡的笑着,似乎暗地里在盘算着什么。
“坐,尝尝本宫昨日刚拆的锡山红茶。”风晚舒并没有在乎她的这种阴阳怪气,反而还是平静如水的表情,手伸向右边桌子上放的茶具。“您这茶具倒是有意思,别人都用瓷杯子,你这装的是竹木?”萧凉湫一瞅,发现她用的居然是一节一节的竹子。
“用竹木乘泡的茶叶水,留香更为持久,茶味更为浓郁,所以本宫一直很喜欢用竹木。当然,也只是对你而言,对陛下,以及其他不懂之人,还是用的是瓷器,对本宫来说,不懂的人也没必要过于去纠结这些,喝茶,为何要图装饰好看,当然味道更为重要。”风晚舒见萧凉湫提到了竹木,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好像是知道这种回答一样。
“我母亲也喜欢用竹木乘茶水,所以知道了这种喝茶的方式。”
“听蕊儿说,是在芳华殿门外看到娘娘的。”
“娘娘自己不清楚么?”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照你来看,过不了多少天,言灵毓就会以故意伤害陛下的罪名,把上官瑾关到冷宫是小事,更多可能是杀了她灭口。”
“我知道,但是很显然,上官瑾被搞了,以她的智商和目的,为什么要去杀皇帝?”
“当然,她不会杀皇帝,而且其实这个人预测到了当日游园会,且已经做好了准备,游园会一定会是她上官瑾,或者是和你赫连夜有关系的人,无论是哪个傻子都可以,这个人只需要一个由头,傻。然后,在芳华殿必须得是众目睽睽之下,起码得是两个及以上的人知道他会去这个殿的人知晓这件事。第三,他得有所准备,从各个人到如何进的启祥宫,到为什么不杀了他而只是刺伤他这个原因。”
“让赫连潜不动声色的走向启祥宫,其实并不难。”
“怎么做?”
“他既然能进去这宫里,下这些个散药很难吗?不难,普通的迷幻汤只要剂量足够,完全可以让他在迷幻之中引导他自己主动去启祥宫,而他只需要到启祥宫这个根本就没有人的这里等着就好了。”
“很好,过程有了,时间足够,证据。”
两个人说话的速度和语气平淡又快,仿佛像是在说一张白纸上的空白字一样。把绮络听得一愣一愣的。“娘娘,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萧凉湫想了一下说,“你不觉得,我们的性格很像么。”
“嗯?”
“我们都是一类人,我刚刚便说过了,我喜欢和聪明人在一起说话,而且,投资你对我来说也是有利益的,何乐而不为呢?”
“那娘娘可就是说笑了,湫儿只是一介女流,翻不起什么大浪。”
“你可以。”
两个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萧凉湫的表情很严肃,而风晚舒的表情却是很淡然,甚至还带着微微笑意。“我想,那个上官瑾应该是已经把昨日与其他人接触过的人的名单给了你了吧。”
“对。”
“本宫也没什么和你多说的,只想说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捕鱼的那些渔民,不会刚放网就立刻收起来网吗?”
她默默的抿了口茶,随后缓缓的说,“因为,刚放下去,捞到的可能就是没有,或者是一两条小鱼,只有有耐心的人,才能等到大鱼。而大鱼,通常是要时间来捕的。”随后,她瞥了一眼蕊儿,蕊儿便立刻把手上的东西呈上来,“这是宫里头的通行玉佩,陛下的皇令,先斩后奏。对你去启祥宫有一些帮助,有的时候,你得自己亲自去看,才知道真相是什么。”
接过雕着龙纹的玉佩,萧凉湫直接转身离开,风晚舒说的没错,与其纠结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因为她目前来看,和自己是一条战线的人,既然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就要好好的利用互相的价值。
启祥宫本身是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但那时候是刚修建的,作为皇后的住所,中宫之位,所以要好一些。后来废弃了以后便作为冷宫来对待了,付敏死了,启祥宫的那些服侍的人,该去各个宫的就去各个宫了,其他几个老人,一个分在灵溪的广晨宫里,一个在太后的坤宁宫里,木槿则在王府。和付敏最亲近的一个宫女,据说是思痛过度,后来随着她的棺材一起撞死了。
如今的启祥宫,真真可算得上是冷宫了,这外头的杂草横生,因为听下人说,昨晚听到这里有女人的哭声,觉得十分的不吉利,所以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了。
“小姐,这个地方还真的是够荒废的。”
“十多年了,自然是荒废的,打起精神来,便当我们在训练一般,找到线索才是重点。”
“是。”
两人随即立刻开始了行动,很显然这地已经有一层厚厚的泥灰了,萧凉湫发现从正门进去,只有门把手有一些看似抓着的痕迹,而脚印也是只有一串脚印,并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沿着这个脚印走着,便是走到了侧堂的门口。
两人互相看了眼对方,默默数了三个数,然后推开门。
门吱呀一声,发出陈年老旧的声音,缓缓打开便是一个佛堂。佛堂的佛像是真的很恐怖,上面沾了喷溅式的血迹,而地上也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倒怨不得那些个下人要夸大化说是什么怨灵附体了。
两人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慢慢移动脚步,很显然,两个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地方似乎除了赫连潜的痕迹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了,所以即便是这个人想了办法让他主动出的芳华殿然后到的启祥宫,但是刺杀若是脚不离地的刺杀,这怎么做到?空中杀人吗?“绮络。”
“属下在,属下觉得,很有可能是在某个屋子刺伤了皇上,然后并没有死,皇上在本能恐惧的情况下自己回头逃跑了,而他根本不需要追,直接走了就没关系,所以这个人轻功可以不用那么好,你看。”她朝外头的北边的一个屋檐一指,这启祥宫唯一的一个好处便是,因为灰尘,所以如果有人来,便就能留下线索。
那块屋檐有着明显的干净的痕迹,而其他的屋檐瓦片全是灰尘,“所以,我们得找有没有屋子它其实是干净的。”萧凉湫点头赞同她的看法,她不信什么牛鬼蛇神,如果是出了事一定是人干的,人干的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两人加快速度出了屋子来回开门,随后萧凉湫很快锁定到了一个屋子。
付敏生前作画的地方,海棠坞。
海棠坞一推开门,就明显和别的屋子不一样,这个屋子在启祥宫的最南头,还是有些偏僻的,其他的屋子都布满了灰尘,只有这个屋子,从刚到门口的时候就能明显的看出来打扫的痕迹。
而她们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屋里站着一个人。
“你是谁!”
“啊!”
屋里的人吓了一跳,随后转身立刻跪下来。
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嬷嬷,已经很少看到黑头发在她的头上了,普普通通的盘着一个宫人的发髻,衣服穿着看起来似乎是辛者库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在废后的宫里?”
“是老奴的不对,请娘娘责罚,但还请娘娘等老奴看会儿皇后娘娘再走。”老嬷嬷的眼里含着泪水,身子骨颤抖着,似乎是不认识萧凉湫,把她误认成为是皇帝的新妃。“本宫不是娘娘,本宫是七殿下的王妃。”
“你,你是小夜的妻子?”
“您是?”
“老奴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乳母。”老嬷嬷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光一般看着萧凉湫,整个人立刻跪下来,“还请王妃替皇后,王爷的母后伸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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