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也没有。”风尘月也说。
桃花一个弱女子不好到处乱走,等在一家屠户家门口,哭了一次又一次。那家的娘子安慰了她一次又一次。
不久后,屠户家的男人和儿子都回来了。
“公子,你家妹妹似乎没去过那边,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屠夫将手里的画卷交还给了楚景琰。
画是楚景琰随便起草描出来的,大概有七分像本人,如果碰上,应该是能认出来的。
风尘月说:“该不会自己回城里去了吧?我看那丫头脾气挺大,说不准真有那能耐。”
“但愿吧。”楚景琰冷着脸,将画卷揉成一团,塞进了风尘月手里。
“她今天中午在我这儿吃饭来着。”老板说。
“然后呢?你看见她往哪儿走了吗?”楚景琰问。
老板回想了一下,回:“我倒是没见她往哪里走了,她没去找你们的话,应该上街去了吧。这儿也没什么去处啊。”
到了该回家的傍晚,楚家来接他们的马车走到了山口那儿。楚景琰和风尘月一出来,刚回来茶摊的老板就将他们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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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边卸货,一边笑呵呵的说:“两位公子,你们现在才下来啊。你家妹子回去没有?我今天瞧她在我这儿等了好久,是等你们吧?”
桃花闻言,盯着哭花了的大红脸,问:“你见过我家小姐?”
牵马的小厮回:“没,我们这一路走过来,也没见着六小姐啊。”
桃花哭得更大声了:“呜呜……那该怎么办?六小姐……可不要真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现在急也不是办法,我们再到处找找吧。反正找不到楚嘉音的话,我们这些人恐怕是没脸回去了。”楚景琰说道。
牵着马车过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桃花上前去跟他们哭哭啼啼说了许久,才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什么?小姐不见了?”
“她没回去吗?”桃花快要崩溃了,她在楚嘉音身边伺候那么久,哪里碰到过现在这种事情。
不一会儿,茶摊老板就捧着笔墨纸砚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公子,你看看这行吗?”
楚景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家伙,点了点头:“多谢!”
他又走到那个茶摊老板面前,问:“你这儿有笔墨吗?”
楚景琰需要画更多楚嘉音的画像,让周围的人也陪着找。否则这人海茫茫,就凭他们几个人,寻一个楚嘉音,难如大海捞针!
“有……有有有。”茶摊老板听懂了他们的话,知道那个小女孩是真丢了,也跟着着急,麻溜的进屋找笔墨去了。
跟楼里的人交好后,楚嘉音知道咯那个打她的女人,姓安,大家都叫她安姨娘。安姨娘是这家楼里老板的好朋友,除了老板娘外,这儿属她面子最大了。
“你早些看明白不就好了吗?”安姨娘看着狼吞虎咽的楚嘉音,笑得一脸诡异。也并非她想笑成那样,而是脸上的中融不允许她笑得太自然。
楚嘉音被接到了好一点的屋子,她刚被松绑那会儿,在原来那个屋看了看。被子褥子材质不好就罢了,还是潮的,地板上她先前没留意,一看下去,长了很多的毛毛,甚至有的角落还生了蘑菇。
“这些本来想是想拿来给我儿子念书用的,可惜那个浑小子没念书的脑子,能在我这摊子上忙前忙后帮个忙就不错了。”茶摊老板许是见了会用笔墨的人,觉得对方是个读书人,想到自己儿子,就感概了起来。
“读书这事儿,想出头万中挑一,再挑一,如果真读不出什么东西来,早些放弃也是好的。毕竟读书填不饱肚子,在这世道上,也寻不到吃饭的路子。”楚景琰念在茶摊老板心地好,就与他聊了一句。
楚嘉音服软了,她觉得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自己啊。再说了,服个软能咋滴,这破烟花柳巷她还就不信了,能让九岁的小姑娘去接客!
若真在那种屋子里待上一晚,楚嘉音真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儿。现在这间屋子嘛,虽然整体环境不如何如意,依旧比不上楚嘉音的卧房一丝一毫,但好歹是干净的,被窝也是暖和干燥的。
“嗯嗯。”楚嘉音咬了一块肉,餍足的点了点头。
在楚家的时候,吃骨头还有下人站在一边伺候,将肉一片一片剥下来放在盘子里。要蘸酱也是下人帮蘸了,然后送进盘子里,主人才能吃。一旦吃相难看一点,周围的嬷嬷就会盯着你,一直将你盯到头皮发麻,知道该如何动作才算有礼数为止!
手在瓶瓶罐罐上一摸啊,准要一手的灰。连楚嘉音坐了一段时间的椅子,都因为和她的屁股摩擦过,留下了印子,可见这灰尘积压得有多深了。
楚嘉音要出门的时候,扭头一望,一只老鼠一下子从房檐上跳下来,“啪”地一声摔在了桌子上。它停留片刻,又蹭地爬起来,径直从楚嘉音裙子底下钻了出去。
眼睁睁看了一只老鼠在自己面前窜来窜去的楚嘉音,差点儿没把房顶给吼掀喽!
楚嘉音干了一大口,因为没有平日里的那些烦人的嬷嬷在身边说规矩,她也顾不得什么好看不好看了,直接端起大碗吨吨吨地就灌!味道鲜美,完全不输楚家的大厨啊。
要不是这儿是青院腌臜之地,楚嘉音真的一辈子都不想走了。
“好好吃啊。”楚嘉音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这种吃法,虽然文雅,但……实在不过瘾啊!楚嘉音现在抓着一只大猪蹄,啃得不亦乐乎,第一次发觉猪蹄居然这么美味儿。
这辣酱嘛,满满的一碗,啃一口蘸一口,太香了吧!楚嘉音不一会儿就将一整只猪蹄消灭了。
然后安姨娘又让人端上来一碗蘑菇炖鸡肉的汤。
“一会儿早些睡,明日早起,我来教你我们这儿的规矩。”安姨娘说道。
楚嘉音歪了歪嘴,问:“你不是说,你们这儿没规矩的吗?”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有完全没有规矩的地方?只不过,我们这儿的规矩,绝对比你们那儿的,容易好记得多,就对了。”安姨娘就像一个拐卖了小孩,还在给小孩洗脑的老巫婆。
安姨娘也在笑:“现在知道我们这儿的好了吧?”
“嗯嗯。”反正吃人手短,楚嘉音就承认一下能怎么了?反正也不可能她承认你一句,立马就要派去见客人吧?
哈哈哈,除非她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十几岁的楚嘉音,否则绝无可能。这样一来,楚嘉音得被她们养个三四五六年啊!这么说,逃跑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不需慌张了。
楚嘉音感觉到说话的人,鼻息已经凑到了自己的耳侧。安姨娘以诱导的方式询问楚嘉音:“你要不要主动告诉我们,你是哪家的小姐?”
“我……我是林家的,我叫林音音。”楚嘉音说道,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才有九岁,讲话说得模糊不能辨别,也是一种权力。
“林家的?”安姨娘松了一口气,“看来也并非什么有头有脸的家门。这周遭三五城,可没有名声在外的林家啊。你是京城的,还是京城外城的?”
实际上,她就是。
“安姨娘,我家人要是找过来怎么办?”楚嘉音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回答,就是嘴欠想问一下。
安姨娘微笑,用嘲笑孩子太过天真的眼神看着楚嘉音,说:“你放心,他们绝对找不到你。在你模样没有大变之前,我们是不会允许你出门的。不,要等你过了成年礼,我们才会让你出门。还有,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周围几座城里,有没有什么大户人家丢小女孩了。”
既如此,楚嘉音又何必自报家门,自辱家门。
“我走了。你早些睡。”安姨娘说道。
“好。”楚嘉音点点头。
楚家因为富到流油,又是皇商,所以在商贾中地位最高,算是这京城内外唯一数得上名号的家族。其余能有头脸的家族,大多都是家里有官位在身的。能有官位在身的大人,寻常百姓家都能记住其姓氏,何况这些居心叵测之人。
安姨娘一听楚嘉音说什么林家,什么顾忌都没了。他们永雀楼拐人,只防着官家的人,其余人,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若楚嘉音说楚家,也不一定有用,因为楚家不过是有钱罢了。
早罢了官职过两代的楚家,能有多少与人抗争的本事?
夜里,楚嘉音爬了起来,推开了窗户。她发现楼下是有人守着的,而这窗户也没有她可以供她跑路的台阶踩。
窗外,是一片陌生的市集。她曾登上楚家最高的楼房去看过京城的楼屋,无一处与此吻合。她真被拐到其他城里去了,如此一来,楚家想找到她,恐怕更难了。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楚嘉音趴在窗前,看着星星眨眼,“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昨日还是前日,才跟你们打过招呼啊。再过一段时间,二哥哥他们就要去参加乡试了。上辈子无缘亲眼看过二哥哥凤凰浴火,涅槃重生,这一世也不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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