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音入席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来满了。这次设宴,坐的双人桌,前厅厅门为中心,排成两排。正前方有两桌,是用来安排两方长辈入座的。
为了避免尴尬,楚嘉音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了楚嘉珍身边。
“珍姐姐,留给位置给我呗!”楚嘉音推了推楚嘉珍,示意她往旁边挪一挪,因为楚嘉珍旁边坐着二夫人,她要是去另一边,肯定要被二伯母数落一番。
楚嘉珍见到多日未见的楚嘉音,有些惊喜,忙挪开了位置让她坐。
“你可算回来了。以前好歹还留个准信儿,说自己去哪里呢。怎么这次翅膀硬了,居然只说自己出去透透风,连去哪里透风都不告诉我们。”
楚嘉珍贴近她,以仅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可知道祖母都担心死了。还有,好些人还说,二哥哥死了,你要去殉情了。”
“什么?殉情?”
楚嘉音脸色顿时通红,从耳根蔓延到脖子上。什么乱七八糟,殉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去殉情了,这些散播谣言的人,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完全不顾虑半点儿真实性。
楚嘉珍蹙着眉头,瞧着她这身上一片的通红,问:“不会是真的吧?你真要去殉情?”
楚嘉音咬牙,恨不得将造谣者抓起来,然后严刑拷打,让他去死、去死!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了,珍姐姐,你可是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呢。”楚嘉音放低了声音,“我不过是听说了二哥哥的下落,就去找他了而已。”
至于楚良善欺骗她的事儿,她还是不要提了,提起来就觉得愤怒。再者,这事儿还显得她挺愚蠢的。还是不要叫旁人知道为好,人活着还需要脸呢!
楚嘉珍撇嘴,说道:“就是因为了解你,我才相信啊。我感觉你还就是对二哥哥有意思,从你开始粘着他开始,就已经变心了。宋家不跟你提退亲的事儿,你恐怕现在也闹着想退了吧。”
被戳中痛处,楚嘉音躁动得差点儿当场跳起来。不过,这场面她还是收敛一点儿好。于是,她尽量保持平静,笑着说:“我……我才没有呢。还不是宋书明实在太可恶了,我又特别讨厌楚韵。他俩都搅合在一起了,我能不想退亲吗?”
想退亲时肯定的,楚嘉音可不想重复前世的坎坷曲折!
“真的吗?”楚嘉珍满脸不相信。
“真的,真的。”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楚嘉音不讲道理起来,自己都害怕!
楚嘉音见齐麟和齐家的人进来了,忙转移楚嘉珍的注意力,指着门口说:“诶诶,珍姐姐你别取笑我了,快看,你夫君来了。”
楚嘉珍闻言,羞得一脸红得比楚嘉音还要可怕。她轻轻在楚嘉音大腿上拍了一下,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呢?这还没成亲呢,要是让人听见了,可不得说我们俩不知廉耻。”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现在还是齐公子。”
二夫人突然扭过头来,想问问楚嘉珍在那儿嘀嘀咕咕些什么,谁知道一扭头就跟楚嘉音对上眼神了。楚嘉音略觉尴尬,对着二伯母哈哈一笑,笑得极为牵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威逼利诱,非要让她笑一笑呢。
“音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二夫人明明记得不久前跟楚嘉珍说话时,她旁边还没人啊。
楚嘉音嘿嘿一笑:“我啊,我回来挺久的啊。二哥哥还去找了祖母呢,您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吗?”
呵呵,二伯母又不跟祖母住在一块儿,二哥哥去找祖母了,她不知道也难怪啊。可现在楚嘉音就是为了寻找话题,也不管这话是否歧义过深,不合适讲出来了。
“哼,整日往外跑,还真是没谁家的姑娘比你厉害了。等着吧,老太太晚上指定要寻你聊天,你到时候可得想好自己面对你祖母。”二夫人吓唬道。
楚嘉音苦着脸,说道:“知道了,二伯母。”
接下来,就是齐家的人和二伯母一家谈话了。二伯母原先坐在楚嘉珍旁边,等齐家的人一来,便拉着人上前头去了。
按理说这种场合祖母应该过来的,楚嘉音却迟迟不见祖母的踪影。莫非是祖母真的肯放得下,让后辈们自力更生了?
现在这种场合,让二房来自己谈,确实没什么不妥。其他人就在下面吃吃喝喝,陪着道喜就行了。
两家谈妥了日子,便让下人上菜了,众人连忙道喜。楚嘉珍与齐麟二人交换了信物,在双方父母前面见下一缕头发,合并收好,并交到了女方手中。
接下来,便是要等楚嘉珍绣荷包,装这头发了。等荷包绣完,婚期就会定在就近的黄道吉日。二人成亲的早晚,还得看楚嘉珍绣花的速度。
可难就难在,楚嘉珍压根不会绣花啊。二夫人默默的为自家女儿捏了一把汗,整日上蹦下跳,不比楚嘉音爱惹事儿,也确实不是一个老实的主儿。这弄一个上门女婿还好,不用讲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
现在可好,两方门当户对,还就得走这程。然而,楚嘉珍还真不会绣花,更别说绣荷包了。
自从定亲起,二夫人就有叮嘱楚嘉珍要好好跟绣娘学刺绣。谁知道她刺绣没学好,居然跑去玲珑阁凑楚嘉音的热闹,跟她学起武艺来了。
当真一个两个的不让人省心。
收好头发,楚嘉珍面色如土。她也不是不想学刺绣啊,而是那个东西实在太难了,她根本不是学那个的料子。这可如何是好?
齐家和楚家又换了嬷嬷,各自盯着两方新人。女方这边是盯着绣荷包,男方这边盯着举止是否检点。楚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既然是结了亲,没有正妻允诺,男方是不能纳妾的。
更有俗礼,在女方过门前后两月内,男方不得与其他女子有房事行为。否则视为不忠不贞,新婚求清与白,在约定期间沾染别的女子的夫君,是不配进新婚婚房的。
楚嘉音在远处看着,突然也一激灵!要是万一自己也要走这一遭可如何是好?
她前世那荷包,是将嬷嬷耍得团团转,私底下跟桃花串通好,桃花来绣的。可侥幸逃过一回,这一世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得过呢。
想到这儿,楚嘉音不禁想嫁到其他国去了。起码,邻边几国都不像南越这么规矩多,遭人烦!
楚嘉音随意抓起一个苹果,猛地一啃。寂静的厅堂里,她这咬苹果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众人纷纷朝她看去,楚嘉音佯作东西掉下桌底下去了。弯腰去捡东西!
丢死人了!哎呀!楚嘉音在桌子底下一躲,就是躲了大半个宴会,将要结束了,她才直起腰。
吃个饭搞得腰酸背痛的,还不如留玲珑阁吃粗制滥造的粗茶淡饭呢。桃花做饭不好吃,也比她过来这边丢脸好啊。
齐家的人离开后,楚良善回来了。与楚良善碰面,齐家的人还得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宋书明没再找楚嘉音的麻烦,可他到楚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她,可家里也没其他让他惦记的东西了。
“已经结束了,看来是我回来得太晚了,无缘给二位新人道贺。”楚良善客套的说。
齐家知道楚良善与楚家之间的尴尬的身份,楚家的人看楚良善不顺眼,齐家没道理会对他表示太过友好。只是他这一来就说这样的话,齐家要是出言不当,反倒显得是他家不礼貌了,没有礼数了。
“楚公子哪里的话,过些时候过来吃喜酒便可,不需在意今晚这场约婚宴。”齐麟彬彬有礼的说。
宋书明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冷哼,看向楚良善的时候,十分的骄傲自满,目中无人。仿佛他这镇北侯侯府小侯爷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放在以前,确实了不起,可如今圣上都不在乎宋家是死是活了,他们家又哪里来的地位可言。说实话,说不准这楚良善探花郎的身份,来得可比宋书明镇北侯府小侯爷尊贵得多了。
居然还在人家面前趾高气扬!
临走的时候,宋书明留了一步,喊住了楚良善。
楚良善不急着回去睡觉,就干脆理他了:“何事啊,宋公子。”
“你妹妹呢?”宋书明半点儿也不带尊重,问人话的时候,像是对方必须嘚听他的一样,完全不将人放在眼里。
楚良善冷笑,啧啧两声,不跟他说话。
宋书明怒了,目中冒着火:“喂!我问你话呢!”
楚良善上前去,站在宋书明面前,扬起唇角,说道:“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喂,是谁?”
“我管你是谁!”宋书明不喜欢别人靠他这么近,特别是男人,便将楚良善推开了。
然后继续以同样的语气说话:“我只问你,你妹妹呢?”
楚良善歪了歪嘴,作思考状:“你要问哪个妹妹?我有可多可多的妹妹了。要问有血缘关系的那几个的话,你刚刚就见过两个了,还不满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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