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宇受了气,打死都不听楚嘉音的,就直接躺在地上打滚了。
“茹云。”楚嘉音不想弯腰去揪他,只能拜托身边的茹云去做这件事。
茹云领了命令,三步上前,一把拎着楚靖宇的衣领子,将人给揪了起来。说实话,楚嘉音觉得楚靖宇的功夫应当是比她和茹云还要高的,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到底中了什么邪,好似瞧见了熟人特别是女的,就格外的柔弱不能自理。
“走吧。”楚嘉音说。
楚靖宇耷拉着脑袋,认命的跟着六姐姐往内宅走去了。
“六姐姐,楚家这院子还挺不错啊。”楚靖宇观赏了一遭楚府的风景,忽然有了这么一番感慨。
楚府确实不如楚王府占地面积广阔,其中建筑也不如楚王府那般耀眼夺目。但走入其中,总自带一股书卷气,诗意油然而生,令人觉得舒爽。
“嗯,比不得你家楚王府。”
哎,这楚靖宇虽然是楚家最后一根独苗了,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得考虑考虑会不会再有其他小辈出来撑场子。毕竟人家是小王爷,让他放弃楚王府的一切和地位,回来楚家继承一堆宅子商铺,似乎不太现实。
谁脑子有病不当王爷当商人?
楚靖宇这种从小到大都被惯着、宠着的,那更不可能将肩扛一家人的事情担下来了。
“六姑娘。”
来往的丫鬟,照旧如平常一般称呼她,也同样敬重她。看到了楚靖宇,好几人眼中露出了怀疑,但很快又想到了某些不可能,便就此断绝了那个念想。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吧?”楚嘉音问。
如今楚家在外头的生意还得靠二伯和三伯去支撑,此刻两位爷大概都不会在府上。而两位夫人,也得兼顾这四周商铺的生意,可谓是各有各的忙碌。
除了那位四爷之外。
周琦玉进门,也就让楚璋收收心罢了。
想让他这坨烂泥上墙,还是有些难度,何况他也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启蒙时期。就算是有心打算学习,也很难起步。
丫鬟回道:“二夫人在院子里,三夫人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还有,四姑娘回来了,带着小公子来的。之前,还念着想要见姑娘呢。可巧了,这盼着盼着,终于把姑娘给盼回来了。”
其实啊,是楚嘉珍听说大军回朝廷了,这才在两日后登门造访。谁知道,竟然还是没能等到楚嘉音。
“我知道了。”楚嘉音让丫鬟先去忙了,领着楚靖宇上二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楚靖宇一路都在好奇,时不时爬上个假山,时不时摘一两朵花,总之一路过来,楚府的东西可被他霍霍了不少。
“好了,你就安分一些吧。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花草,可别一下子都弄死了。”楚嘉音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出言让他消停一些。
楚靖宇立马停住了自己忍不住折腾那些小东西的爪子,背在身后,乖巧的跟着楚嘉音,一前一后的进了二夫人的院子。
丫鬟先一步进屋去报,楚嘉音跟着楚靖宇就进去了。
这会儿天有些凉了,屋子里也升起了暖炉。
“二伯母。”楚嘉音唤了一声。
屋里两个女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她,见她一切安好,都松了一口气。
楚嘉珍说:“原以为音音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这会儿一看,还是长大了,不似从前那般走哪里闯祸到哪里了。诶,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了一位小公子回来?”
将楚靖宇仔细一番打量,楚嘉珍惊呼:“这小公子倒是长挺像咱们家的人。你俩站在那边,我都以为你俩是姐弟了。”
“我就是你家的人啊?”楚靖宇笑嘻嘻的回道,小小少年面孔俊俏,笑容讨喜,十分讨人喜欢。
楚嘉珍却百思不得其解,问:“你怎么会是我家的人?”
想到一种可能,但很快又被她自己从脑海中抛开了。她原想,也许是楚嘉音带着什么心仪之人回来了,可楚嘉音心心念念追随了楚景琰那么多年,总不可能说变心就变心吧?
本来也没多难解释的事情,到了楚靖宇嘴里,就成了兜圈子:“我就是你家的啊。”
“嗯?”
楚嘉音忙解释:“他是大伯的孩子。”
“大伯的孩子。”楚嘉珍念叨了一句。
楚靖宇跑过去跟小弟弟玩了,顺便跟那边的二夫人打了一声招呼:“二婶好。”
二夫人被这声二婶彻底喊晕了。
“大伯的孩子?!”楚嘉珍许久,才反应过来其中的不对劲儿。
二夫人也在楚嘉珍的这声惊呼中幡然醒了过来,从椅子上当即就弹了起来,吃惊的问:“你说,他是大哥的孩子?”
楚靖宇没想到自己的出现,能掀起这么一番轩然大波,只能对着两位被吓到的姐姐和婶婶,尴尬的笑了笑。楚嘉珍的孩子现在揪着楚靖宇的一只手指啃得正欢,那场面,实在叫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楚靖宇确实挺像楚家的其他兄弟姐妹的,气质也挺像当初不着调的楚嘉音。这顽皮的性子换到了少年身上,可比生在楚嘉音身上讨人喜欢多了。
没办法,这世人啊就是对女子有各种各样的偏见,活泼一些也是错。
“二伯母,你不用怀疑,是真的。我们在大乾国还见过了大伯,但是大伯现在还有事务缠身,不能到南越京都来与我们相聚。当初不辞而别,一别二十余年,也都有苦衷。”
楚嘉音不知道大伯的苦衷是什么,总之在这段时间里,她得争取让大家都觉得大伯并非不可原谅。
大伯跟二哥哥还有牵扯,事情真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说不准还要将罪过怪在二哥哥身上。
“是吗?”二夫人突然横眉竖眼,“二十多年,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捎一封信回来?母亲记挂他,记挂了二十余年,这些年大家都当他是死了,现在不但没死,还养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出来了?!”
也就楚嘉音觉得事不关已,没是吗感觉了。
这些当年亲眼瞧着楚家大爷消失,又瞧着老夫人如何如何思念大儿子的长辈,心里怎么会好过。
若真还有心,就算回不来,也该告诉大家,他还活的好好的吧?这么多年了,当真是一个字都不舍得送过来,报喜报忧都那么难吗?
楚靖宇不明所以,逗孩子的兴致没那么高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没听父亲提起过楚家的事情。
也就是楚耀到楚王府的那段时间开始,楚靖宇才知道了一点点,后来楚嘉音也来了,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是出生于何处。这么多年,楚靖宇瞧着父亲也不像是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的样子,而且大乾国的皇帝对他很是器重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父王才狠心抛弃家中老母二十余年,连个准信儿都不报?
“事已至此,二伯母再生气也没用了。”楚嘉音说。
虽然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趋于太平了,但一场更猛烈刺激的噩梦,好似才刚刚开始。楚嘉音隐隐间能够察觉到,关于二哥哥的身世,关于大伯和楚靖宇之间,要引发一场灾难,祸及楚家的灾难。
楚靖宇无辜的撇嘴,屁都不敢放。
这位二婶,看起来不太好惹。他这辈子最怕心机深和凶狠泼辣的女人了,家里那两位,要不是实在躲不掉了,他也害怕啊。
二夫人稍稍缓了缓,看样子是真的泄气了。她说:“是啊,事已至此,再生气都无用了。母亲也走了,你大伯就算现在回来,你祖母也瞧不见了。”
盼了二十余年想见的儿子见不到,如今终于肯露面了,却已经无法让母亲瞧见了。
楚靖宇眨巴眨巴眼,看着旁边的小孩子冲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一笑,就好像一个无辜的、才几岁大的孩童,让人不忍心责备。
二夫人看到他,质问的话,也说不出一句了。
“你二哥哥立了大功,这回恐怕又要加官进爵了。”二夫人念道。
楚嘉珍由衷地为楚嘉音感到高兴,说:“这样以后音音跟着二哥哥,就不会受苦了。全天下,也没几个敢招惹咱们音音。”
“这事儿说不准,珍珍你别在这儿瞎搅合。”二夫人骂道。
楚嘉珍还似从前少女一般,对着母亲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快。
“加官进爵?”楚嘉音轻笑,怕事情不会有那么美好,“都已经是侯爷了,还能加官进爵到什么地步呢?最多给些封赏罢了。”
要楚景琰上王爵之位,或是直接晋升亲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楚耀之前能够成为异姓亲王,完全是是因为先皇不顾念任何大臣的意思,执意去要封赏。
如今新帝登基,万事万物都还不稳定,要是公然跟那些大臣对抗,实属作孽。
再说了,楚耀跟先皇熟若知己,楚景琰在新帝眼中,不过是一枚保家卫国的棋子罢了。
他凭什么呢?
“嗯,六姐姐,你说你们南越的皇帝,会不会给二哥哥做王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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